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执掌中国海关的外国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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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

“那您是什么意思?”施阿兰问道。他突然有点儿明白为什么美国政fu要派郭金章来担任这个远东事务的全权代表了。这家伙吊人胃口的本事绝对是超一流,嗯,逗人玩儿的本事也是一样。

“因为我有在这儿呀。”郭金章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大家都知道我们唐州修建巴拿马运河的故事吧?”

“您是想炫耀吗?”施阿兰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巴拿马运河通航数年,每年都为唐州赚取到巨额利润。看到这些,别人顶多也就产羡慕。可美法两国政fu却要多心酸就有多心酸。美国还好,唐州再怎么说也还是美国的一个州,虽然那个州过于**自主,但至少还承认是美国的一份子。而且这庞大的利润最终还是会通过唐州政fu转投到美国国内。可法国就不一样了。郭金章是硬生生地从他们手里抢走的那条运河。本来,如果当时唐州就有现在的实力也就罢了,可那时候郭金章才刚刚跟切瑟特.阿瑟签订了《华盛顿条约》,唐州只不过是空有一个名字而己。所以,如今眼睁睁地看着唐州政fu悠哉哉地躲在西雅图挣着大把大把的钞票,法国人就忍不住想流泪。他们不愿意回想当时自己所遇到的困难,也不愿意回想郭金章是怎么利用各方竞争的局势才能最终渔翁得利。他们只怪自己当初就没撑住。在他们看来,不就是一个空头唐州和几万亡命徒吗?刚打完仗,那些家伙还能再跟法兰西开战不成?可那个混帐洋际运河公司居然就那么把这么重要的一条运河给放弃了……

“我可没有想过炫耀什么。我只是想举一个例子。就是我们在修建巴拿马运河的时候,处于同一地域和近乎同一条线路的巴拿马铁路对我们工程的影响。”郭金章道。

“我们不太明白您的意思。”窦纳乐道。

“巴拿马运河和巴拿马铁路几乎是在平行线上,这说明什么?说明工程所需要的很多东西都要用铁路运输。所以,谁控制了巴拿马铁路,谁就能在最大程度上影响运河的工程进度,甚至是成败。”郭金章道。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由于这四条铁路线的重要性,所以清国政fu不可能允许其他国家对其进行控制,是吗?”田夏礼问道。

“没错。”郭金章道。

“如果不能控制自己投资和修建的铁路,那我们还投资它干什么?”窦纳乐笑问道。

“可以赚钱。”郭金章微笑,“投资方将拥有铁路的营运权。只是为了保证商业上的自由平等的竞争,不让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对清国本土的商业企业进行不公平的打压,不论谁拥有铁路的营运权,都必须雇佣八成以上的中国雇员,并且,清国政fu,以及铁路的股东们都拥有对铁路调度的监督权。在除此之外,为了战略和军事需要,清国政fu有权在必要的时候……这个,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这……似乎不算太过份。”田夏礼耸了耸肩。

“……”倒是真的不过份。哪个主权国家的铁路不是这样的?可这是在中国啊。在中国的列强投资者们居然拿不到什么特权,这不已经是很过份的了吗?可是……窦纳乐和施阿兰看了看微笑的郭金章,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意图讨要更多权力的想法。不过两人还是暗暗下定决心找机会跟李鸿章好好地谈一谈,而且必须是在郭金章不在场的情况下。只是,虽然有了这种打算,两人还是不对自己的计划抱什么太高的期待。李鸿章虽然软弱,可这老家伙也不傻啊。而且一下子四条铁路,足够这老家伙硬气好一段时间了。至少他们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内对这老家伙太过刻薄。影响了自己国家的那些大公司在未来铁路上的股权,吃亏的还不是他们自己?

“具体的事情还需要在招标的时候再细细地解释,我们再来谈下一个问题。”郭金章又接着说道。

“还有?”清日谈判,经济开放,五艘军舰,四条铁路……窦纳乐和施阿兰觉得这已经足够了。这四个问题,除却五艘军舰比较好说之外,哪一个放到正常时候不是可以随便拖上那么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可现在倒好,郭金章居然一下子全倒了出来。两人禁不住有些兴奋,但两肩之上的压力也同时沉重了起来。这些问题现在谈起来还好,接下来的后续处理才是最麻烦的,如果处理不好,国内肯定不会饶过他们的。而想到自己不久之后可能面对的来自国内的压力,两人又止不住地看向了田夏礼……有郭金章在,美国人肯定是吃不了亏的,说不定还会在这些合作中占据最大的份额。而以郭金章的身份,这些功劳其实已经都算不得什么,因为郭金章其实已经到顶了。所以,一直都在打酱油,甚至连力气都不需要出的田夏礼先生很有可能会获得其中最大的好处。

“这丫儿的怎么就这么幸运?”两国公使忍不住暗暗骂道。而同时,在相互掠过各自的眼神之中,他们也发现,原本还算是盟友的对方已经隐隐约约地对自己露出了一丝敌意和提防。

“我们下面想说的是,赫德先生的去留问题。”

“赫德?”

窦纳乐顿时一个激零。

如果说,大清国内最有名的洋人,与绝不是各国的公使,也绝不是什么李提摩太之类的传教士,而是赫德!那个在1854年5月,年仅19岁便来到中国的家伙。

赫德是北爱尔兰人。来华后,先是在香港接受见习翻译的培训,随即被派往英国驻宁波领事馆担任翻译。1858年,被调到英法联军占领下的广州。次年,广州继上海之后,也设立了“洋关”,也就是海关。赫德经英政fu批准,于1859年5月辞去领事职务,6月,被聘任为广州新关副税务司,不久,又被总税务司李泰国正式任命为广州海关副税务司。之后又不久,李泰国根据当时的英国驻华公使威妥玛对清朝形势的估计,认为清朝会很快覆亡,所以不愿无故遭殃,借口休假一年,于清咸丰十一年,也就是1861年4月的时候,急急忙忙地离开了中国。而临离开时,李泰国向署理各口通商大臣薛焕推荐了江海新关税务司费士来,当然也有粤新关副税务司赫德,要求两人会同署理总税务司职务。之后,费士来和赫德一同前往北京。到达北京后,新任英国公使卜鲁斯推荐他晋见恭亲王奕?。在晋见中,他向奕?呈递了7个清单和2个禀呈,对海关税务、海关弊端阐述己见,并提出解决方案。奕?对他的表现极为满意,很快便以“钦差总理各国事务大臣”名义,颁给札谕,重新任命费士来和赫德会同署理总税务司职务。只是,虽然名义上是两人共同署理,可赫德和美国公使与总理衙门都建立了密切的关系,实际独掌总税务司权力;费士来虽然在英方的资历高于赫德,但他不懂汉语,无法和总理衙门大臣有直接接触,被迫居于从属地位。

在代理李泰国在上海担任海关总税务司职务之后期间,赫德建议总理衙门购买阿思本舰队,也就是当时的英中联合舰队。这支舰队当时计有中级兵轮三艘,小级兵轮四艘,造舰武器总经费计八十万两,是中国清朝同治年间,由清政fu委任英国人成立的一支海军。只是,最终,因为种种原因,大清帝国极有气度而不明不白地扔掉了67万白银之后,水师的全部家当还是只有800多艘木制风帆船。不过,虽然没有做成买卖,赫德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还是让清廷非常有好感。尤其是奕?所主持的总理衙门,对赫德的好感也越来越胜过跑路的李泰国。而赫德自己也很聪明,极力争取统辖海关的总理衙门掌权大臣,如奕?、文祥等的信任。他经常主动地提供税务、洋务,特别是外交方面的意见,并为之出谋献策,在总理衙门大臣的心目中,他明显已取代了李泰国。赫德的自制沉着、圆通,而又熟悉官场礼节和中国士大夫的习气,深得大臣们的赞扬。1863年5月,李泰国休假到期,从英国返回上海,赫德结束了代理总税务司职务。可清政fu却想方设法抬举赫德,甚至由奕?专门设立了一个比一般口岸税务司更大权力的职务,即赫德被任命为江海关税务司外,还负责长江各口关务。不过这一举动只是削弱和抵消李泰国作用,是为了推出赫德充任总税务司的权宜之计。不久,恭亲王就上奏:李泰国“办事刁诈,以致虚靡巨款,实难姑容。现由臣等将其革退,还准经理税务。该夷狡狯异常,中外皆知,屡欲去之而不能,今因办船贻误(阿思本舰队事件),正可借此驱逐”,“其总税务司一缺,即由赫德办理。”

就这样,1863年11月16日,上谕批准把李泰国革职,派赫德继任总税务司。这样,年仅28岁的赫德,就成为清朝中国海关的总税务司,而且一直连任到了现在,足足33年。在这三十余年的时间里,他被清廷视为客卿,在衰朽的旧帝国制度中创造出唯一廉洁不贪腐的高效衙门;他怀揣大英帝国的野心,却又以“中国政fu外籍雇员”自居,并且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中国雇员的身份,“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中国人民的“同胞”,是中国政fu用来对付外国商人的外籍雇员。因此当1885年6月被英国政fu任命为驻华公使时﹐他辞谢不就。可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英国方面在中国最重要的一个“外派使节”。

……

“据我所知,赫德先生一直以来都非常胜任,为什么突然要讨论他的去留呢?”而且,总税务司这样的职务,如果清廷下定了决心,也应该是可以直接下命令的。就像三十年前他们直接驱逐了李泰国一样。为什么拿到现在,拿到这种场合来谈?窦纳乐心中跳出了一道道的疑问。

“因为,他侵犯了我大清的引水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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