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留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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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还真没想过,再者说这王恒如何自处又干他何事,只是项济话说到这地步,若呼延对自家师兄的处境也置若罔闻,他先前那推拒之词便是虚情假意,立不住脚了。于是他只得面上迟疑,呐呐道:“只是……我若应下此事,二师兄心中,未免还是会有芥蒂吧?”

“无需再言!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项济却也懒得与他再啰嗦商议,武断决然挥手道:“你二师兄的性子,我比你清楚!你若是此番道比争气,真夺得二、三位,你二师兄定会心悦诚服,对你这大师兄再无异心,对你恭谨、敬畏之至!说不得还会感激我英明神武,替他选了个好师兄!”

“就这样吧,明日在我殿中大宴,邀集我门中一众真传弟子、神境长老、管事长老一流,皆尽汇聚一堂,一方面为十三师弟你接风洗尘,也就此将这事情定下来吧!”

呼延张口欲言,自是还要商讨推拒,断不愿应下这麻烦事,项济却再也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一口将话咬定,便连番举杯邀酒,与呼延畅饮之余,不知不觉便已将话题扯了开去,天南海北一通闲扯,死死堵住了呼延的嘴巴。

闲扯到了黎明将至,二人隐有醉意之时,呼延喝得痛快心里却不大痛快,项济却已然起身显出送客之意,兀自笑容可掬将呼延送到门口,含笑说了句送别之言。待得呼延告辞,他立时扶住额头蹙眉道:“经年不饮酒,师兄我却是不胜酒力,还需早些躺上休息片刻,便送到此处吧!师弟慢行,恕不远送!”

说话间,他转身便跨入殿门,待得殿门将要合拢,他忽而又猛地拉开,咧嘴笑道:“十三师弟,今夜我殿中这酒宴乃是大事!你可别搞忘了,定要记得前来!”

呼延此时还真是这般打算,正琢磨着这麻烦事眼见推脱不掉,他索性争不过便欲躲一躲,佯装忽而有恙,不在这酒宴中露头,兴许还能避过些风头。可谁曾想这项济如此精明,他还未曾张口,这边厢便拿话将他死死堵住了。

最后吩咐一句,项济也不待呼延回应,这便朝他含笑颌首,猛然将殿门合上,再无声息了。

呼延兀自怔怔张着嘴,站在这项济殿前踟蹰半响,终是暗恨咬牙,毅然转身离去。

转入小径,沿着这小径崎岖蜿蜒而行,呼延自是熟门熟路,没几步便回到了自家那临渊小殿。这殿近两日连番易主,那刘一鸣却与它没福分,这才住进去不到八、九日,东西还未曾安置妥当,便又被狼狈赶了出去。

这一日呼延还未踏进过自家这小殿,可这悄然之间,还是有人极有眼色,早已将其中刘一鸣的东西皆尽搬了出来,又将小殿恢复原本模样,打扫得干干净净,让呼延进来便能安歇、落脚。

呼延推开殿门跨步而进,兀自又到自家常坐那大堂玉石座上坐下,打量这周遭片刻,终是皱眉不已。似是少了那乖巧机灵的丫头,这殿堂也显得冷清孤寂得厉害,让呼延怎也坐不住,索性便起身渡步,思量着诸多烦心事。

这才来回走了几步,他却忽而顿足,倏然朝那书桌凝神望去,锐利目光一扫而透,立时察觉了那砚台下露出的洁白一角,这一角仅露出一线,若非熟悉之人,便是微不可查。

乍见这一角,呼延双目爆现精光,一步跨到书桌前,小心翼翼捏住这白角,慢慢抽了出来。

却说柳烟可谓极有用心,在魔界往来的皆是魔道中人,讲究直来直去或是笑里藏刀,背地里阴人,自是耍手段动心机,动刀动枪动手,却鲜少有动笔的时候。是以在居家、殿堂之上,通常这书桌不过是个摆设,好比呼延小殿里这书桌,恐怕二人住进来之后便从未动过。

其实又岂止是他们,哪怕刘一鸣前些日子移居住进这小殿来,忙着张罗、安置自家物件儿,角落处这一张书桌他也未曾留意,自是也没心思动作,只当是应有的家居,暂且留下当个摆设便是。而今日前来清扫小殿之人,也无意间忽略了这不起眼的书桌,连清扫都闲麻烦,只道这物件儿极少有人会用,这便偷了个懒,将书桌省略不提了。

是以,呼延扫开书桌前椅子上的厚厚灰尘,拿着这书信坐下,这才翻开来一看,乍一眼便已确信无疑,这的确是柳烟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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