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道歉（2 / 2）

他拿起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她并没有看镜头，而是不知在看着什么笑，笑容与她背后的一片绚烂相融，是暖意盈盈的春日里另一缕阳光。这是他趁她不注意时拍下的，偷偷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累的时候看一眼，竟能得了无穷的力量。

他犹豫着是不是要去主动找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主动。

他主动替她解围，为她打架，主动给她买糖水，带她翻山越岭看流星，主动在她冷了的时候抱着她，在她困了的时候背着她，甚至到现在，都是他主动约她去这里去那里，都是他主动送她这个送她那个，是不是连这次吵架道歉，也得他主动……

他的小心眼又开始发作起来，她什么时候就不能主动一次呢？

不对，她也有主动过吧……他眯起眼睛，望向窗外，整个城市倒映在他眼里，像五光十色的幻灯片。他眼角瞥到了桌上的一张请柬，拿起看看，又轻蔑的抛下，发请柬的人实力雄厚，他不能得罪，可这种无意义的舞会根本是个假面泛滥的市场，人人戴着面具做交易，或剑拔弩张，或肮脏丑陋……

他想起了那次，方若轩饶有兴致的看着另一张请柬，主动请缨做他的舞伴，他笑着摸摸她的头，对她说，小丫头，这种舞会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她不争辩，只是嘟起小嘴；他不待她多说，立即着人送了礼服过来，正适合她的尺寸，款款的雍容华贵，却不符合她的年龄。

他挽着她的手走进了会场，没多会儿，两人却一前一后踏出会场大门。他早料到她的脸色不会好，却还是笑着对她说：“怎么样，早说过了，这里不好玩……”

她没好气的瞥他一眼，气冲冲的说：“这难道不是舞会吗？”

他忍不住笑起来：“小丫头，你就是太单纯！舞会只是一个幌子，来这里的人，哪有真正来跳舞的？凡是来到这的人，都有一定的目的，而且不完成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是希望我的公司早日上市。”

她急起来：“那你干嘛把我往那群女人里推啊！你知道我不会打牌的……”

他笑着拉住她的手，柔声解释道：“若轩，我本来是不想带你来的，可既然带你来了，就该让你了解这个圈子的生存模式。在外人的眼中，我们两个是一体的，我去应酬那些老板，你就理所应当的该去帮我应酬那些阔太太，说不定哪里就藏着机会。”

“我理解不了。你既然希望有所发展，为什么不把时间和精力用在公司的事情上，而要浪费在这些场合？”

“这是生存规则，而且我今晚也是为了公司的事才来。若轩，我和你一样讨厌这些虚伪的应酬，可我不得不做。你应该了解的，当初你不也是为了你的家，不得不去酒吧里推销酒吗？‘不得不’这三个字，就是要生存下去的必经之路。”

她沉默着，低下头，紧咬着下唇。她不生他的气，她也明白他的无奈和执着，她伸出小手与他十指紧扣，凑到他身边撒着娇的把头靠在他肩上。

那晚的月色特别好，银盘似的月亮发着耀眼的白光，像是绣在深蓝色天鹅绒上的宝珠，他拥着她走在静谧的小路，一路上是随风飘来的红棉的清香，纱一样的蒙在两人脸上，路边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似是暗夜中仙女魔法棒漏下的星辉。

……

那时候，她哪有架与他吵？可那天摘了一朵杜鹃花，不知竟引爆了她哪根导火索，三天的冷战，她一点也不挂念他……他还是妥协了，最后一次掏出了电话，正准备拨下号码，电话却响了起来。那串熟悉的号码让他激动，他努力压抑着颤抖的双手，以最平和的语气接起了电话：“若轩？有事吗？”

电话那头却委屈的不行，吞吞吐吐半天，才小声说道：“……骏哥哥，那个……厨房里水管有些堵，我弄不好……你能来帮帮我吗？”

他简直有些欣喜若狂，怔了好一会儿才故作平静的说道：“好，等着我，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