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混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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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面前这壁画,总计有三十八个场景。

开头第一幅,便是一个酒坛,酒坛里满是血色酒水,正自倾倒进一个琉璃精美的酒杯。

随后的第二幅,一个面容消瘦的少年被铁链紧紧束缚,身畔有个酒糟鼻的老宿,正自挂着诡异狞笑,一手拿着长鞭,一手拿着利刃,早已将少年脖颈割开,正自细心剥离着少年的肌肤,似是要做一张纤薄的人皮画纸。

第三幅,一粒圆珠里徒然飘出一个魂魄,张牙舞爪扑向少年,而这魂魄手中捏着少年的魂魄,已然消散如虚烟,似是欲图夺舍重生。

接下去第四幅……

第五幅……

……

三十六幅,天劫重雷,如若贯连天地的擎天雷柱,那雷柱下一个壮汉身影,正在爆裂开来,散做漫天血浆。

第三十七幅,一个人影与熊影重叠的怪异生灵,正在被两头巨熊撕裂,熬炼成粒粒精血。

最后一幅,却是尚未完工,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背影,正提着一口硕长大刀,似在一面石壁上刻画着,那落刀之处仅有凛冽一刀,毅然横划下一笔,似是个“一”,又或是想要刻下何字,仅落下这一刀,不过是个开头罢了。

这三十八幅壁画,乍一看离奇古怪,似是在讲述一个奇异的故事,这故事主角整整死过三十七次,每一次都有迥异的死法。明明每一次都死得十分离奇凄惨,可是仍旧有下一幅壁画,展示着这主角新的死法,好似怎也未曾真死一般,纵观全图,便叫人难以琢磨,寻出这故事的脉络。

只是当呼延幡然醒悟,再抬头一幅幅看过去后,不禁冷汗直冒,遍体生寒。

这哪里是故事,分明便说的是他呼延!

第一幅图,那血色酒水的酒坛,分明便是他首次睁眼时,自家尚是幼婴,被那魔道大汉浸泡在酒缸里,被做成了精婴酒的酒引!

但与他际遇偏差的地方,是这壁画说的是他并未获救,于是真被那大汉拿去做了纯正的精婴酒,血肉魂魄俱被震散在酒坛中,正被倒入酒杯,供人享用。

那第二幅壁画,说的是他那脾性乖僻的第一任师父,应是戳穿了他欲图毒杀的阴谋,便被那老头捉拿捆绑,用以诸般手段对付,惨死!

至于这第三幅笔画,却在说他初遇老匹夫,似是因缘际遇,并未如真实这般,两人做了经年相伴的挚友,而是他呼延不知如何,竟将老匹夫提前自那封印中解救了出来,于是老匹夫心生歹念,终是将他魂魄泯灭,夺舍重生。

第四幅图,第五幅图……

而第三十六幅,恐怕最为贴近真实,正是说他未能成功渡劫,被那最后一道雷劫轰杀做了齑粉。

第三十七幅,说他运用《古碑万变》秘法重塑做熊躯后,欲图混入斯瓦匹剌家府时,终是露了破绽,结果可想而知。如此变幻肉身的秘法,乃是惊天动地、功参造化的稀世秘法,料想自是分外诱惑,于是他便被强横战熊分尸,炼化做精血想要查明这秘法的玄虚。

最后一幅,说的倒并非他呼延的离奇死法,而是他正站在这壁画前观看,亦是隐隐点明了这一关的关键。此关所考校何事他尚且不知,但若是所料不差,这关便是让他在这第三十八幅壁画上落刀,将那开了个头的“一”字补全。

这却看似简单,实则轻易不敢动笔,纵观天下之字,字中总能寻到一笔横划,是以这补全之字,可以是天下所有字。但终究只能补做一个字,究竟补成何字,才能算是通关,而并非写错一字惨被灭杀,呼延亦是毫无头绪,又事干自家性命,自是需谨慎又谨慎,非到胸有成竹时才敢下笔。

但时至如今,如何通关早已成了次要,他早已被这诡谲之事惊得毛骨悚然,恍惚失神了。

这其中实在古怪,看这壁画的痕迹遗留已久,似是在宝库落成之日,便被人刻画在此,可是这刻画之人,如何知晓他呼延的过往,抑或是如何便知晓他会来到此地,为何如此笃定来的正是他呼延,而并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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