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有病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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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睡下没多久,客厅传来声响,余南的那点瞌睡瞬时全无。

住进来后,她那表姐就连着两天不见人,一般都得报警了。想着她多大的人了,又是一家大酒店的负责人,这节日前后难免是忙了点,就按下了担心。

双截棍紧紧攥手里,余南心砰砰跳,这灯火通亮的不该害怕才对,可几分钟前她刚看了三叔的盗墓,这凌晨时分,空荡荡的屋子,太吓人了。

包和大衣随手扔地上,人也倒进了沙发,凌若晴早忘了家里还有个人,缺乏睡眠又连着高度运转的大脑很沉,身体重的不想再动一下,脸上全是惫色。

累了才好,就不会再去想,让心失控的女人。

一听到她出事了,就乱得不行,恐惧吞噬着整个人,甚么都无所谓了,想的都是,不要失去她。看见她被欺负了,某个地方疼得要碎掉,愤怒的恨不得手撕了欺负她的人。

可是,做了那么多,换来的是甚么?

不告而别?

她不是付出一点就嚷嚷要回报的人,只是害怕了。自己那么的在乎,她呢?说离开就离开,洒脱至极不是?几次三番,铁铸的心脏也会崩溃。一想到以后自己陷进去了,哪天她就不在了,再也找不到了,空气中都不再有痕迹,就像不曾存在过,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幻想出来般,那样子,她会受不了的啊。

头顶灯光乍得亮起,若晴臂弯压着眼睛,遮去了半张脸,胸膛起伏着,就像睡着了。怎麽睡这了?见不是脑里想的蹦蹦乱跳的粽子,余南提着的心放下了。

“姐,怎麽不回房睡?这多冷啊。”出来一会,她的手臂就起鸡皮疙瘩了。

若晴的思绪还在别的地方,微眯着眼看了她好久,焦距才一点点聚拢,手撑着沙发支起身体,揉了揉眉心,“忘了。”

是忘了她的存在吗?余南受伤的想,不管不问了这么多天,原来是压根不记得家里还有个人。

“回去睡你的,不用管我。”不能再想了,生活怎麽能只是围绕着她一个人转,又不是太阳,缺了她就不行。

深冬,冷的仿佛血液都结了冰,一杯红酒下去才暖和了不少。一个人也能好好的,不是一直都这么觉得?若晴晕晕沉沉地想着,那个女人除了高一点,声音好听一点,还有甚么好?整天一张笑脸,都不知道甚么时候才是真,没个正经还爱到处拈花惹草,这样的人,离开了就离开,她才不稀罕!

过了新年,离春节也不远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童静都待夏萱萱家养伤,闲闲无事做,看书,听歌,吃饭,睡觉,每天都重复做着一样的事。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多久,她就受不了了,闷得慌。

若晴,她在做甚么呢?

她做甚么又与你何关呢?

人真是个贱骨头,童静支着脑袋想,后悔吗?她自己也不清楚了。

书是彻底看不下去了,打开夏萱萱的笔电,太久没碰了,也不知玩甚么,就是想找点事,分散分散注意力。鼠标移到企鹅上,上去看看吧。双击输入密码,手指没有停顿的,那一组数字已然记入了骨髓。和所有热恋中的人一样,密码都改成了谢曼文的生日,是甜蜜的表现。时光荏苒,曾经的恋人已成过客,再看,就讽刺了,自以为的深情牢不可破,却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怨恨吗?更多的是失望吧,她们的感情不过如此。

这号原本是夏萱萱的一个小号。大一的时候,嫌她生活太枯燥了,读书,打工,就没别的了,那怎麽行!上大学么,有好多有趣的事等着她们呢,逛街,泡吧,谈朋友,多姿多彩,网络就是最好的桥梁。

不管她同不同意,夏萱萱帐号密码一甩,勒令每天最少上一个小时,上头的群一个不准退掉,还要准时冒泡,不然绝交!

都威胁了,还能怎麽样,照做吧。但童静是个大忙人,有课上课,没课外出打工,每天都满满当当,衣食都还优着,哪有时间和心思泡网上?

于是就钻空子了,天天就登上去挂着,有空就把群逐个点开,甭管上头聊的甚么话题,一律回句呵呵当作任务完成。可能是这个呵呵出现的频率太高了,一天,有人私q她,提醒她这两字还是少说的好,群里有好些人觉得不爽了。

也是难得在休息,她就好奇问了怎麽说不得了?怎麽就得罪人了?那人,也就是谢曼文,不知怎麽说,就甩了百科链接让她自己看。

“呵呵”不就是笑声的拟声词么?她好奇不过的点开链接,几分钟后看完,跟着无语了。在这互联网盛行的年代,好多语言用词都不再拘泥于传统,延伸出了另外一层或很多层含义,她一不混网的人上哪知道“呵呵”还是高冷嘲弄不屑的意思?真是跟不上了。

不过人那好心提醒,还是得说声谢谢。原本以为只是个忙碌日子中的一个小插曲,道完谢后紧跟着的好友申请顺手就同意了。

可是呢,谁曾想最后两人会发展成恋人的关系,说起来,这号还是媒婆呢,为这事,夏萱萱没少后悔。好多事,在童静脑海里回忆着,恍惚地看着分组唯有的两个号,“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一看昵称就知是情侣号了。

别忘了微笑着给自己一个剪刀手。童静的个性签名,一直没换过,再难再苦也别忘了微笑是她的人生信条。谢曼文不同,她爱上网,时常更新说说和个性签名,有时有感而发,更多的是习惯,以偷拍她为乐,每天必有一条是有关她或她们,图文并茂,只是每一条都仅部分人可见,这部分人自然是指谢曼文和她了。明明无法公布于众,像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却是乐此不疲,不去想,出柜的事,以为船到了桥头自然直。

人生总是那么多以为,又有几个以为能成真?

手机依然安静,甚么都没留下的离开了,她一定很生气,以后,恐怕都不能再见到了。和若晴,仿佛回到了那个冬夜之前,陌生的,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可是,怎麽抹得掉,她出现过的痕迹,那么清晰,深刻。

童静习惯性地扯动唇角,自己都觉得假。

想抽烟了,她点燃一支,不去吸,手指夹着,让尼古丁的味道包围着自己。视线回到企鹅上,头顶上改了的昵称让她有一丝丝失神。刚刚还是空白的个性签名上也多出了一行字“怯弱让我当了个逃兵,以为可以忘记,闭上眼都是你,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对不起。”

“初心不改?恶心不恶心?她一句对不起很了不起么?”没听见开门的声音,夏萱萱不知甚么时候回来了,在一边探头看,撇嘴不屑道,也唤回了童静发怔的神绪。

她退掉企鹅,电脑关机搁一边,显然是不想就这事讨论下去,“怎麽回来了,不是下午还有课?”

“欸,还上甚么课啊!”

她都要激动死了,挤到童静身边坐下,手机都快贴到她脸上,“看见没有?腾x新闻!被抓了啊那李彪畜生!你自由了,自由了啊!”

快语无伦次了都。

童静往后拉开点距离,再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抽走夏萱萱的手机,上头一行醒目的标题:地下赌场被捣,在逃人员昨日已全部抓捕归案。

她点进去看完一遍,拉回最前头又重新往下看,这样的动作重复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缓慢,认真。夏萱萱也不急了,在一旁咧着嘴角笑,是真替她高兴了。

一个字一个字看完,童静混沌的大脑艰难地理解着意思,眼神有些空的看向夏萱萱,太突然,太没真实感了,天上掉馅饼一样,砸得她回不过神来,“夏萱萱,让我咬你一口行么?”

与此同时。

n大学生宿舍的电脑前,谢曼文握着鼠标指关节泛白,看着那已暗下去的企鹅号,巨大的恐慌揪着她的心,泪水慢慢涌上眼睛,模糊了眼前的视线,少倾,便爬满了脸。

只见暗下的企鹅号上顶着“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八个字。

静,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当初甚么都没了,童静曾一度觉得自己的世界暗无天日,再坚韧,也总会有低落难过的时候,太狼狈不堪了,她做梦都在想还清债后的一身轻松自在,忽然实现了,又茫然了。

有些丢了还能重新拾回,而有些丢了则是一辈子的事了。休学了可以再交复学申请,衣服鞋子等身外物没了可以重新买,打工也不必再担心有人砸场,只是这心境,变了,不一样了,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不知跑到哪儿去,心里长了草一样的停不下来。

夏萱萱称之为“思春”,本来就是嘛,原以为自己就是个定时|炸|弹,扯上关系了,随时都可能遇上危险,才急着把人推开,结果一馅饼砸下来,危险不再构成危险,这心能不慌,能不长草吗?

不过,她能理解这种纠结。换是她,被人这么对待了,也绝壁会一耳光过去,再狠狠唾弃一把,说离开就离开,说回来就回来,以为你谁呢,天王老子也不带这样玩人的,何况凌大小姐一看就不是个会毫无怨言的等在原地,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头,都能心无芥蒂的再接受你的女人啊!

夏萱萱了解的非常透彻,童静无话反驳,现在摸摸脸颊,都隐隐觉得火辣火辣的,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可不就是她了。

童静更颓废了,啥事都不干,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在窗边一坐就是一下午。真是看不过眼了,甚么时候变得这样瞻前顾后了?以前么,不都是说人要随心走,藏着掖着,只会徒留遗憾,就不美了。怎麽到了凌若晴这,就成这德性了。

一边鄙视着好友,夏萱萱一边盖上行李箱盖子,一下午的大动作,终于引起了童静的好奇,“做甚么呢你?”

“回家过年啊。”上星期就考完试了,家里两老早盼着她回去了,电话是恨不得隔十分钟来一通,催得她头毛都要烧了,要不是顾及着她的伤,她现在已经在家吃着老妈做的菜卷了。

“不是,那你收拾我的东西干嘛?”

“你觉得我会把你一个人丢这不管?”夏萱萱没好气道。

李彪一伙人入狱了,童静现在可以随心所欲走大街上,也不会有人追在后头喊还钱了,既然没了这个后顾之忧,当然不能再让她老宅在家里,发霉了都,不如跟她回家散散心,有什么打算也是年后再说。

童静想了想,没再拒绝,确实是该出去走走了,这一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换个心情也好。晚上,童静早早就睡下,半个月前还以为今年的年会过得无比凄惨,转眼就可以跟着夏萱萱回家过年了,心情一好,睡眠质量跟着提高,几乎是一觉到天亮。

隔日清晨,夏萱萱把冰箱里的东西都弄出来,做了一锅大杂烩,趁童静进去洗漱的空档,用食盒装了份送到隔壁。

文雪正准备出门,见她进来,又把包放下,就着食盒吃完热腾腾的早餐。自然的,谁都没有觉出不妥,主要是习惯了,不知何时起,夏萱萱就爱往她这里送吃送喝,起初她是不耐烦的,又没让她这么做,无缘无故谁乐意欠人情。可是赶了一次两次三次,神经快衰竭了都,就不明白了,不是喜欢男人的么,老贴着她做甚么啊!

问她,她问谁?夏萱萱自个都闹不明白,就是觉得不能放任她不管,不然迟早会出事。她这是好心,是把她当朋友待了,一想通,跑的就更勤快了。文雪虽不耐,又不能怎麽样,毕竟这人心不坏。后来,烦不胜烦,干脆接受算了,既然她爱折腾,就折腾去好了。

夏萱萱手艺不赖,一有时间就换着花样做,倒是把文雪的胃养习惯了,再见着她也没那么烦躁了,时间一久,也没想法了,她这屋子算是彻底对她敞开,来去自如了。

文雪吃东西不慢,但很斯文,吃面条的时候不会像她,会发出吸溜的声音。拿着筷子的手指又长又细,还骨节分明,她的腿没童静的长,不过她的脚形非常适合穿高跟鞋,脚踝的形状特别精致,让人有想亲吻的*。呃……她刚想什么了?夏萱萱拍拍胸脯,太惊悚了,怎麽就冒出这样的想法来了,果然是近墨者黑,让童静给带坏了么?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文雪问:“怎麽?”

“我,要回家过年了,九点的票。”忽然的不舍是怎麽回事(⊙⊙)

“哦。”低下头接着吃。

“你呢,甚么时候回去?”

文雪的动作有一刹那停顿,热气往上冒,模糊了她的面容,声音依然是冷冷淡淡的,“不回。”

多说几个字会怎麽样?!忍住白眼的冲动,夏萱萱是不抱希望了,也不等她问了,“我初六回来,给你带吃的。”

“嗯。”

“还是少喝点酒吧,我不在,没人会理你是睡大街还是睡床,胃疼是个病,得重视,你这样抽法,迟早会唔……”

“吃吧,堵住你的嘴。”太吵了,早想这么做了。好安静,面吃着更香了,文雪心想。

肉丸很大,几乎塞住了夏萱萱整张嘴,还烫,她捂着嘴,用舌头顶着丸子,一时左边鼓起,一时右边鼓起,忿忿地嚼着,咽下,“行了行了,我走,不碍着你了,喂不熟的白眼狼儿。”最后一句是含嘴里咕哝的。

可惜她没有回头,不然就能看见某人情不自禁地翘起了嘴角。

回到自己屋子,童静已经洗漱好,在厨房用一只手折腾着把锅里的面夹到碗里,夏萱萱过去接手,“你忙什么啊,出去等着。”

吃过早饭,检查过行李她们就出发了,锁好门,夏萱萱往隔壁看去,文雪早十分钟前就去上班了,真的是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路上,童静问她,“你对隔壁的女人是不是太好了?”别以为她不说就不知道,夜里老摸到隔壁去照顾人,几次都是快天亮才回来,吃的都不知送去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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