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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海峰的公司在中盐路中盐大厦,离我们家有大概五公里远。没过多久,我便踩着自行车来到写字楼前。气喘吁吁地停好车,顾不上喘口气,拔腿便冲进写字楼。

乘坐电梯来到钟海峰的公司门口,推门进去,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况,我便大喊道:“钟叔!”

却见里头的办公家具凌乱不堪,桌子、椅子仿佛战败的士兵,东歪西倒,地面上撒满了废纸,大厅里空无一人。心顿时一沉,一股不祥之兆涌上心头。

“钟叔公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我怔住了,有种天快塌下来的感觉。

便在这时,里侧的总经理办公室传出钟海峰的跟人通话的声音:“真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我会尽快筹钱给您打过去的,好的,我挂了啊。。。。。。”

听到这句话,尤其“筹钱”两个字,我原本沉重的心又压上了一座大山,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根本迈不开。

总经理办公司的门口是对着大厅的,而且门打开着,能看到里面的情景。我往里看的时候,钟海峰正好放下话筒往外看。两人的目光碰到一起,我发现他的目光中有怒火在闪烁。

怔了片刻,钟海峰咬咬牙,恨恨地说:“李毅啊,李毅,我这几天找你快找疯了,你知道不?”

“钟叔,您、您找我?”见钟海峰不再像以前那么慈祥,我的心凉透了,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没错!我找你找得很辛苦!哼!”钟海峰没有让我坐下来,我只好木然地站着,看着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啪的一声,将烟点着,抽了一口,喷出一团烟雾。

“钟叔,我。。。。。。”此时此刻,我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钟海峰又吸了一口烟,问道:“为什么把手机停了?”

“手机停了?我没停手机啊!”

“可我每次拨打,听到的都是停机提示。”

“哦,可能是话费没了,我忘了交话费!”我说,这些天来,我被养父的医药费逼得跟疯了似的,四处找钱,竟然不知道手机已经欠费停机。

“忘了?”钟海峰靠着椅背,以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我看你是故意躲我吧?”

“不,不是这样的!”我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钟叔,我真的没有躲您,我的确是忘了交话费了!我要是躲您,今天我也不会来找您,是不?”

“哼!谁知道呢?”钟海峰冷冷地说。

看着他那张冰冷的面孔,我的心一阵绞痛。往日的钟海峰是多么和蔼可亲,今天却是如此冷漠,为什么会这样?我心里又急又委屈,鼻子酸溜溜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钟叔,真不是这样的!你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了解!”

“不管怎样,你来了就好!”钟海峰微微地笑了笑,那笑容是冷笑,不带一点友善和慈爱,仿佛一阵寒风从我的心湖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钟叔,我、我遇到麻烦了!”话一出口,我忍不住哭出声来,边哭边抹着泪:“钟叔,您一定的帮帮我!”

“得得得!”钟海峰将半截没抽完的烟摁灭,朝我摆摆手,说:“请你不要用眼泪来收买我,我不吃你那一套!”

骤然便停止了哭泣,像是不认识钟海峰似的看着他。以前,我跟这个慈祥的半老头诉说遇到的困难,他总是像慈父般安慰我,鼓励我。今天怎么变了个人似的?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钟海峰吗?

“钟叔,您、您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不解地问道。

“我变成怎样了?”钟海峰抓起一个本子,啪的一声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怒道:“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惨了?”

“我、我怎么害你了?”从没见过钟海峰如此发怒,我不禁有了惬意。

“你不害我?”钟海峰走到我跟前,喘着粗气,踱了几个来回,指着我,气呼呼地说:“我和丁云腾本来是很要好的朋友。这些年来,我的生意都是靠他支持,公司才能运转。要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被丁云腾抛弃,公司也不会倒闭,欠债累累!为什么你不是丁云腾的种,为什么要欺骗我?”

钟海峰不提这事便罢,一提便触到了我的痛处。想起这些日子吃过的苦,受过的冷落和伤害,我禁不住放声痛哭起来,边哭边大喊道:“凭什么说我害了你?明明是你害了我!”

“我怎么害你了?你说啊!”钟海峰盛怒至极,面目狰狞地冲我吼道。

“你怎么不害我?”我哭道:“我们一家原本生活得好好的,是你突然找到我,说我是丁云腾的儿子。我不相信,你给我看亲子鉴定,还要我和他相认。要不是被丁云腾的金钱腐蚀,我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吗?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仍然是那个上进的小伙。大学期间,要不是没有他给我经济支持,我会因为贫穷而出去打工,积累工作经验,我会努力学习,获得优异的成绩。凭借我的成绩,我会找到好地工作。即便找不到好的工作,凭借我的经验,我也会闯出一片天地的。”

抹了一把眼泪,我继续说:“现在倒好,我成绩不好,找不到好的工作,经验也不足,做生意屡屡碰壁!都是你们害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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