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零节 毓德大将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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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国边境。

草原上早已经长满了青草。白马载着我从青草地上如风般掠过,我甚至可以听见因为疾驰激起的风,在耳边不住地呼啸。

如同呜咽。

只是我的满头长发早已经被束起,严密而又稳妥地藏在沉重的纯银头盔里。

再不复那一段路,那一段我和纪云琅一起,走过的路。

头发不再被疾驰激起的风托起,那一根根自由自在如同精灵的发丝也不再在风中展翼飞翔。

天未破晓我们便又开始了一日的征程,因为算定今日,大军可以到达北边境。

我连日来都是将士的打扮,身上的铠甲与头上的银盔沉甸甸的,却没有让我感到太多不习惯。

这种冰冷而坚实的外衣,护着我后背上的、左肩上的伤,竟让我有一种分外的安全感。

伴着黎明前的星曦梳起长发的时候,我想到了无名,想到了徐阿姆,也想到了跟着我到郦国的那些丫鬟们,那些曾帮我梳过头、盘过发的人们。

我也想到了纪云琅,想到了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将我拥在怀里,而他的手,也曾从我的长发上轻轻拂过。

离开了他们,离开了处处温香处处锦绣的皇宫,我便以另一种姿态,告别了深宫中那个锦衣绣服的皇贵妃。

只是手指触过发丝,心中却不能不荡起一阵涟漪。

曾有在大迎传播佛法的郦国的僧侣,将头发称作烦恼丝。我当时曾问过我瑞福宫中的女官无名,没有头发就没有烦恼,那为什么那些自然秃掉头发的人,还有不开心。

那时候无名刚到我宫中不久,听了我的话只是怔了半晌,方才呆呆地说,奴婢不知道。我看着无名发愣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我心中暗想,果然坚持让徐阿姆留下无名在瑞福宫,是对的。然后我拉着无名的手说,走吧,我领你去看那些和尚讲郦国的故事去。

那个时候的无名就是那样,总是有些呆,永远都没有话说,可是只要她跟着我,我就永远不会觉得寂寞。

可是那个时候的无名,我已经再也见不到了。

这是我驰骋在草原上的时候,想到头发而产生的一些心情。然而我的烦恼跟头发没有关系,烦恼只是在心里。

夏日的曙光也带着不低的温度,照在铠甲上反射出熠熠的光芒。

我看见了两国之间连绵的雪山。

而雪山掩映的地方,我听到了声响。

那是兵刃交接的响声,那是冲锋陷阵的嘶喊。

有将士受伤的痛呼,有战马垂死的哀鸣。

我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渐渐开始变热,我仿佛已经看到了血光与厮杀,和一个个前一刻还升龙活跳的将士,下一刻流着鲜血倒下。

白马甚有灵性,听到我微微发颤的驭马声,四蹄犹如不沾地一般奔驰踏飒。

……

在路上早已经得到探子的情报,敌兵势大。

一次一次的情报让我一次一次地更加心惊,到底大迎是谋划了多久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一举出动十三万大军,来攻打郦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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