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大争之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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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呼?这四年,你……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任由呼延抱着大腿嚎啕大哭,罴犹自未能回神,怔怔低头呆望着这突兀出现的自家侍卫,半响才迟疑轻吼。

呼延这三年种种经历,实在不可言说,是以他在路上冥思苦想,早已将说辞准备得妥妥帖帖,听得罴闻起来,他再次悲吼恸哭。

“四年前被乘黄大军伏击,呼奋勇杀出重围,却未能同主上一道退去,这便走散独自退入古森,甩脱了身后的追军便去寻找主上!可谁知我依照主上退走的方向寻去,一寻便是半年,久久不见主上踪迹!好在托了主上的洪福,我只道主上已被敌军杀死,怒而寻到一处隐蔽山洞潜修三年有余,待到晋升玉体胎境,这便杀出来,只盼剿灭那乘黄之军,为主上报仇!谁知等我出来,这战……这战竟已打完了!”

本来见得呼延哭诉,周遭黑熊均是聚精会神的侧耳聆听。开头那忠熊寻主半年的桥段,听得众熊暗自点头,再望向呼延的目光,便多了几分赞许。只是听到那后半段,登时变了味,均是一脸抽搐,终是有黑熊按耐不住爆笑开来,立时引得众熊轰然大笑,直叹这名呼的黑熊运道太好。

罴听得皱眉不已,终是找回了四年前的感觉,熊眼瞪着这不成器的熊货,沉声吼喝道:“起来说话!”

“哎!哎!”听得罴暴吼如闷雷,呼延猛然一哆嗦,赶忙胡乱擦了把鼻涕眼泪,忙不迭的从地上站起身来,面朝罴露出了特有的憨直笑脸。

不知为何,罴盯着这本该熟悉的熊货,听着他那全无破绽的说辞,仍旧免不了那一丝狐疑,未曾轻易相信呼延,淡淡吼道:“四年前,我麾下两军被数十万乘黄包围,我只道你已死在那乱军之中,便又招了一位勇士做我的近身侍卫。如今你突然出现,叫我又该如何安置你?”

呼延惊闻此言,便如晴天霹雳一般,好似心头有何物骤然崩塌,呆滞当场片刻,才猛然回过神来,双掌抓紧罴的一只熊掌,双目满是惊惶不安,急促高吼道:“主上!主上!呼才是主上最亲近的近身侍卫,从未有过二心!莫非您不要呼了?莫非您真想抛弃呼?”

罴眉头紧蹙,正要答话,呼延身后忽而传出一声大笑。原来是那呲溯听完前因后果,登时计上心头,狞笑着朝呼延高吼道:“你这山野来的野熊崽子!当真一点儿不通世故!罴少主是何等勇士,他垂青于你便是你的福分,他若是对你失去兴趣,便任你如何恳求,罴少主均不会动摇本心!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索性来我帐下,学做一名英勇战熊,总比你躲在那山洞避战好得太多,如何?”

听得呲溯的冷嘲热讽,暗中挤兑罴,呼延登时便急红了眼,扭头朝呲溯怒吼道:“呲溯你个老东西!欲将我收入麾下,莫非还想要公报私仇,想要折辱偷杀我不成?你不敢再等六年,与我堂堂正正一战么?”

“哈哈!何须如此麻烦,我现在便要与你一战,当场将你打成肉酱!”呲溯说话间,紧紧偷瞥着罴的神色,却只见罴蹙眉苦思,浑然未曾注意周遭之事。这不闻不问的架势,便让呲溯更为得意,估摸着罴真不愿再插手此事,这才放声大笑,执矛悍然逼近呼延,双目间凶煞毕现,已然动了杀念,欲图伺机结果呼延性命,彻底了断这场恩怨。

呼延见得罴这模样,登时心凉透顶,由此更生怒意,不敢朝罴宣泄,便将这怒气对准了呲溯,亦是昂首朝呲溯咆哮道:“老东西!当年我远不如你,如今我却已晋升玉体胎境,修为与你相若,当我还会怕你不成!”

“哈!哈哈!果然是山野熊崽!不知天高地厚!”

听闻呼延毫不示弱的言语,反倒让呲溯面生鄙夷,面目更见狰狞,嗤笑连连,傲然高吼道:“我如今已是百勇,麾下统领百熊,早已跃入耳识身境,区区胎境修为,也敢与我叫嚣?你既然已敢应战,何须再等那六年,索性你我此时便战,早早结果这恩怨便是!”

高吼间,呲溯眼中寒光乍现,长矛势如闪电,径直刺向呼延额头。便在呼延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匆忙拿起长矛欲图遮挡之时,两熊间忽而乍起一声暴吼。

“慢!”

紧随这暴吼声,呼延身前倏然现出一道黑色残影,待呼延聚精望去,才看清这残影正是罴的熊臂。

罴这只熊臂粗壮与呼延相若,力道却判若云泥,相差何止万倍。但见他横臂在前,倏动忽静稳若磐石,已然用两根熊指捏住了呲溯刺来的长矛矛尖,饶是呲溯涨红熊脸,亦无法再进得丝毫。

周遭均是斯瓦匹剌家所属的战熊军士,在他们心中,罴这位正得势的少主手段老辣,威严甚重。是以见得罴出手,四周那起哄声、助威声、大笑声嘎然而止,一时间竟是静可闻针,皆尽用惊愕目光看向罴,犹自猜不透罴的心意。

要说这突兀出现的战熊呼,虽说躲在那山洞里过了三、四年,全然没有勇士应有的嗜战骁勇,但总归是在乱世中保得一条小命,如今犹自记得回归寻主,也能算是知忠义的好战熊。

若是罴心生恻隐,犹念旧情,再将这避战的黑熊呼收入帐下,众熊也能理解。可这罴少主出了怪棋,先前那番言语,推拒之意已然分外明显,但是当呲溯伺机邀战于呼,这罴少主不曾置喙反对,待到呲溯真个出手之时,他却又插手阻拦,这意思便极难琢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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