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坚守与反击(2)(2 / 2)
步兵营长来回继续叫喊:“稳住,稳住,弟兄们!不要着急开枪,待会给西班牙人一个痛快,他们会感谢你们的仁慈,给你们颁发百合勋章!好好看看,炮兵老爷们只能给西班牙人带来小麻烦,解决野蛮人的依靠最终是我们,英勇无畏的步兵!”
比起一分钟能够发射4到5发的步枪而言(精锐射手,就如西班牙战场上的法国老兵),一分钟仅一发的火炮的确太慢了,而且伺候费劲,1门4磅炮就需要洗膛手,装弹手,发射手与炮长,至少4人(仅限战斗中)。炮兵中尉毫不在意步兵上尉的奚落,因为这只是大餐之前的开胃小菜。等到火炮复位,炮膛被炮手擦拭干净,他又挥舞军刀,再度下令,“注意,全部火炮更换葡萄弹!”
距离90米时,西班牙人凶残面孔在法国士兵面前清晰呈现,奔走在最前列的居然是六旬老头,手里拿着的鹤嘴锄不停的上下挥舞;两个高举耶稣受难十字架的麻衣教士在左右两侧,大声念诵着宗教经文;大批武装士兵(平民)抬枪就射,却不再填装弹药;每当看见一个法国人倒下,夹在人群之中的妇女和小孩都会激动万分,大声叫好。
看到自己的部下伤亡不多,德尔尼上尉长吁一口气。这位步兵营长回头望了望,视野却被一排排藤条筐所阻碍,他猜想上面的炮手还在忙活着填装葡萄弹,心里不停的叨念:上帝保佑,让那些该死的火炮千万别哑火,不然就灾情严重。经验告诉自己,要让面前疯子彻底崩溃,柔弱的铅弹帮助不大,唯有刺刀和大炮。同数倍于己且锐气正盛的敌人拼刺刀,傻瓜才干,所以,德尔尼上尉指望着炮兵先将西班牙人的锐气打断。
步兵营长随即拔出手枪,同时下放了作战指挥权,“全体都有,给我听军士长的口令,准备迎敌!”
分列左右两端,早已等候多时的数位军士长,立刻跳出来喝令士兵:
“一排,举枪,瞄准,射击!转身,返回队尾填弹。”
“二排上前,举枪,瞄准,射击!转身,返回队尾填弹。”
“三排上前,举枪,瞄准,射击!转身,返回队尾填弹。”
…
白烟冒起,枪弹射出,面对密密麻麻人群里,或许根本不需要瞄准,士兵们就像机械性完成平日的实弹操练一样,轻松自如。一阵排枪响过,八、九十米外,奔走在最前列的一排西班牙人如同触及高压电网一般,身体猛然一顿,胸口溅出一团血花,抽搐着倒在地上,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
反复的密集火力之下,很少有人能直面枪口得以暂时幸免,任何想要停步或退缩的胆小鬼,都会被身后的滚滚人流所吞噬,没有怜悯,没有祈求,没有宽恕,只能被裹挟着向前,向前,继续向前,迎接死亡,就像被层层削皮的洋葱,直到被人掰光。
所有步兵都在军士长的统一指令下,完成周而复始的同一套动作:前轮发射完毕后,取出一份定装弹药的纸壳弹筒,用牙咬掉纸壳弹筒的尾盖,用嘴含住弹丸咬破,少部分火药导入火药盘(池),其余则放入枪管内,将用嘴含着的弹丸和弹筒的纸壳一起,装入枪管内,用通条踏实,听着口令,继续击发。通常3到4次射击过后,需要重新一次清洗枪膛。
从战斗开始,德赛中校就一直站在炮台之上观望整个战局,士兵们行云流水般的射击动作令人赏心悦目。前世,自己在博罗季诺,在滑铁卢,看到过燧发枪的发烧友们的拙劣表演,和平环境下,一分钟打出三发居然能叫优秀。在这里,血腥残酷的真实战场上,法国士兵平均能打出每分钟4发,尖兵则有5发。
从90米到40米,跨越短短50米距离,一营的500名士兵已成功实施两轮齐射,打出1000发子弹,而在他们面前,进攻者先后倒下了六、七百号人(也包括4门火炮的功劳),但这只是进攻者总人数的八分之一,发狂的西班牙人依然在奔走嘶叫,仿佛没有情感,毫无知觉,即便倒下的是自己亲人或朋友,来不及悲伤与流泪,也不会多看一眼,仇恨统统记在法国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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