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风雪交加(2 / 2)
长玥眉头一皱,面色并无太大变化,也不尴尬,反倒是略微自然干脆的将目光朝他手中的剑谱望去,只道:“修炼这内力之前,长玥此际,该准备些什么?”
嗓音一落,静候他的回话。
他轻笑一声,“无需准备,本宫此际仅教你看剑谱罢了,你也只需记招数,若要实战而练,倒得待正午或是夜里稍稍停车休整时,你下车在车外练便可。”
长玥眉头微皱,片刻,点了头。
他异色的瞳孔再度将她打量几圈,倒也再度垂眸下来,开始一一为长玥讲解剑谱上的招数。
整个过程,长玥屏息凝神,听得极为仔细,神智也不住的翻涌深下,紧急的记着招数动作。
奈何这人方才说仅教她几页剑谱,倒也的确只教她几页,待剑谱刚好翻动三页后,这人便停了声,随即将剑谱慢悠悠的朝长玥递回,懒散而笑,“讲了三页,本宫倒是累了。长玥公主聪慧过人,想必已明本宫方才讲解的要领,而今,长玥公主便自行看剑谱吧,待马车停下休整时,你再在车外练剑。”
这话尾音还未落下,他已是慢腾腾的挪回了矮桌对面的位置,俊然风华的面容邪肆悠然十足,连那双修长的异色瞳孔也兴味盎然,这人浑身上下,又哪有半分的疲惫与累意?
长玥眉头一皱,心底叹息。
她并不期待这妖异之人能耐着性子为她讲解完整本书,但如今他仅仅讲了三页,她甚至都还未来得及全数明白与熟悉,他竟是就开始叫唤着累了,着实是令人咋舌无奈。
长玥暗自叹了口气,本想出声言道几句,奈何默了片刻后,她终归是压下了后话,仅是再度淡漠的扫他一眼后,便垂下了目光,兀自认真的凭着方才的记忆观看剑谱。
车行而前,外面风雪依旧极盛,冷风不时的拍打着车窗,呼啸声也极为突兀,冷凉之感尽显。
每隔不久,马车便会稍稍停下一会儿,扶渊等人会及时的清扫地上积雪,待清扫完毕,才再度通行。
整个上午,马车走走停停,长玥并未受扰,一直垂眸凝望剑谱,记忆翻滚,反复将剑谱上的招数记着,而矮桌对面的妖异之人,竟也极为难得的不曾打扰她,只是大抵是太过无聊,这人不时的挑挑香炉内的熏香,又为自己添茶倒水,最后实在无聊至极,便开始独自对弈。
车内气氛沉寂,徒有车轮声循环往复。
许久,马车再度停下,突然,扶渊的嗓音落来,“宫主,已近正午,属下可否在此安营扎寨,准备午膳?”
长玥下意识的一怔,待回神,心生愕然,竟然,将至正午了?
她微微抬眸朝对面之人望去,那人白衣胜雪,风华之姿,但却歪歪扭扭的斜靠着车壁,毫无坐像,而他面前的棋盘上,却是落满了黑白之子,待长玥稍稍一观,便心低一惊,只道这棋盘上的棋局,已是死局,甚至这死局极为高妙,她仔细观望间,竟浑然无解。
“可。”仅是片刻,他薄唇一启,朝车帘处回了一句。
扶渊再度恭敬应声,随即似是下了马车,脚步声稍稍行远。
长玥眸色微动,再度抬眸朝他望来,眼见那妖异之人慢悠悠的将目光朝她凝来,她并无躲避,反倒是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淡道:“已至正午了,长玥可否下车去练剑了?”
他勾唇轻笑,似是当真坐得有些累了,懒散的揉了揉肩,只道:“自然可以。只是,练剑,倒需用剑,长玥公主手中无剑,要如何练?”
长玥微怔,默了片刻,只道:“虽无剑,但用树枝代替即可。”
他邪肆魅然的笑着,却是意味深长的盯着她,不说话。
长玥候了片刻,仍不见他回答,正要敛神的开始自行下车,不料还未动作,他则是从矮桌下突然掏出一把剑递在桌上,懒散道:“流光剑术,出剑,便该锋利狠绝。若天下之人知晓你用树枝来练流光剑谱,怕要痛心疾首。”
长玥心底一沉,并未言话,目光则是朝桌上之剑望来。
“此剑送你,流光剑谱,便该配流光剑呢。此剑锋利,练习时,可莫要伤着自己呢。”正这时,那妖异之人循着长玥的目光凝向桌上的剑,勾唇轻笑。
长玥神色再度变了变,心底复杂之意涌动,层层不熄。
这妖异之人,又是教她背剑谱,又是送剑,着实是慷慨大方得过于异常了。
心思至此,防备之感也深了半分。
长玥缓道:“这流光剑极为精致,看着都极为不凡,宫主这份大礼,长玥倒是不敢要。”说着,眼见他薄唇一启,要言话,长玥眉头几不可察的一皱,先他一步继续道:“练这流光剑谱既是需要剑,长玥,去问扶渊公子借一下剑也可。”
“扶渊之剑,只要拔出,便要见血,岂能借你?呵。”他再度懒散缓慢的出了声。
说着,轻笑一声,继续道:“这流光剑,本是本宫诚然而送,再者,本宫送礼,也从无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的先例,若长玥公主不要,本宫,便只有将这流光剑丢了,而这流光剑谱,长玥公主,倒也不必再练。”
他嗓音极为柔腻,勾人魅惑,温柔之中却是透出几许凌人之势与毫不掩饰的威胁。
长玥瞳孔骤然一缩,冷眼观他。
他则是好整以暇的迎着她的目光,邪肆懒散的笑着,待二人僵持片刻,他倒是开始兴致缺缺了,慢腾腾的道:“这剑要与不要,长玥公主自行决定便是,本宫话已至此,倒也无心多说呢,呵。”
嗓音一落,已是不顾长玥反应,已是挪身往前,下了马车。
一时,车内气氛彻底沉寂下来。
长玥默了片刻,神色复杂的凝向桌上的剑,犹豫了一下,终归还是伸手拿起了剑,随即挪身下车。
车外,风雪依旧,并未减弱与消停,然而扶渊他们的动作却是极快,此际竟已在马车不远处搭建好了帐篷,而那妖异之人,便正坐在帐篷内,懒散邪魅的望着她。
冷风迎面而来,依旧犹如刀割,身上也有些发寒,仿佛这身天蚕丝衣都抵不住这股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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