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北平朱高炽(1 / 2)
洪武二十五年八月二十六日。(//韩庚终于看见北平那隐匿在天边穹窿中的北平城墙,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和南京比较起来,北平虽然风冷空气也干,但是在炎炎的夏日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韩庚停驻脚步,极力眺望着,往西方与北方看,可以遥望蓝黑色之山脉,东方和南方则是一片无限之平坦,城壁之高度与总长度在规模上足可凌驾大明京师的北平,终于到了。
漫长之旅途终结,韩庚轻轻叹了一口气,稍微的让了下,身后的人走了上来,是和他一起的徐府家将徐福,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倦色,竟然是从南京城,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北平,沿途全部走的是小路,因为,大明已经颁发了悬赏令,画图通缉韩庚。
相信韩庚被通缉这一点,在他们二人还没有到达北平之前,朱高炽就应该得到了邸报,而此时也在发狂的找寻着他,因为京师中的那次按无声息的行动,几乎将燕地变成了一个瞎子、聋子,骤然的消息闭塞,使无论是尚且年轻的朱高炽还是袁珙都几乎发了狂,鉴于北平现在兵马的形势,他们又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只得动用燕王府的亲卫慢慢摸索,搜寻着那怕一点点有用的消息。
但是同样的是,这些韩庚和徐福两人也不知道,此时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相互对视着,相互露出深深的疑惑。
“徐大哥,我们现在不去北平吗?”望着几乎近在咫尺的北平城,韩庚眼里充满了渴望。那怕是走一步的力气,他也需要半天去凝聚。
徐福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现在去北平,我们一路的幸苦就白费了!!!”
因为徐福知道,在韩庚被通缉的同时,为了增加事件的真实性,朝廷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支会了北平都司事都督平安。严查高丽人的行踪,此时都督平安应该再北平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他们的不是被当场格杀,就是被抓住再押送会京师,平安不知道情况,铁面无私是肯定的了。
燕王所属精兵护卫,在不同的时间。分拨被宋忠、杨文、吴高等人瓜分的差不多了,可用的,也就是日常所常备的三千余人,根本不可能和平安抗衡,这一点,徐辉祖在走之前。都已经交代徐福了。
只是徐福懒得向这个韩庚说起,他不明白,大明非要用这些不忠不义的人做什么?在一路上,虽然照顾韩庚很多,也有些感情存在里面,可是就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出卖色相的男人。
但是看不起归看不起,魏国公交代的事情。还是需要完成。
徐福轻声可说一声,摇摇头,道:“走吧,快到了,我不会害你的。”说罢,转而向东,徐福来过几次北平。对北平虽不甚熟悉,但大体方向还能估摸得出。他是朝着东北方向走去的。那是去通州的方向。
都督袁洪之子袁容。洪武二十四年为燕王府仪表袁容,现在就在通州居住,那里防卫松懈的多,而且,袁容这个人,徐福当初在魏国公府也见过几次,通过袁容的途径进入北平。相对也容易的多,而且,也可以表示魏国公对此事的态度,利于今后事态的发展。
天色完全黑了的时候。他们不辨东西,不晓方向,瞎子似地茫然走着。前面是惊是险,是祸是福,茫然无知。只是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但求一路到通州。这时,韩庚显出了他一些异于常人的一面,也许是从小就在冰天雪地、极度贫寒的高丽长大,对于方向,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直觉。
后来,也算是韩庚带着徐福,约摸三更时分,他们总算到了通州城下,两人都极其疲惫,倒在地上就不想动弹。()便寻到附近的一所破庙,在那里休息。这庙已没有屋顶了,仅存点残垣断壁他们只能枕着地上的破瓦断砖躺着。天幕黑沉沉的,浓重的夜雾,见不到一颗星星,风很大,露很重,给人一种冷浸浸、湿漉漉的感觉。尽管周身疲倦得连动弹一下的力也没有了,两只眼皮都撑不开了,徐福仍然睡不着觉。仔细聆听着韩庚的动静,这是他自从接受任务以来养成的习惯。
朦胧中,他似乎听到远处通州城里响起的更鼓声:已是四更天了。外面,隐隐有脚步声。那是乡民往城里赶集的脚步,他们顺着人群,一齐来到西门边时,只见城门外黑压压地挤了不下百余人,大家都默默地坐在沙地上。
当传来吊桥启动的轧轧声时,城外的徐福顿时放松下来。回头望着着宽阔的田原,凝望着冉冉上升的日头。焦虑着时间的飞逝。经历了种种危险,总算来到了梦寐以求的通州城。魏国公的交付的任务完成了一半,但是驸马都尉交付的任务呢。
看了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韩庚,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怜悯来。
就在徐福和韩庚进入通州城的同时,北平也终于送走了心中的一块大石,朝廷所派出的安抚使,在月前就到了燕地,今日正好离开。
来北平的采访使是由诚意伯刘璟和国子监生员林嘉裘,刘璟是开国功臣刘基刘伯温的儿子,现在承袭父爵,为谷王府长史。而林嘉裘则是方孝孺的学生,现在国子监深造,朱元璋此次的安排也是无奈之举,说是遣宗人府官员和国子监生员组成安抚使,但是宗室中哪能抽出那么多人,只得抽出部分王府长史充任。
刘璟等人是朝廷钦差,来到北平一连数日,仅就北平民政与布政、按察两司官员商洽,偶尔于市井之间探访些风土人情,似乎并无意与燕王府为难。但燕王府的人心中都很清楚,朝廷大员来北平,绝对不只是探探民情、审审案卷这般简单。
据燕山铁卫所报,刘璟二人这几日活动频频,其所属安抚使成员也四处打探,与葛诚等一帮王府属官也有交往。究其意图,肯定是想暗渡陈仓,收集燕地不轨之事。
朱高炽也没有办法,论职司自己不过是燕王世子。暂时代理燕王府事务,论辈分更是要矮了刘璟一分,虽然是未来的燕王,却是没有办法节制刘璟等人的行动,只得听其任之,只盼望他们早走。
因为安抚使的存在使他们做事缩手缩脚,而最近朝廷的几份邸报又让朱高炽心惊胆颤。现在安抚使走了,朱高炽看见刘璟等人的车驾消失在远方后,立刻回到燕王府开始召集众人于燕王府西殿,袁珙、金忠、朱能和张玉等人是必须召见的,不过当众人到齐之后,却发现。都督平安也站在了人群之中。
袁珙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平安,要不是气氛十分沉重,要不是朱高炽阴沉着脸做于上首,要不是众人皆在,说不定袁珙就要请朱高炽赶走平安了。不过这终究是在燕王府,高高而坐的终究是燕王世子。而今天召集的终究也是忠心于燕王的人。
袁珙很能分清楚形势,他只是一个幕僚的身份,燕王朱棣在时,他是一个高级幕僚,那里比得上今天召见的众人,非富即贵,不是手握重兵的武将,就是能处于朝堂之上的文人。燕王在时对其的尊敬,已经随着燕王离开北平的时间慢慢的淡化,如今当着众人的面,是万万不能逾越礼制的。否则,上次争论,他也不会怂恿着丘福横冲直撞,自己则在幕后操作了。
朱高炽望着殿下站着的众人。身宽体胖的他一时胸堵气闷,同时又感到无比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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