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走投无路(1 / 2)
李公公眼见他夫妻二人这般惺惺作态之状,哪里还不明白其婉转抗旨的意思?心中暗苦笑忖道:朝中一干大人们太过自以为是,莫说目下大宁城内城外数万兵马皆在朱权掌握之中,便是王府中这上百如狼似虎的卫士,只待宁王一声喝令,便能将我等乱刀分尸。心中虽则这般想,面上流露出危难之色强自道:“陛下旨意在此,若是王爷不能返京,只怕咱家不好回去交旨。”
徐瑛接过丫鬟手中药碗,递到朱权面前。
朱权眼见李公公便在身前不远,明知爱妻是故意作弄自己,也唯有假戏真做,苦着脸将那碗汤药喝了个一干二净。
徐瑛转身正色说道:“皇家尚且顾及亲情,此刻王爷沉疴难起,李公公却要他强行回京,只怕陛下知晓了此事也不会如此绝情行事。唯有待王爷病情稍愈,再奉旨回京面圣了。”
李公公心知自己目下可谓身处虎穴,长叹一声后便即无奈说道:“那咱家也只得如此回京复命了。”言罢转身出房而去。回京无法复命或许是九死一生,不过若是迫得宁王也如燕王一般兴兵作乱,那自己才是自寻死路,绝无生机。
徐瑛闻言心中如释重负,沉声吩咐房外的马三保将钦差一行在王府中好生安置,不得怠慢。
待得房外众人脚步声远去,朱权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端坐床沿皱眉说道:“好端端的我却装什么病,目下竟似弄假成真,腹中颇为不适。”
徐瑛眼见李公公一行远去,朱权却还愁眉苦脸,心中关怀之下坐回床沿诧异道:“方才那不过是祛暑清凉之药,熬得分外浓些罢了,难道当真喝坏了肚子?”
朱权转头道:“方才那药喝得我一肚子闷气,过来让夫君抱抱,亲亲,消消气。”一面说,一面伸手朝徐瑛腰际抱去。
徐瑛闻言不禁粉面微红,连忙逃开两步,口中啐道:“你这厮整日里便是一肚子坏水。”
八月之时,天气依旧炎热,北平城外的燕军大营之中,朱棣遥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营帐,回想适才得报朝廷以长兴候耿炳文为将,统帅大军北上而来,号称三十万之众,心情不由得颇为沉重。目下自己的手中军马乍看之下,接近十万余众,颇显声势浩大,实则军心尚未稳定,除开张玉所率燕山三卫军马以外,其余各部尽皆是近日降顺而来,其中将校士卒不乏左右摇摆之辈,尚需数日稳定军心,将北平周边卫所中缴获的粮草辎重集中而来,方才敢和耿炳文交锋。
数日之后,征虏大将军耿炳文亲率大军主力十二万过真定,扎营于滹沱河南岸,都督徐凯率军三万驻守河间,都指挥潘忠,杨松率军两万驻守驻鄚州(今河北任丘),先锋军马九千余众守雄县。原来建文皇帝朱允炆获悉朱棣谋逆作乱后怒不可遏,急召长兴候耿炳文率军剿逆,故此平叛大军虽号称三十万,实则不过十八万左右,意欲在朱棣气候未成前予以扫灭。
夜色掩映下雄县城头,驻守的士卒隐约听得远处传来纷沓的脚步之声,忙不迭的将手中火把远远掷下,火光照耀下眼见得潮水般的人影朝城墙下摸来。为首的百户眼见得燕军趁夜来袭,喝令手下士卒开弓放箭。一时间示警的梆子声响彻城头,连绵传递开去,城内守军一队队疾步奔上城头,箭矢与滚木齐下,狠狠砸向夜袭的敌人。
城下燕军足有数万人马,此时眼见行迹败露,索性接连点燃了手中火把,暴风骤雨般的箭矢在强弩劲弩中接连射出,压制城头守军。一队队的燕军士卒奋力抬起云梯亡命朝前冲去,搭在了城墙之上。以粗大的树木制成的冲车外蒙扎实的牛皮,足以抵御箭矢,在藏身其下的燕军士卒奋力推动下渐渐加速,朝着城门冲撞而去。
口中衔着钢刀,顺着云梯蚁附而上的燕军士卒眼见自己城头所在不远,心中正自喜悦之际,疾风扑面而来下惨呼一声,已然给城头守军推下的滚木砸得脑浆迸裂,尸身坠下之时又带得云梯之上的两个同袍惨呼着跌落,摔得筋断骨折。
城头一个守军士卒手中箭矢方才离弦射出之际,胸口剧痛之下已然给自城下射来的箭矢贯入胸中,身子软到城头之上。
雄县守军在领军将领率领下虽则拼死抗拒,无奈县城城墙高度比不得州府,而城外的燕军足有数万之众,兵力远远强于守军,加之舍生忘死冲击而来,不过个把时辰下各处城头便是岌岌可危。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城门在冲车连续冲撞下终于告破,一众燕军将校士卒手舞刀剑,嘶吼着鱼贯而入,杀进城中。
八月十五中秋,漆黑的苍穹之中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比之往昔更为皎洁。身穿甲胄的潘忠,杨松巡视在鄚州城头,念及不日便要面对的血战,尽皆心情沉重,丝毫也没有佳节赏月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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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两人在巡视一圈后正欲走下城头之际,身侧传来数个士卒的惊呼,转头之时遥见城下远处夜色中数点火光晃动不已,渐渐朝鄚州城墙靠近,急骤的马蹄声也越发清晰起来。
潘忠探头一看,却见是数个身穿明军服饰。火把照耀之下依稀可见来者满面血污,颇显狼狈之色,不由皱起眉头沉声喝道:“本官乃是朝廷征虏大军都指挥潘忠,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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