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90章 木秀阴繁直到巅(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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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绾语脸色凝重的将茅馨柔的灵体用纸人重新收住,平放在桌面上,纸人了无生气,就像一枚再普通不过的纸人,没有灵魂。她知道,茅馨柔的灵魂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不出三天,就会魂飞魄散。卿绾语眼眸染上无尽的感伤,那感伤间,又似乎隐藏着更深一层的哀戚。

“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那人会把把驱魂蛊种在她的三魂七魄里,更没想到那人竟如此残忍,将蛊虫从蛊王身上拔出来,收走了她那丝魂魄。魂魄不全,她永远不可能投胎。永远都不能了。”她低着头,极慢极慢的说着,仿佛一根绷紧的弦,稍一松懈,就要恸哭失声。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难道真的要认命吗?

风从门口徐徐掠过,屋内烛火在风中摇曳着,明明暗暗。

胥子琰看着她低垂的面容,这样骄傲、倔强的飞鸟,现在却如临深渊,犹如被今日的事折了羽翼。她的内心究竟存在着怎么样的灵魂,竟会为茅馨柔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灵魂有这样深的感触?他强压下心中对她生起的那份异样,转身不看她,看向屋外的沉沉夜色,冷冷道:“你这般坚持,最后也无济于事。人各有命,你却偏要逆天。”

刚才还如同斗败的公鸡的卿绾语,他的话犹如一剑刺穿她心里最不愿碰触的脆弱,腾的一下站起来,胸口急剧起伏,悲怆与愤恨如同有形的火焰般在他身上燃烧。

“人各有命?凭什么?就因为她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就因为她是南茅世家女就活该得了这样的下场?”

茅馨柔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而她南宫若斓的灵魂这样在世间飘摇着,又何尝不是没有归宿。

哀痛从头顶如水银般贯入,侵袭了她全身,怒火终究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上前一把揪住胥子琰的衣领,“你呢?你们男人呢?凭什么你们就能活着?这样如鱼得水,佳人相伴的活着?”

她松开他,双手捂住眼睛,挡住自己眼中涌出来的眼泪,却挡不住声音的哽咽、身体的颤抖,“胥子琰,我做不到你这样的冷血无情,永远做不到。”

若不是他说动茅馨柔进宫去救她,也不至于伤得这般重,兴许还能……

“冷血无情!”胥子琰眼中一抹悲凉夹杂着无奈转瞬即逝,眸光深弥却冷冽无情,揪住她的左臂,毫不留情的一把扯了起来,“像你这样感情用事就能成什么大事?”

卿绾语咬牙忍住肩胛骨传来犹如脱臼般的剧痛,怨恨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胥子琰,此生就没有想要守候的东西?”

这句话,卿绾语成功的还了他一剑。

胥子琰冷漠地甩开她的手,冷冷的说道:“没有,也不会有。”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卿绾语竟在他眼中看到了逃避和悲怆。

“王爷!”梁景站在禅房前的院子里,不远不近的站着,嗫嚅着,低声说:“张嬷嬷的尸体已经运回岳城,当如何处置?”

张嬷嬷的尸体?

卿绾语以为那日张嬷嬷的尸体已经随着那场大火化为灰烬了,这是他们彼此之间不愿碰触的悲伤,哪怕她一脸做了几天噩梦,他们都不曾再谈起。没想到,他竟然找到了嬷嬷的尸体。

胥子琰沉默了良久,咬牙闷声道:“按本王之前说的,把消息放出去,自然会传到梓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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