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夜路遇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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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双林是于林公社的办公室主任;待人谦让,写得一手好字,文笔也不错。-< >-/-< >-/虽然他坐镇公社,“見瓶水之冰而知天下之寒,嘗一臠肉而知一鑊之味”;沈双林平日从不到各大队去,公社开大队干部会,他总静静坐在一边。通过一句平常的普通话,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沈双林就能挖掘出一套令人赞叹的工作经验,把公社每个环节的成绩和经验,都淋漓尽致地体现在《于林公社工作报告》中。
沈双林的才华深得县农委甘平主任的欣赏;每年县农委遇上重要报告和年终总结,甘平都会“借”沈双林去参予写作。这一点,林木森深有感触。沈双林平时对“培训班”的课程并不在意,一副漠不相关的态度,讨论时他却能博采众议,出口成章,并能清晰地归纳成几条,令人不得不佩服。
“人之生也,與憂俱生。”沈双林是于林镇上小康后裔,父亲是原于林乡干部;五岁便订了“娃娃亲”,娘子大他二岁,父辈双方是金兰挚友。九岁那年阿爸病逝,亲家不忍沈双林的姆妈孤苦,便让女儿“戴孝做亲”(乡俗,男女订婚后,男方父母如亡故,男家可提出即日成亲,新郎新娘戴孝拜堂)。青梅竹马,耳鬓厮磨。娘子性情柔顺,待他体贴入微,悉心倍至。寡母含辛茹苦供沈双林读书,正待准备去县一中读高中,沈双林“奉旨(子)成亲”;青年男女,同睡一床,沈双林情竇方兴,娘子年长已知风月,他十七岁作了父亲。于林公社领导多为其父同事,自然格外关照。
沈双林参加工作后,才“从井里跳出来,原来天不是井口哪点大”。他感叹地同林木森说,“不幸的婚姻就象无形的枷锁!绞尽脑汁写报告回到家,除了柴米油盐,没有半句体贴话。说是‘高小生’,只知道扁担是个‘一’,鸭子是个2。让她学习吧,舀本《图识字》都会睡觉。”林木森深有同感,在“同学”中间,林木森只字不提李金凤;并对沈双林众多的“桃色传闻”表示理解。
沈双林能说会道,很讨女人喜欢。林木森挺佩服沈双林的讲故事才能,荤腥的事从他嘴里出来往往变得戏谬生趣。比如,沈双林说“扒灰”:
“话说有一天,苏东坡的俏媳妇带了小儿子在屋里玩,儿子困了,就睡在苏东坡的床上。俏媳妇要照儿子,依在床头,天气闷热,把衣衫松开,竟然也一起的睡着了。苏东坡回到房里,望着儿媳妇衣衫不整,海棠春睡的诱人礀态不由的有了非份之想。忍不住在窗台多灰尘的地方用手指写下了诗句:‘红罗帐内一琵琶,欲要弹它理又差。’俏媳妇醒了,发现自己是睡在公公的床上,不禁大窘。她发现窗台上的诗句,知道公公已经来过,她轻咬红唇,把心一横,也在窗台作了和句:‘愿借公公弹一曲,便宜不落别人家。’苏东坡写了那两句诗后,觉得有点过份。待儿媳妇走后,连忙进房。当他到他的俏媳妇和的句子时,不禁哑然失笑。刚好这时他的好友陈季常经过,苏东坡就连忙用手将灰扫走,陈季常问他在做什麽,苏东坡一时想不出,只好说是在‘扒灰’。其实陈季常早已了窗台上那些诗句,于是,这件事就传了开去了,‘扒灰’也就成了公公和媳妇之间有染的代名词了。”
林木森对沈双林的怀疑,是肖杨提及的“培训班”有些学员买些紧俏商品送给养蚕女。林木森想起了,沈双林所说买给女儿的东西是一件件减少的。只是男人不窥“风流情”,林木森对此**也没认真过。
林木森想探探沈双林的口风。他顾及徐武的脾气,要是徐武给“培训班”点上一把“火”,大家面子都难。
晚饭前后,同学大都回来了;沈双林陈仁杰都迟迟未归。百般无聊,林木森去了蚕种场;他怕甘雪肖像画被人见引起误会。
到渡口风雨亭,渡船正返回;原来是“大背头”周鑫去了蚕种场。周鑫是湖滨公社的“知青”,父亲是“省外贸”的副主任。虽然他俩“同知青命运”,家庭背景的悬殊;周鑫的举止言谈比较夸张,林木森总感觉与他相处有情感差距。周鑫的“大背头”绰号明是说他爱留长发,暗是说他裆里的“家伙”;据说**特别大,平日就象颗“独瓣蒜”。大家招呼时都难免掺有嫉妒。林木森把他列入“头号嫌疑”,认为他和丁慧丽秉性相投;风骚的女人就得让她们“知足”,就象古时惩处“淫妇骑木驴”。
周鑫沿河边拐进一条桑林间机耕道;林木森跟着前去,进入桑林,他立刻察觉有人跟踪。顾及后面,周鑫不见了。茫茫桑林,夜色暗朦,林木森后悔了。庸人自扰!被人打一“闷棍”,都不知何方神圣,岂不自讨苦吃!
借抽烟,停下四下一;黑沉沉的青山在右边,山腰处点点灯火格外醒目。哪里是“地委党校”,突然间,林木森脑海中掠过“山外青山楼外楼”,这个“山外青山”会不会暗示这里?林木森哑然失笑,“地委党校”是何处?且不说相距十万八千里,差距一个湖兴城的来回足有。
林木森定下心来,细辨,这一路上坡,应是往蚕种场的库房方向。这里偏僻,应转向左,才是蚕种场的干部宿舍。有了方向,心里踏实一半。林木森细辨身后,跟踪的应是二个人。绝对不是金德江,他走路喜欢拖;钱红英说他,“象个老头,年纪轻轻抬脚不起。”也不是徐武,他走路挺胸仰首,气宇轩昂,即使再偷偷地也改不了脚跟落地很重的习惯。林木森倒有了见识一下跟踪人的好奇心。见前面是个十字路口,他向左一拐,快步向前跑几步,手晃桑枝摇摆不止;一蹲下,窜进桑林,返回十字路口。
跟踪的是一个高个,一个光头;二人正在路口商量追踪方向。
光头说:“这边桑枝还在动,肯定是去场部了。”
高个说:“不可能,他们敢去场部幽会?”
光头说:“大军,这一批人后台硬,贼胆大得很!‘大背头’白天都和‘大洋马’在桑林里干,叫唤得三里地都听得见。这家伙是县革委马主任的‘红人’,带丁慧丽去一食堂吃饭,连甘科长都不敢作声;他跟姓徐的又是朋友,当然会毫无顾忌,色胆包天!”
大军说:“姓徐的这只乌龟王八旦,跟老子争得头破血流;见了当官的,屁都不敢放!”
听到高个是大军,林木森己明了原由,原来也是为了丁慧丽。林木森感到冤枉气恼;走到桑林边,说:“朋友,你们是找我吗?不用怕,我只想把事情弄弄清楚。”
“怕,谁怕谁?”大军说,“把事情弄清楚,姓林的,你装什么糊涂?”
“你是大军。”林木森掏出烟,抛了两支过去;光头迟疑一下,捡起香烟。待他俩点燃,林木森自己点燃香烟,说,“首先,你当作宝贝的丁慧丽现在是我朋友徐武的女人;他们相处得怎样,与我无关,与你就更无关。第二,丁慧丽作了些什么事,我不知道。第三,你们为丁慧丽抱不平,完全可以公开去同她说;丁慧丽愿意跟你,徐武不肯是他的错。丁慧丽不肯跟你,你伤了徐武,我会和你过不去!”
“你狂什么?”大军吼了声,随既压低嗓门说,“姓林的,难道你和丁慧丽‘没一腿’?”
林木森说,“你又凭什么说我和丁慧丽‘有一腿’?”
大军说:“丁慧丽经常去农科所,难道她不是去找……找你的吗?”
林木森笑了,说:“常走夜路总会遇上鬼的。我也想找到丁慧丽去农科所见的人。你们找到了,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望着林木森扬长而去,大军和光头半天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甘雪的屋里亮着灯。林木森敲了七八下,才听她问:“是谁?”
“请问,甘科长在家吗?”林木森调侃道。
“有什么事?”甘雪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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