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别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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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城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发出轰隆而刺耳的声响。

夏以沫不由的回身望向这座自己生活了两年多的城池。尽管她并不曾真的生于斯、长于斯,但这里终也留下了自己许多美好的回忆。

而如今,她却不得不离开了。

甚至没有人来送她。她知道,那是司徒陵昊下令,连她的父母爹娘、兄弟姐妹,都不许相送……

她已经无法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属于自己的亲人的身边了,而如今,只怕这一别,她与这里的一切,也将是永诀了。

心口一痛,终究是不舍的。

“你若是愿意……”

像是能够看穿她心底一切所思所想一般,端坐在马车对面的男子,突然出声道,“他日总有再相见之期……”

夏以沫不由的望向他。

宇文熠城却并没有看她。一双黑濯石般的眸子,清清冷冷的,就同他的嗓音一般,丝毫不见任何的情绪。

夏以沫看不透他的表情。只是,那一句无论安慰或者别有深意的“相见之期”,却终究还是让她不由垂了垂眸,遮住了瞳底的湿意。

“我只希望,司徒陵昊能够善待我的家人……”

马车不知何时,已轰隆隆的奔驰起来,望着窗外,不断飞掠而过的荒凉景致,夏以沫自言自语般开口道。

“你父亲是朔安国的丞相,你四妹是司徒陵昊明媒正娶的王妃……”

宇文熠城亦淡淡的开口,“况且,此番司徒陵昊能够一举成功,还要多谢你妹妹劝服了你父亲改投他旗下,助了他一臂之力……相信凭这一点,已经足够保他们一时的平安了……”

这番话,男人说的很平淡,仿佛说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事实。

夏以沫也知道,他确实说的是事实。

纤纤……她的四妹,夏以纤,初初听到是她怂恿父亲在自己大婚之日,引司徒陵昊的军队入城,以致她与阿轩落得今日这个地步,她不是不震惊的,但这几天想下来,她已是不那么觉得难受了。

每个人都有决定做一件事的理由,而纤纤这样做,无论什么理由,她都不想再追究。

事已如此,何必再为已成定局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只是,对着对面的这个男人,有一件事,她却必须了解清楚。

夏以沫望向他,缓缓问道,“宇文熠城,你为什么执意要我与阿轩跟你回离国?”

男人还是没有看她,甚至连微阖的一双眼眸,都没有费力张开。

“就当是孤为了报答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一时心软,做的一件好事算了……”

这样似真似假的一句回答,显然不能让夏以沫满意,“如果你真的顾念着我救了你一命,为什么还要将阿轩关押起来?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做你的俘虏?为什么你不肯好事做到底,就此放我与阿轩自由呢?”

一连三个“为什么”,说到最后,夏以沫终是难掩语声中的丝丝期待与迫切。

宇文熠城蓦地睁开眼睛,一双墨黑的瞳仁,在透过车帘漏进来的丝丝日光里,亮的惊人:

“夏以沫,有没有人教过你,人要知足,而不是贪得无厌?……”

“孤于混战中救了你的性命,又使你的那个司徒陵轩免于遭受司徒陵昊的毒手,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若是还不知足,还想要更多,别怪孤没有提醒你,只怕连现有的局面,你都保不住……”

男人语意寡淡,面容平静,丝毫不见威胁之意,但夏以沫却情知,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一定会说到做到。

这个男人就仿佛是天生的王者,有着绝对的震慑力。

她终究是不能拿司徒陵轩的性命来冒险的。

只是,却难免心有不甘。

“所以,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之所以将我与阿轩从司徒陵昊手中带走的真正原因了……”

女子显然难掩自己的气恼,语意之间,便不由的有些恶声恶气。

宇文熠城倒是一如既往的淡淡,“有些时候,旁人怎么对你说,你便怎么听就是了,何必苦苦追求所谓的真相?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是烦恼,活的糊涂些,日子反而比较容易过……”

夏以沫听着他振振有词的摆出这么一番说辞,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愤愤的道,“谬论,歪理……”

顿了顿,好不容易心平了一些,“这不过是你不想告诉我真相的借口罢了……”

“你既然知道,又何须再多问?”

那宇文熠城倒是也不否认。

眼见他如此的坦然,夏以沫只觉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的,十分难受。偏偏她又不能掏出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将原因告诉她,于是,这懊恼,便又多了几分。

实在气极,却又奈何不了他,夏以沫只得恨恨的扭过头去,一把撩开了车帘,将半个脑袋都伸出了窗外,显是再也不愿对着面前男人的那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俊脸。

九月末的寒风,已是料峭不已,呼啸着吹在人的脸上,有如细沙子磨着一般。这有些刺骨的冷意,叫夏以沫一颗被灼灼怒火浸过的心,渐渐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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