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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雷鹰脸上闪过一丝愠色,他或者觉得慕千成这次怎么这么啰嗦,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毕竟沪上名探的称号也不是胡乱得来,就算有人的是胡乱得来,那雷鹰也绝不是。
他还是有水平的,加上他对于慕千成很了解。
慕千成可从来都不是疑心生暗鬼的多疑人,他会如此谨慎,自然是真的察觉到什么,就算雷鹰还是觉得自己的推断没有错,那他也愿意再听听慕千成的说法,毕竟或许在大方向没有错的情况下,自己还有什么遗漏的了?
只不过看来慕千成却连雷鹰判断的大方向,都不那么看好。
慕千成的手指在桌面上又敲了几下,屋内很静,所以敲击声显得清晰可见,就像是要敲在案件的节骨眼上一样的感觉,“雷探长,你说这个杨起平是犯人,我不愿莽撞推翻你的假设,但你不妨这样想想,换了是你抢了珠宝,又杀了一个人,还藏在自己落脚处的床下,你会愿意老是离开住处,就算要离开也应该是赶紧出城。”
雷鹰本以为慕千成会说什么,听到他谈起这,雷鹰笑了,“他或者就是想跑的,但他意料不到被我的手下扣住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慕千成喝了一口浓茶,“他为什么会被你的人扣住?因为他自己跑去报案,说汤梦生不见了,而且搞不好牵涉到夜里的珠宝店抢案里。这不是很奇怪,他这是自找麻烦,自投罗网啊。他连夜逃出上海不就好了,就算你们已加紧搜查,但毕竟不是军方戒严,可不能阻止别人离城。况且那时候警方还什么信息都没有掌握,更别说把劫案联系到汤梦生和杨起平这两个人身上,他身上并没有污点,为何不跑了?”
雷鹰不说话了。
永兴倒是点了点头,“有理啊,若不是这个姓杨的,说实话,别说你们警方,连我都不会想起汤梦生这个原佣人。这杨起平真是自找麻烦,一般犯人不会这样吧,但关键在于会否有那么特别的犯人,想以进为退?”
永兴看似说得模棱两可,但聪明人听他那口气都知道他已是赞同慕千成的,不过却很巧妙地给了雷鹰台阶,还一给就是两个,既不责怪警方在杨起平报案前,查不到信息,也不直接表示雷鹰的推断,应该被慕千成推翻。
但雷鹰可是聪明人,所以他的脸色虽然一下子就有些红,但他喝了一口茶,就若无其事地道:“有道理的话,我总是最爱听的。”
慕千成笑了笑,“然后还有一点,就是他颇幸运地被雷探长给放了,若他是犯人,还不赶紧逃跑,至少该回落脚处处理掉尸体和其他不应该被发现的东西。但这杨起平的胆子真的那么大?他非但没有回去,还急着想把文稿送去出版社,我看出他是真心的,当探长不同意时,他无比的焦躁,当由于我的劝说,探长改变主意后,他的欣喜都写在了脸上,这与犯人该有的行动,不是有些相违背。”
雷鹰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为了这样的目的,才让我给他送稿子去审阅的,我还以为你是发什么善心。”
“心善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慕千成微微笑了笑。
雷鹰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惆怅了,高兴的是慕千成给了他很多启发,该惆怅的是,这看似本该明朗的案情,一下子又变得更加的混沌,“那这杨起平就不是犯人了?怎么处理他,我还需回巡捕房再斟酌一下。”
永兴知道雷鹰有想自己表态的意思,不过他却道:“雷探长一向明察秋毫,对于案件自可定夺,不需要问事主的意思,不然这也有违规矩了。”
雷鹰表示感谢,却转头对慕千成道:“我征询一下贤弟的意思,可不是违规的,你是我们的顾问嘛。”
“我的话,跟永兴兄一样”,慕千成笑了,“若你真的要我的意见,我可以说,这杨起平还是先不要再放了,再问问他的话,至少要他配合调查他租用的旅馆,这准是正确的,毕竟尸体在他房里被发现,无论他是否涉嫌,这样匆忙就放了他,都是不好的。若他真是犯人,那定然要跑了。若他不是,我们把他放了,也会引起真凶的怀疑。毕竟真凶可是希望我们把矛头指向杨起平的,何不利用他一下?不过在我们察看完现场前,先不要对杨起平漏口风,说不定发现什么后,我们又会有变卦的.”
“高”,雷鹰竖起了拇指。
不过慕千成在说这些话时,永兴的表情却有一丝的变化,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对于赞誉,慕千成只淡淡一笑,刚才雷鹰很反感他的意见了,现在却只有接受,是该真的赞自己的说服力强,还是雷鹰善机变了,无论怎样,慕千成还是愿意继续说出自己的意见,“除了杨起平,你可以去调查一下住在汤梦生隔壁的那个女小说家,唐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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