十七、欲试功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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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看得心下恻隐,暗自长叹一声,终于知晓他邀兹慎饮酒,虽是一番好意,没曾想于兹慎而言,却怎也忐忑难安,难享他这好意。

只是他此刻贵为黑熊司监,所言所语落到兹慎耳中,便是金科玉律,断不敢违抗,只得是强颜欢笑,委身作陪,哪能感受佳肉美酒的畅爽,更罔论如曾经那般促膝长谈了。

心是好心,却难有预想的结果,明悟之后,呼延那一腔盛情,终是淡了许多,仅留些许失落缭绕心头。

“忽而没了共饮好酒的心情,我倒想独自畅饮这两大坛!你且退去吧!”

“记得与薯莨说一声,便说我看你顺眼,日后若是再来向我送酒,依旧是你来便好!”

听得这吩咐,兹慎悄然松了口气,立时在石桌上匍匐跪倒,赶忙恭声轻吼应答,“是!是!是!呼司监交代之事,小人谨记在心,断不敢忘!回头见到薯莨监守,定会转达与他!今夜多谢呼司监款待,小人感恩戴德,亦不敢忘!”

“去吧!”

兹慎余光偷瞥,已见这呼司监抬臂拿过酒坛,独自倒满一碗,显然不愿再被打扰。他轻巧利索跳到石地之上,一路倒退到石屋门口,直到消失在这黑熊眼前,他才折身朝自家屋子拔腿狂奔。

心脏依旧咚咚跳得厉害,兹慎大口喘息着,不知跑出多远,才渐渐缓过劲来。放慢脚步,一面朝自家屋子漫步行去,他一面在心底暗自犯了嘀咕。

今日收工之后,便莫名其妙的被薯莨唤去,好生训教、叮咛了一个时辰,他听得懵懵懂懂,似乎是自己不知为何竟被那新上任的呼司监另眼相看,召他今夜送酒而来。

这事情来得突兀,事先又无半点征兆,叫他实在摸不着头脑,却不得不来。最后他只得牢记薯莨的训教,硬着头皮抱着两坛老酒,本打算应付交差,哪曾想这事情变化莫测,忽而又横生枝节。

被那呼司监突然唤到近前,说是一道饮酒,真叫兹慎知晓了什么叫受宠若惊,可是惊喜之后,反而愈发惶恐难安。

他在这战熊城已有两千余年,见闻颇多,时常听说许多黑熊脾性甚怪,某个狩猎司的监工,便极像他今夜这般遭遇。那司监也唤这人一道饮酒,待这人将酒灌尽一碗,司监便忽而变脸,戾斥怒骂,终是两粒熊拳将这人砸成了肉酱。

临饮酒前,他猛然想到这听闻,顿时便头皮发麻,百味陈杂。思绪紊乱片刻,自知今夜恐怕必死,他反倒生起一股无畏的豪情来,这才有后来率先敬酒的行径。

悉数兹慎一生,唯有这一刻,居然爆发出了令他都难以置信的勇气,坦然直面生死,豪爽到畅快极致。

结果又出乎兹慎意料,没曾想他已有慨然赴死之心,那呼司监居然毫无刁难,随口便将他遣退去了。

到得此时,兹慎回想今夜这古怪遭遇,反倒愈发懵懂迷茫起来,只是隐隐似有所觉,这新上任的呼司监,似乎对他并无恶意。

只需悟透这一点,便让兹慎将心脏放回了原位,慨然感叹一声,悠然返回了自家屋中,这夜终得安稳沉睡。

兹慎睡得香甜,这呼延今夜却不得安歇。

待兹慎离去,呼延便将兹慎的事情暂时搁下,端碗独饮,一边琢磨那套功法。

刚得到这《三阳开泰》的战熊族锻体功法,却是与他往常所修截然相反,讲求白昼间,引那三粒红日弥散的至阳之气,将肉身开泰,日日打熬,渐至提升境界。

所谓开泰,便是通畅之意,将引入肉身的至阳之气流转周身,扫荡各处,能将往日难以察觉的细微杂质一一扫除,求得肉身通畅,血脉纯净,日后修炼便是一片坦途。

只是他呼延乃是以锻体魔修的身份飞升上界,此时已将尽九百余年,均是引夜间阴气锻体,这肉身早已属阴极之物。这《三阳开泰》的锻体功法,虽是循序渐进的柔和路数,却也难脱至阳属性,他这阴极之物,恐怕无法修炼。

“不过我如今已是战熊肉身,内中这战熊血脉反倒占了十之八九,如此为战熊量身打造的锻体功法,我现下说不定也能修炼?”

兀自琢磨半响,不知不觉之中,呼延竟真将那两坛好酒饮得坛尽碗空。他慢慢回神,目光闪烁间,扬眉冷笑,喃喃自语。

“成与不成,待我明日一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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