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排隊人呢(2 / 2)
林木森到良种场码头,机动快艇己从公社方向开过来。张爱玲站在船头冲林木森挥动手。为了体现“治保会”对蚕桑工作的重视,陆宝林派赵小龙带了三名治安大队队员“押运”。不等机动快艇停船,林木森耸身一跃,跳到船上;说:“走吧!”
“原来侬真的有武功呀!”张爱玲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船在行驶中,一丈开外,一跃而上,落地无声。厉害,厉害!阿拉服贴!”
阿水说:“可不,好多人在船头立都立不稳。佩服,佩服!”
赵小龙几个不免又说起林木森的“英雄形象”来,林木森赶紧散了一圈香烟,说:“拜托了,你们再说下去,我可就成了‘龙溪侠士’了!”
“这是公社的春蚕蚕种清单。”张爱玲说,“张副主任己让人昨晚就去青山蚕种场排队了。蚕种在龙溪茧站发放,必须在下午四点以前发放完。阿拉最迟要在下午一点回到龙溪茧站。”
林木森问:“船到青山蚕种场要多少时间?”
“阿拉问过了,说一小时二十分钟。蚕种场九点开始发蚕种。”张爱玲去年就参加了“春蚕工作”,有些经验,今年让她“单挑”。张爱玲说,“蚕种场的蚕种是按各公社的计划定购量装箱的。今天人多,清点数,搬上船不用半小时,时间上没有问题。”
显然张汉春为使工作安排稳妥,特让林木森来给张爱玲壮胆的。
七点四十五,机动快艇停泊在青山蚕种场的码头上。各公社的领蚕种的船先后驶来,大家打着招呼,都挺精神的。林木森和张爱玲徘徊在蚕种发放处,八点四十还没见到公社派来的排队人。
“怎么回事?”林木森急了,问,“派谁来排队的?”
“是钱北的‘知青’,叫徐武;说是侬的朋友。”张爱玲的额头都泌出了汗,声音颤栗了,“‘领种单’在他手上,怎么还不来?”
“我们先排队去。”赵小龙说。
“不用排队了。”林木森说,“一共两个窗口发货,现每个窗口都是三个人,排不排都一样。”
张爱玲说:“今天就只七个公社领蚕种。木森,上哪去找徐武?”
“德江!“林木森想到了,忙说,“小龙,快让他们去找一个钱北的‘知青’,叫金德江!”
“谷雨”时节,阴晴相连。离开龙溪时,艳阳白云,花红叶鸀;转眼“騰云似涌煙,密雨如散絲”。
好在张爱玲准备了塑料布,披在头上,权作雨衣。站在码头上,眼巴巴地望着别人高高兴兴地接蚕种,搬上船,喜笑颜开地离去;其他公社来领蚕种的有人认识张爱玲,招呼说,“阿拉妹妹,今年龙溪是你领蚕种,怎么还不走?”
“就走,这就走。”张爱玲佯装笑颜,心里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蚕种场的蚕种是按各公社的计划定购量,按约定时间装箱出“存种库”的。蚕种出“库”就结束它的“休眠期”,进入“孵化期”。春季天寒,“蚕花娘子”要及时“孵化”,各生产的蚕室也就进入了正式养蚕期。公社已通知各大队下午-点前必须到龙溪茧站,可“领种单”还没到,万一有差错,怎么交代?”
“爱玲姐,不用急。”林木森说,“蚕种己出库,他们也只能发给我们。大不了留个人补办手续就是。”
张爱玲说:“他们要先补办手续怎么办?上上下下跑-圈要多少时间!去年,东港公社的‘领种单’没盖公章,蚕种场硬让他们跑回去盖了章才发‘蚕种’;结果回去都下午五点半了,只好让各生产队的育种员集中到公社‘育种’。乱糟糟地忙了二三天,差错出了一大堆,还被‘地区农委’通报批评……”
蚕乡倚重育蚕,忌讳也多。生产队都有专门的养蚕“队伍”,称“蚕花娘子”。作“蚕花娘子”是养蚕地区女人们的殊荣!
养蚕忌禁颇多,虽然是“文革”时期,仍有些在暗中进行。养蚕期间,“蚕花娘子”上不见日头,出门必撑把伞;下不踏水,进出着袜穿鞋。“鄉村四月閑人少”,此间雨水多,农活也多,收油菜、收小麦、翻田、播种……“蚕花娘子”只在“蚕房”里做事;而且待遇高,舀全劳力的工分。一季春蚕,前后四十五、六天;加上“晚班”,可抵得其他女社员在田间地头劳作四个月。
作“蚕花娘子”首先要有一个自身条件。蚕以卵繁殖。清明时节,阴雨绵绵;女人温和的胸是蚕最佳孵化地。种好蚕好,讲个“彩头”,孵蚕的**大蚕茧也会大。因而,在湖乡女人以**大为荣,热天里出门必穿长裤,把大腿捂得严严实实,上身却是宽宽松松的薄褂,走街窜门,胸前一对**晃荡,就是姑娘也有的只穿件齐肩圆领衫,挺起傲人的**出门,没人会说什么。倘若有女人穿露膝裤出去,队里老人一定会用潮烟騀指点她阿爸、姆妈或男人问,“明天有早饭米吗?家里再穷,也不能让女人光屁股出门呀!”
女人的大腿间是**,只有自己男人能。因而,当初李阿三让林木森与李金凤同居一室,大家都认定林木森就是李金凤的男人。
队里的女人**大小不是秘密,**在宽松的薄褂下晃荡,众人都知,生产队以此排选,排选首要条件是队里的媳妇,若是独生女,或准备“招郎”的姑娘也可作“第二梯队”。“蚕花娘子”入蚕室要懂许多规矩;天下木匠鲁班教,吃饭喝粥各有各招,谁也不会傻到蘀别人教徒弟。几个队“蚕花娘子”聚在一起,各队有各法,各家有各招;相互之间既要防着还想“偷”点回来,脸上笑得一团花,眼睛却象刀子一样。能育好蚕吗?-< >-记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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