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噩耗?喜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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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个北院大王,侍奉天授皇帝的时候就十分勤谨,从惕隐到右皮室详稳,尽忠职守护卫皇帝,还屡进忠言,在叛贼作乱的仓卒之际,又能迅速安定人心保护诸王,最终平定了耶律察割等人,扶持当今皇帝登基,并且长期辅弼,可以称得上朝廷柱石。这样的人一战而亡,给耶律述律的打击肯定是非常深重的,对耶律贤及其党羽的一些密谋与野望肯定是有利的。

不过耶律贤又不可能幸灾乐祸到这种程度。

五院部、六院部、乙室部与西南诸部族部族军的损失,那可不是耶律述律个人的损失,而是整个契丹、整个大辽的损失,这种损失固然可以削弱耶律述律的力量和威信,但更主要的还是削弱了契丹诸部族的基本武力。而皮室军虽然是皇帝的亲军,却不是耶律述律和永兴宫的私兵,他们的损失同样会损害到下一任的皇帝。

而北院大王的损失就更糟糕了,耶律屋质可不是耶律述律的私人,他在当年平叛之后带头拥立耶律述律,为的是契丹部族的整体利益,这些年忠勤辅佐耶律述律,也是为了整个大辽。另外,耶律屋质对耶律贤向来也是不错的,耶律贤能够正常成长到今天,除了积庆宫和舅族本身的力量可以提供保护之外,像耶律屋质这一类立场比较公正中立的大臣的存在,其实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所以耶律贤当真是一点都幸灾乐祸不起来,尽管这一场惨败在某种程度上对他是有利的。

“其实周军还不止厉害到这种程度。”萧思温在一旁平静地接话,“阿古真他们是受了屋质大王的军令,这才提前离开了战场翻山回国的。或许是因为当面的周军没有发觉几千人的动静,也或许是因为当面的周军比屋质大王所部的人数还少,所以他们不愿意为了追击几千人而分兵,这才让阿古真他们走得很轻松。若是阿古真他们没有提前离开战场,这几千人未必就活得下来、逃得回来!”

“周军当真有这么强?”

耶律贤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很重视很高估周军了,却没有想到萧思温把周军看得这样厉害,不过想一想萧思温在南京道的时候应该是见识过周军的威风的,于是耶律贤也就释然了。其实耶律贤对萧思温当初在南京留守任上向周主投降献城之举还是多有瞧不起的,不过现在想想萧思温的投降正是发生在耶律屋质兵败高粱河之后,再想一想最近的耶律屋质全军覆没,萧思温当初的投降也就情有可原了——最起码他还从周主那里争取到了幽州契丹儿郎的性命安全。

“周军当真有这么强,他们不是强在马匹与从军的儿郎,而是强在兵器。”

说出这句话的却是萧斡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萧斡里居然慢慢地挤进了耶律贤的这个小圈子,而且现在的关系已经亲近得可以让萧斡里自如地在议题进行当中插嘴了。

女里瞄了瞄萧斡里的后臀部,笑着说道:“萧伯朗,周军的什么兵器可以补偿他们儿郎悍勇和马匹数量的不足啊?”

女里如今已经是飞龙使了,不过积庆宫的出身让他对耶律贤的亲近纯出于自然,耶律述律给他的小小升职根本就打动不了他,更别提让他转换阵营了。也正是因为积庆宫的出身,女里对这个娶了耶律撒剌的人也自有一份亲近,只是觑了一眼萧斡里的后臀部再称呼一声“萧伯朗”,这其中的意味却有几分轻佻了——在不喜欢或者不擅长汉文汉话的契丹贵人中间,萧斡里自己取的汉式名、字只有笑话的意义,尤其是“萧伯朗”更与“烂尾”二字紧密相联的,更何况女里觑的那一眼分明就是指向了萧斡里的尾闾。

萧斡里涨红了脸,他心里面完全清楚女里这话这动作都啥意思,他也知道自己在那些不通汉文的契丹贵人们嘴里都是怎样的形象,不过现在可不是小肚鸡肠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

“我这些日子里与南院枢密副使皇甫继勋交流颇多,很是知道了周军兵器的一些秘辛。那些败兵说的射弹兵,用的是一种叫作‘火铳’的兵器,发射的是铅丸,射程和威力都超过了箭矢,当年打中我尾闾的就是一颗铅丸,所以才在肉里面留下了铅毒。至于那些败兵说的隆隆作响的重型抛石机,其实不是什么抛石机,而是放大了的火铳,发射的是铁弹丸,比抛石机的威力和射程都大多了。”

萧斡里自觉自己掌握的周军情报比那些遭遇周军被打回来的人还要清楚,那么自己在耶律贤小集团里面的地位可就不是简单的姻亲关系决定的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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