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泄闸放洪(1 / 2)
雨果然如期而至了,半夜里打在屋顶的铁皮上,清脆响亮,陈子光光着膀子点了一支烟,望着前方明暗不清的灯光,心里升起一种惆怅。
适才脑子一热,差点就把林青青收了,但是最终还是刹住了车,自己养活自己都成问题,更别说带上一个从没受过委屈的林青青,现在还不是时候。
而林青青呆呆地躺在床上,回想着在黑夜中陈子光说的那一句无比霸道的话:等大爷有资格了再来收你!
从他明澈的目光中似乎读懂了什么,她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值得等待的男人。
可是林青青的眼睛里还是淌出了泪水,如同当下时令里的雨,一样的凉,一样的滚烫。
雨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天而降,一辆黑se轿车停在了通河大桥上,雷正付推开车门,撑起一把黑se的雨伞,嘴里叼着一只的烟,忽明忽暗,沉重的雨珠撞击在伞盖上,化成无数的碎珠子。
“局长,真要这么做吗?”司机也下了车,站在雷正付身旁,一双眼睛没有丝毫光彩。
雷正付使劲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弹进了滚滚白衣河中,这一条河足足有三十几米宽,泄洪量自然不言而喻,今晚上又有如此迅猛的河水,摧毁一个村庄是轻易而举的事情。
“走吧!”雷正付叹息地说道,司机连忙将手放在车顶,等雷正付进去。
“咱们走过去!”雷正付没有上车,撑着雨伞往前方走去。
通河大桥其实就是一座百年历史的石桥,上面也囤积了足有过膝的雨水,雷正付踩着雨水沉重地往前走去,前方是一座水电站,高高的堤坝与通河大桥相对峙,已经可以看见黄se的洪水漫过了堤坝,汹涌地往下流滚去。
司机是雷正付的心腹,雷正付只带了他一个人前来,是怕此事泄密,自己就没有苟活的余地了。
足足有十多分钟的路程,雷正付走到了水电站的入口处,黄暗的灯光照着木板铺成的桥,走在上面嘎吱嘎吱作响,一个身穿雨衣的男子迎面走了过来,今晚上水电站是他值班,别无他人。
“雷局。”男子似乎说起话来也没有底气。
雷正付站在水电站的望河桥上,一望无际的河水从自己的脚下轰隆隆地溜走了,几乎可以看见洪水遇见水泥墩子打着漩涡的样子,自己的心也随着颤抖了起来,“小何啊,你放心,这件事情之后,我会给你两万,你就有钱给你老婆看病了,你母亲的残疾证我也会给你办理,还有你家的低保我也会照应的!”
雷正付拍着值班人员的肩膀,从没觉得收买人如此的没有气势。
值班员只是点了点头,走到了泄洪闸的闸口,等候着雷正付的命令。
滨水的父老乡亲们,白衣县的父老乡亲们,我雷正付只有说声对不起了。
“开!”雷正付一声令下,值班员按下了闸口开关,轰鸣的机器转动着,闸门缓缓打开,肆掠的洪水如同怒吼的野狼从泄洪闸涌了出去,磅礴的声响惊天动地,凶猛地拍打着两侧的水泥墙,溅起的浪花直接飞到了望河桥上,雷正付吓了一跳。
望着滔滔河水奔腾而去,雷正付的嗓子眼提到了极点,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司机和值班员站在风雨中瑟瑟发抖,这不是别的地方,这是自己的家乡啊,一次空前的洪灾马上就要发生了。
洪水从千米之外的水电站蜂拥而至,河道两边的树木立马被连根拔起,几条渔船直接被打翻,几家低洼处的养猪茅房摧枯拉朽地混进了滔滔洪水,河水中传来猪牛的嚎叫声,但瞬间就被洪水淹没了。
很快,洪水就到了白衣县老街区,一座座低矮的青砖红瓦房被淹没了,无数的家具电器在洪水中翻滚着,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株长在河边的百年老榕树被连根拔起,直接从一群陈旧砖瓦房上扫了过去,卷起一块大屋顶,倒插着陷进了河流中。
很快,就连微弱的路灯也熄灭了,一些没来得及开走的三轮车、拉煤的板板车、停在路牙子上的摩托车如同鸿毛一般随着洪水滚滚东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