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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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6)

黄县长为什么一定想要利用简直平的案子来扳倒贾仁贵呢?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罅隙?

贾仁贵这两天心情逐渐好转,眼看两个儿子平安回到自己眼皮底下,他放心了不少,而刘勇翔的事情进展超乎寻常的顺利,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最快更新请到>

在贾仁贵的印象中,刘勇翔并不是那种能上得了台面的主,尤其是在外交这一块,一直给自己留下一个畏畏缩缩的印象,却没想到,这次为了竞争上洪河县长的位置,刘勇翔超能量的发挥了他某方面的潜能,不仅让查副部长对他的做事风格赞不绝口,从查副部长那话里,贾仁贵听得出来,显然这位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是把刘勇翔当成一个人才来看了。

贾仁贵心里不由暗笑,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把刘勇翔介绍给查副部长,自己倒是真成了刘勇翔进步的阶梯了,自己的牵线搭桥作用过后,刘勇翔现在倒是跟查副部长之间打的火热。

看样子,这次的县长竞争成功后,再有什么提拔的机会,刘勇翔很有可能就可以绕过自己这道坎,直接跟查副部长联系了。

对于此次事件中出现的意料之外的情况,贾仁贵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对他来说,只要黄一天的县长位置能被刘勇翔取代,自己的第一步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作为一个县里的县长,竟然被自己曾经重用的下属背地里谋取了自己的位置,这样的奇耻大辱,可是够黄一天那厮喝一壶的,到时候自己再想办法落井下石,趁着黄一天受辱后的心情郁闷期间,上上下下的周旋一下,怎么着也不能让这混蛋再有咸鱼翻身的机会。

一个曾经有权有势的男人,突然变的一无所有的时候,那种内心痛苦的滋味应该是无语言表的,而贾仁贵就是要黄一天好好的尝尝这种滋味。

贾仁贵早已在心里盘算了多少回,到底要怎么对付黄一天,在他的心里,要是找人一刀结果了他,不仅有可能害了自己,也太便宜了这孙子,每每瞧着大儿子手上的那根断指,贾仁贵心里对黄一天的仇恨就会多加上一些。

这么长的时间过来了,那种憋在心里的仇恨已经磨成了厚厚的茧,刀枪不破,在这种厚重感的压迫下,贾仁贵知道自己想要看到的是什么样的结果,他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暗暗发誓,既然这孙子跟我杠上了,那就摆开架势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贾仁贵的得意好心情并没有延续多长时间,坐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的时候,接到了老婆打来的电话。

老婆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开口就说,老公啊,出大事了。

贾仁贵听到老婆的话,起初并不以为然,对于老婆来说,即便是家里坏了个灯泡,她也会急吼吼的打电话过来说,家里出事了,对于老婆的这种语言表达方式,贾仁贵这么些年磨炼过来,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

贾仁贵不耐烦的口气问道,又怎么了?没见现在是上班时间吗?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不行吗?

老婆着急的口气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着急啊?我可告诉你,这次真是出大事了,刚才我弟媳妇打电话过来说,我弟弟被洪河县纪委的人给带走了!

贾仁贵惊的一下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问道,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老婆加大了嗓门吼道,我这不是在问你吗?我弟弟可是一直跟在你的手下做事,那洪河县的什么建筑公司也是听了你的话在那里经营的,怎么好端端的,洪河县的纪委会把人给抓了呢?你可得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背地里让我弟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我可告诉你,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见老婆一副跟自己发飙的口气,贾仁贵不由连连摇头,这女人真是啰嗦,遇到事情后,首先想到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怪这怪那的,真是一点头脑都没有。

老婆见贾仁贵不出声,几乎要吼起来的声音说,贾仁贵,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看看你才走出洪河县多长时间啊,那边的局面就控制不住了,你不是有几个一手提拔起来的下属还在洪河县里当领导吗?赶紧的打个电话,让他们想办法先把人放出来再说吧。

贾仁贵叹了口气说,你当我现在还是洪河县的县长呢?人走茶凉的简单道理也不懂?

老婆说,老贾,那可怎么办是好呢?弟媳妇说,简直平被带走的时候,公司其他有几个领导也被带走了,眼下一点消息都没有,该不会是真要出什么大事吧?

贾仁贵冲着老婆没好气的说,好了,好了,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要是想要我赶紧打电话了解一下情况的话,你就赶紧把电话给我挂了,别在这里浪费我时间。

老婆听了这话,知道贾仁贵说的有理,于是赶紧撂下了电话。

贾仁贵这头重重的放下电话后,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简直平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事?难道仅仅是偶然的巧合吗?

不是!肯定不是巧合。

贾仁贵自己在自己的心里已经给出了答案,这件事让他不得不联想到很多,自己跟黄一天结下梁子以来,黄一天每每出招都出乎自己的意料,有时候,自己不得不承认,到底自己的年纪大了,心狠手辣的程度的确是不如这些生猛的年轻人,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往往比年轻人要慢一拍,很有可能,这次的事情也是如此。

既然洪河县纪委的人对简直平动手,黄一天作为县长肯定是知情的,谁都知道洪河县的纪委书记贾珍园是黄一天的亲信,很有可能,贾珍园就是执行了黄一天的指示才会对简直平下手。

可是,黄一天为什么要对简直平下手呢?

小小的简直平犯下的那点事,在黄一天的眼里,应该是构不成很大的威胁的,除非,他另有目的。

这样一想,贾仁贵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黄一天这是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是想要拔出萝卜带出泥吗?

不行,一定不能让事态继续恶化下去,简直平的那点本事,贾仁贵是清楚的,稍稍受到有些审讯的压力,能说不能说的必定全都秃噜出来,等到了那时候,正好给了黄一天可乘之机,借着对付简直平的机会,把利剑对准自己,而自己身前自从屠德隆出事后,早已无遮无拦。

以前屠德隆在开发区当一把手的时候,所有的事情,还能先由屠德隆出面抵挡一阵子,自从屠德隆出事后,简直平公司的有些事情,是自己亲自经手的,要是让黄一天在这方面闻出什么味道来,自己立马就会变的被动了。

贾仁贵冷静的思考一下后,决定从市委领导处下手,只要有市委领导干涉此事,相信黄一天也不敢过分为难简直平,自己在背后多下点功夫,过一阵子把简直平捞出来也是有些希望的。

想到这里,贾仁贵立即拨通了市委某经常联系的领导电话号码。

跟领导通话的时候,贾仁贵的说话口气是谦恭的,先是客套的聊了几句场面话后,贾仁贵才把话题转到了正题上。

贾仁贵对领导说,自己的妻弟是个守法经营的生意人,个性又比较的懦弱,每每跟别人有生意竞争的时候,经常会着了人家的套,这次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被洪河县纪委的人给带走了,自己想要请老领导帮忙说句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算了,大不了多赔偿些钱,只要人能平安出来就行。

领导也不是白痴,就算是贾仁贵把话说的再怎么暧昧,领导心里也是明白的,既然县纪委的人把人都给抓了,没有实际证据肯定是不会这样做的,贾仁贵的这个小舅子到底犯了什么事情,领导不清楚,但是一定不会像贾仁贵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看在贾仁贵平常孝敬的一份份重礼的面子上,领导答应帮贾仁贵问问情况再说。

贾仁贵千恩万谢的挂断电话后,尽量控制住自己内心的焦急,坐在办公室里等着领导的回音。

不过是十几分钟的功夫,领导就有了回音。

领导为难的口气说,老贾啊,这件事可不是我不帮你,你刚才说的这个案子,我已经跟市纪委的敬书记打听过了,这件案子已经有马魁梧和武达两个常委插手了,据说,两个常委都一致要求,纪委能严格查处这件案子,既然已经有常委表了态,这种时候,我要是再说些什么,敬书记要是听了我的话,倒也还好些,要是对我的话置之不理,我这脸面可就丢大发了。

贾仁贵没想到这条路竟然已经被人提前堵上了,黄一天跟马魁梧和武达私交一向不错,这一点贾仁贵是心知肚明的,却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这两人会蹦出来站在黄一天那边支持他的动作。

这种情况下,时间有可能就是决定一些胜败的关键,贾仁贵不敢怠慢,跟领导说了几句,多有麻烦,不好意思之类的话后,当即扔下电话下楼。

他要亲自去一趟洪河县,毕竟洪河县还有董部长和徐大忠在位置上,县纪委也有几个自己这条线上的人,当前最要紧的是,赶紧弄清楚,简直平在里头到底是因为什么由头被抓起来的,然后让里面的人递送点消息给这小子,显然他能稳下神来,然后再对症下药。

贾仁贵说走就走,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人已经坐到了洪河县某酒店的包间里。

贾仁贵在来洪河县的路上早已给董部长和徐大忠打过电话,让他们一个小时后到某酒店的包间等自己,因此心里估算着,自己到酒店的时候,这两人应该已经到酒店大厅候着自己了。

让贾仁贵感到失望的是,进入酒店大厅扫视了一圈,也没看见董部长和徐大忠的身影,他只得先上楼,又在房间里等了十几分钟,才听到门外有人轻轻的敲门声。

其实,从时间上来说,只要董部长和徐大忠接到贾仁贵的电话后,立即赶过来,是完全可以赶在贾仁贵到酒店之前,站在大厅等他的。

可是,徐大忠接到电话后,立即就跑到董部长的办公室里跟他商量了一番,两人都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贾仁贵会突然来到洪河县?还要叫两人去酒店见他?

按照徐大忠的推测,他一定是因为上次老鱼馆的事情,对两人心有不满,再有一中的工程进度一直慢慢腾腾的,贾仁贵心里感觉到洪河县的局面几近失控了,所以过来给两人上一堂生动的思想政治课。

董部长立即推翻说,不可能,老鱼馆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早已被另外的商家说购买,冯香妞也早已去了市区经营新开张的饭店,这件事说起来,已经算是结束了,贾仁贵这种特别现实的领导,是绝对不会在已经过去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的。

徐大忠有些疑惑的口气问道,那贾仁贵这次急匆匆的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董部长若有所思的开口说,徐县长,我要是猜的没错,老甲鱼这次过来八成是为了开发区嘉城公司的案子过来的。

徐大忠显然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此案,因此有些不解的问,嘉城公司的案子跟老甲鱼有什么关系?他要过来插一手,到底什么目的?

董部长说,徐县长,你忘了,之前屠德隆跟我们说过,嘉城公司的总经理简直平其实就是老甲鱼的小舅子,正因为如此,每年分红的时候,屠德隆在嘉城公司这一块其实是没有多大利润可图的,毕竟人家腰杆硬嘛,背靠贾仁贵这座大山,完全可以不把屠德隆放在眼里。

徐大忠总算是想起了的确有这么一个说法,他问董部长,董部长,照你这么说,老甲鱼是找咱们商量怎么应付这件案子的?

董部长摇头说,当然不是,贾仁贵的个性你又不是不了解,在一些大事上,他相当的固执,做下属的只有执行的权力,根本就没有发言的权力,我估计他是想要让咱们利用在洪河县的特殊位置,了解一下简直平案件的内幕。

徐大忠说,如果是这样,那可就难办了,自从上次纪委内部清洗过后,咱们已经没有自己人在里头的重要位置上了,想要了解简直平的案件内幕,恐怕不容易办到。

董部长咂巴了一下嘴巴说,徐县长,不管是不是容易办到的事情,这件事情跟咱们半毛的关系都没有,我们可不能去趟这趟浑水,再说,这个事情一定是黄一天指使的,否则的话,贾珍园不会多此一举。

徐大忠见董部长的态度比较明确,忍不住问道,董部长,咱们这样对老甲鱼,岂不是会得罪了老甲鱼,他心里要是记恨咱们的话,咱们说不定也没有好日子过。

董部长见徐大忠心有忌惮,忍不住笑道,我说你这个徐县长,怎么说话做事就不动动脑子呢,话是人说的,咱们不是不帮老甲鱼,而是的确帮不上老甲鱼的忙,这里面的区别可是大了去了,好了,咱们别再多废话了,赶紧出发吧,估摸着咱们到酒店的时候,老甲鱼也快到了,咱们还是边走,在路上边聊吧。

徐大忠一向对董部长言听计从,眼下听董部长这么一说,赶紧听话的紧随董部长身后下楼。

两人赶到酒店的时候,还是晚来了一步,见到贾仁贵的专用车停在酒店门外的停车场上,酒店大厅里却不见贾仁贵的人影,两人当即意识到,贾仁贵已经上楼了。

两人上楼敲开房门后,带着几分愧疚的口气先致歉说,真是不好意思,老领导来了,我们兄弟俩迎接来迟了,其实也是放下电话就过来的,只不过路上的确不是很好走,才会过来晚了,老领导等了很长时间吗?

这样的口头话,贾仁贵并不想听,见董部长和徐大忠总算是态度还算是谦恭,他脸上含笑的招呼两个下属坐下。

跟董部长猜的一模一样,贾仁贵屁股一落座就直奔主题说,嘉城公司的案子,你们两人听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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