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诚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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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吓之后,他又自好言相劝,“女娃儿!你若识得大体,懂得进退之道,便该明哲保身!只需你即刻抽身,不再管这闲事,我保你性命无忧,更能得到我嗜魔本门的酬谢!若是有心修道,我魏舍剑在此立誓,保管你得进嗜魔本门,做我师妹便是!”

这便是软硬兼施,若是换个人来,恐怕也会因此生出迟疑之心、奈何他此刻相劝的却是柳烟柳大小姐,便是个软硬不吃的脾性,精灵古怪自有谋划,做事从不会听信旁人言语,又岂会因他这番劝诫便改变主意。

此番设局,柳大小姐煞费苦心、安排周密,便连自家亦折节屈尊,自降身份假扮做了奴婢之身,才得以顺利混在呼延身侧。下了如此大的本钱,若因他魏舍剑三言两语便前功尽弃,岂非大大亏本。

她柳大小姐,也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于是任由魏舍剑在身后耍尽手段、连番劝解,柳烟却是置若罔闻,只当耳畔有只蝇蚊在呱噪,浑然不理会,专心携呼延极力前逃。

待得见柳烟那专注神色,呼延不由得心花怒放,便自扭头朝魏舍剑嬉笑道:“我说魏师兄,这乃是师弟的奴婢,对我忠心耿耿,又岂会弃我而去?倒是魏师兄,师弟忽而想起一件要紧事,忙不得向门中禀报,便只能急忙赶了出来,为何我办完事这才回来,甫一见面,魏师兄便是这般凶神恶煞的阵仗,像是要吃了师弟一般?莫非师弟有何处做得不对,得罪了师兄不成?”

“呼延小贼!休要信口雌黄!”

久劝无果,又听得呼延言语戏弄,魏舍剑怒意更甚,满脸杀气充盈,怒喝道:“若是当真如你所言,你为何要杀了吴惊、王故两位师弟,跃江逃逸?又为何不做辩解,一路隐匿气息逃出魔界?这诸般种种的卑劣行径,你又作何解释?”

呼延瞪眼惊愕,忽而显出冤屈欲哭的模样,惨呼道:“师弟冤枉!师弟冤枉啊!那吴惊、王故两位师兄,沿路行到半途,忽而密语胁迫,威吓我交出刀法秘籍!可我这刀法乃是祖上秘传,早有训诫不得私授他人,我又岂能屈服?三言两语不合,两位师兄便欲动手,我惊怒之余,被逼无奈才下得狠手!”

“侥幸杀了这两人,我逃得性命却已惊慌失措,只因那吴惊师兄临死前,犹自威胁道‘你定会不得好死,我吴家在嗜魔本门乃是大户人家,定会为我报仇!’。听得这般言语,我那时便未曾多想,哪里还敢逃往山门,只得慌乱跃河逃逸了!还望魏师兄明察秋毫,勿要冤枉了好人!”

他这番话编得似模似样,魏舍剑乍一听亦是惊疑不定,可是转念一想又自羞怒交加,厉喝道:“呼延小贼!到了这等时候,你还敢耍弄口舌,实在胆大无边!这满口的胡言乱语,全是一派胡言!即便两位师弟心生贪念,斩了他们手脚便是,你为何要下杀手,乃至同门相残?我门中长辈公正之至,你若不行下这等深重罪孽,只需辨明是非曲直,又岂会让你蒙受冤屈?”

呼延闻言一怔,立时讪讪而笑,歉然道:“那时事起突兀,才见得这两人心生歹念、目露凶光,师弟我便慌了手脚,哪里还想得到这许多!如今想来,的确是师弟我鲁莽了!只是……”

言及此处,他转而露出黯然神色,叹道:“如今已然酿下大错,回头业已晚矣!我那还未拜过的山门,如今看来,怕是永世难得入门了!也罢,也罢!从今以后,我便以这嗜魔本门弃徒的身份……苟活于世吧!”

但听得呼延依旧信口胡言,魏舍剑怒极而笑,转念间却是灵机一动,做出一副真挚模样,动情道:“呼师弟!我听你之言,还自认是我嗜魔本门的弟子,想来尚存同门之情,倒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先前是非难辨,如今说解开来,无非是一桩错事,两位师弟与呼师弟俱是难辞其咎,各有错处!不若这样,我如今已然明晓个中曲折,便对师弟再无恨意,你我暂且停下,随我一道折返门中,我定会将这事原原本本上报长辈,由各位执法长老定夺。我到时出面周旋,这事情便还有回旋的余地,定保师弟你一条性命,放逐到门中囚牢之地,好生安住个几百年。在其中管吃管住,师弟只需安心修炼,只当闭关苦修便是,如此化解此事,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呼延便露出心动之色,却犹自迟疑道:“魏师兄!若是当真如此,师弟自是欣然愿往。只是……魏师兄,我信你是个诚信之人,你莫要诓骗我这老实人,将我骗得止步,你却一剑结果我的性命,这……”

“师弟!你这是何话?”魏舍剑闻言瞪目,佯作怒容,“我魏舍剑活得坦坦荡荡,一生从未骗过谁人,又岂会骗你不成?”

“那……”呼延终是动意,警惕道:“并非师弟不信师兄,只是如今局势,师弟亦要小心谨慎,才能保住自家小命,还望师兄见谅!不若这样,我数三声,到时一同停步,如何?”

“好!”魏舍剑强自按耐住心头惊喜之情,肃容应诺。

“一!”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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