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凝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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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呼延从未想过,他乃是体修大魔,说他生性凉薄也好,说他冷血无情也罢,他却不想逞英雄而断送了自家性命。若是连自家性命都难保,何谈周济天下,他可没有这般佛门菩萨心。

但他总要救几个,若是当做自家俘掠的人族仆役,想来翻江与众食客亦不会与他多做计较。数目不可太多,一个、两个便好,最好是知晓魔尊圣土所在,能够将他引到那魔尊圣土去,自是最好不过。

如此一来,这满圣土乱窜的人族,除却寻常百姓人族,唯有在圣土弟子中精挑细选,挑选最出类拔萃的一个,或许便会知晓魔尊圣土所在何处。

这便需要好生挑选,未曾看准便不可贸然出手,于是呼延行走在混战厮杀之中,灵巧避开周遭气浪与激射的利气,一面凝神于双目,细细查探仍在拼死反抗的那些个圣土弟子,宛若行走世间淡看众生的幽灵。

便在他身畔,一个身着宫裙的曼妙少女,盘髻的柔发业已披散,那如花美貌已被泪血污浊,轻纱、丝绸包裹的玲珑身段,连带这宫裙均已破败不堪,只见得血迹斑斑、森森白骨,哪里还有掩不住的春光。

她依旧与两头狞笑白泽奋战,寒光四溢的精美亮剑如若乱了桃花,招式早已散乱,却还在拼尽力道,抵挡着两头白泽调戏似的迅疾攻击。只是她已然身心俱疲,那坚毅的神色,渐至被惊慌掩盖,待得见一头白泽横扫向她白瓷般优美的脖颈,她已挡不住,不由得花容失色,仓惶尖呼。

“大师兄!救……”

话音未尽,她已身首分离,尖呼声嘎然而止。那漂亮的脑袋,恰巧飞到呼延脚前,滚落几圈沾染了无数淤泥污血,只是那双对准呼延的秋水双眸,满是惘然失神,不甘又似释然。

“畜生!”

“师妹!师妹!”

不远处忽而响起好几声嘶声裂肺的怒喝、悲呼,那失去头颅的曼妙身影骤然失去力道,那精美亮剑“哐啷”落地,而这无头身影,亦已软软瘫倒在地,香消玉损。

那头未曾下杀手的白泽,见状不由得嘟哝抱怨道:“你还真是火爆脾性!便以这副好皮囊,若是到飞龙城卖了,遇到有心的富豪权贵,好说也值个百斤神境血肉的价钱!便被你这般毁了!”

听得抱怨,那辣手摧花的白泽耸耸肩,状似无辜地撇嘴道:“我哪里知道,这小人儿如此不经耍弄,原本挡得好好的,忽而这一爪却又没挡住,我那时收手不及,我还后悔咧!”

“也罢!你我兄弟,这般失手我也不怪你,但是回到白泽城,定要请我喝酒谢罪!”

“这好说,哈哈!”

哈哈大笑间,失手的白泽扫视周遭,待见得身畔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头乘黄,却在恍惚失神,那腰间悬挂的空袋,却让他双目为之一亮。他隐晦撞了撞同伴,便挤眉弄眼的示意一番,待得同伴亦疑惑看向这乘黄,他才传音如束,低声密语道:“我说兄弟,可看清这乘黄腰间,挂的是何等事物?那是空袋啊!空袋!没曾想我俩兄弟洪福齐天,杀了个小人儿,却又有块大肥肉,自动凑到了你我面前!”

他同伴听了点醒,立时眉梢轻扬,看向呼延的空袋,便自透出一股子贪婪之色,狞笑密语道:“桦易,这可是单大买卖!为兄先去勾住他,你且在旁伺机偷袭,定可将他一举做掉!”

“全听濡竞大兄吩咐!”

呼延默默伫立,他脚下的美人儿脑袋,兀自死不瞑目,大睁着瞪视他。于是他有些恍惚,不知自家在想些什么,那目光怔怔与她凝望对视,忽而莫名失神。

便在他身后,两头白泽杀机隐现,寒目盯着呼延如若泥塑般的背影,以眼神隐晦交流一番,悄然扑向了呼延。

待进到呼延数十丈外,那名为濡竞的白泽面色猛然狰狞,不再掩饰自家杀意,精壮身形倏然前扑,一只利爪高高扬起,爪尖顿现点点寒芒,继而对准呼延脖颈,猛力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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