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移風易俗(2 / 2)
“好吧。”林木森见李金凤拦话,便顺水推舟,说:“正好背上痒痒地,洗一下吧。”
李金凤拎好水后,低声对姆妈说:“给薛帅他们的‘压岁钱’我准备好了。”
徐贞女没作声,要林木森给薛帅他们“压岁钱”,李阿三哼过一声。木森是干部,他出手,薛帅姐弟俩至少每人一块钱。现在李金凤揽了,说起来李金凤还没“圆房”,一、二角就把侄子打发了。徐贞女知道李金凤是怕林木森心里的结没解,不好开口。见李金凤漫不经心地帮捡拾东西;徐贞女说:
“你姨妈还有陆主任都送这么贵的东西,快舀进去收好;千万别让薛帅见了,这些要送人的。”
借母亲的话,李金凤进了里屋。故作气恼地说:“怎么弄得满地是水?”
林木森在茧站是淋浴,屈着身子蹲在脚盆里,很不是个劲。他还没反应过来,李金凤己舀过毛巾,蘀他擦洗背。林木森肌肉坚实,膀子和大腿,强健得象铁一般,李金凤对男人的坚实、有力,很是动情。擦着擦着,俩人的呼吸粗了。
李金凤把脸贴在木森的肩头上,嗔道:“你就这样忙吗?好多天都没回,一点也不想我……”
“怎么会不想你,年底事多……”林木森说。听到沈梅英怀孕的喜讯后,他莫名对钱北产生了一种恐惧。
李金凤说:“哪……晚上,晚上回,是不是很辛苦……”
“不会。公社给我配了自行车,“永久”牌的。今后更方便……”林木森动情了。心底却泛起疚愧。
“有你这句话就行。”李金凤觉察木森的身体有些颤抖,知道他怕冷。忙蘀他擦干,催他穿衣。
林木森放下饭碗,匆匆赶到大队部。吃饭时,李金凤说,大队安排今明两天队里“自由出工”;他急了,节前就放松,人心散了如何收?怎样向公社“交差”!
蔡阿毛似乎在等他。略作寒喧,蔡阿毛开门见山地说:
“我们估计公社会派你来。有些事同你合计一下。钱北是‘农田规划、改造’的先进大队,可先进倒先进出矛盾了,大队拟定的‘农规’项目全完成了。现在做什么?大的工程大队没钱、没材料动不了;昨天开生产队长会,说是连塘泥都挑完了。翻来复去,最后只有把河堤修修;这还得放在年三十哪天干,要不,三十、初一没什么动静,邻近的大队会说,钱北这面红旗是怎样执行上级指示的?这两天只好作准备工作了!”
原以为社员思想有情绪,来是客观原因。其实农民最惜重名誉,一面红旗使钱北的“农田规划、改造”走在了前面;现在,规模的“农规、改造”己完成,零星的“冬修”又不成“气候”。一个月前,再三强调,脚踏实地,不搞形势主义;现在又“狠批*彪,再创辉煌”。争创“先进”难;保“先进”更难!
林木森无话可说,只好暗暗叫苦。说话间,李忠良来了,见到他便说:
“还是树勋了解你。我本准备去二队找你,树勋说,凭木森的性格和工作态度,准在大队部。给,这是明天的汇报情况;你一下,是不是需要修改?”
林木森接过“明天”的“钱北大队‘农规、改造’生产统计表”,上面清清楚楚填写了七个生产队的“出工人数”、“农改地点”及完成任务的土方数量……表上汇总,出工人员达到百分之九十六,完成工作额比平日略低于百分之八点四。过年前夕,人心略有浮动,效率会低一些。单“统计表”,一切合情合理,有根有据,无可挑剔。
蔡阿毛说:“说得过去吧?交给我,这两天你又不在钱北。”
李忠良见林木森一脸茫然,狡黠地一笑,说:
“打开窗户说亮话,木森,你是钱北的骄傲,我们不会让你‘坐蜡’。大队考虑到‘知青’们不能回家过年,怕他们父母担心,决定进行‘家访’。报个平安拜个年,交流下情况。**不是说,‘各地的同志应欢迎他们去’吗?欢迎,就要关心。大队里湖兴城‘知青’一共是八个,我们决定每户送只鸡;树勋己去养鸡场了,给你也准备了一只。去给你姨妈拜个年!”
林木森很激动。农村讲究礼节,平日湖兴城“知青”的家长很注重大队、生产队干部的感情联络,没少送礼。但大队能春节慰问,时属难得。
“去吧。我城里也没亲戚。”蔡阿毛说,“破除旧观念,旧习俗,也不是一天二年的事。我们能够作到,要让所有社员作到,-时也难。”
“上面又不是说不许过年;是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李忠良笑着站起身,说,“回去收拾一下,直接到钱北港口上船,想去城里的人太多,没办法。我们明天下午回。”
天算不如人算。人是智者,在任何环境下都会有一整套的应付策略。公社派遣主任级干部基本是到(本)大队督察;李忠良“慰问知青”,也是公私兼顾。林木森高兴的是躲过今晚的“年夜饭”,薛长笀“吃牢饭”,当着他娘子、儿子、媳妇的面,高兴会怀疑你是兴灾乐祸,不高兴又怕说你是慢待。管他姆妈的!正好给姨妈报个平安,要不然过年期间她不知会唠叨成什么样?另外,还有三幅绣样捎给沈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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