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询问（2 / 2）

艾修鲁法特的手放在门把手之上。他的一种直觉在告诉他，情况可能超出他的预料之外。但是艾修鲁法特马上就把直觉丢开，改用理性和逻辑来判断事情。里面可能是一个隐秘的小房间，一位精灵公主在宝座上等待着向他咨询一些问题。或许里面是一个较大的房间，一群官员和公主一起，准备向他发出质问，在确定他的身份之后招揽他效命。

艾修鲁法特脑子构思着自己想要说的话，但是当他推开门后，却发现事情似乎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这里不是什么房间，而是一个室内的广场。

上百个——甚至更多的精灵正站在广场之上。而他进来的这扇门正是广场的侧门。从这里进来，就等于站到了所有精灵的对面。所有的精灵都在着他。

艾修鲁法特愣了一下。一个大规模的会议？又或者是一场鼓舞人心的演说？他作为一个证人？或者是一个演讲素材？他四处环顾，但是却不到任何一个起来像是公主的主持人。事实上，只有他一个人站在所有精灵的面前而已。

几个身影走上前了，艾修鲁法特至少认识其中一个。那是迪耐瑟，一位外交官兼见习魔法师。此时此刻，迪耐瑟穿着一件银色的外袍，和其他几个人并肩而立，站在他的面前。

“我是夏格尼，莫马之子，查瑞尔家族的后裔，也是贝尔兰王子的仆人，伊瑞伯的首席执政官。”说话的是一个年老的精灵。其实精灵的外貌上很难判断年轻或者年老，因为他们脸上不长皱纹。之所以说他年老，完全是一种气质上的差别，迪耐瑟就不会给人这种感觉。艾修鲁法特注意到他的右耳只剩下一半——残留的半只耳朵上，留下了刀锋切割的痕迹。那是躲避过一次致命攻击所留下的终生纪念。

“我是艾修鲁法特。”

老年精灵有些诧异的着面前的这个陌生客人。他强调了自己的名字，却半句不提自己的血统、出身、职务、君主之类的。这种傲慢的自我介绍充分说明艾修鲁法特对自己的血统十分自信，这个叫艾修鲁法特的访客显然很有把握的认为，在场的所有精灵，血统方面都没有他高贵，没有资格询问他的出身。他无需向这些不如自己高贵的精灵介绍自己的细节。

要说明的是，在场的绝大部分都是贵族。伊瑞伯虽然是一个新兴起的城市（当然，这个“新”是以精灵的标准而言），但是居住此城的精灵贵族中，不乏名门的分支。不少精灵都能够以自己血统高贵而自傲。甚至夏格尼自己也是如此。他所属的查瑞尔家族在精灵之中已经是一个相当高贵的名门，但是却依然被艾修鲁法特不起。

“主人，糟糕了！”脑海里，嘉莉发出了一声尖叫。“我们犯下了一个重大的错误！”

“什么错误？”艾修鲁法特不解的问。

“精灵之中，如果在自我介绍之时不说明自己的血统、出身、职务、君主之类的细节，那是一种极其傲慢无礼的说话方式。”嘉莉说道。“甚至够得上‘侮辱’的层次了。”

“可是我这些都不知道啊！”艾修鲁法特无可奈何的回答。“我又不是真的精灵，我可没有什么出身来历可以介绍。”

幸好，情况没有嘉莉所说的那么糟糕。那个自称夏格尼的精灵并没有露出受到侮辱的愤怒表情。他只是很冷静的打量着艾修鲁法特，那种非常仔细的上下打量。

“你应该是一个王子，对吗？”夏格尼突然问道。“迪耐瑟已经把你的情况告诉我了。”

“我……”艾修鲁法特完全没料到对方突然问出这种问题。他一时踌躇着，不知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下意识的朝较远的人群中张望，却正好到迅风（主要是因为他的穿着比较显眼）。迅风身边是维林诺，两个人都在着他……所有在场的精灵都在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他记得维林诺之前也问过这个问题。他当时已经明确的予以否认。这让他感到有点疑惑，到底怎么了？他的否认无效，这些精灵不知道为什么总把他成王子。

“这是什么情况，嘉莉？”艾修鲁法特不自觉的在脑海里问了一句。

“主人，是气质哦，是气质！”脑海里，嘉莉大声的解释道。“因为身份的变化，权势的掌握，还有战场之上的生死经历，这一切改变了您的气质。”

“不要开玩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您要我解释，我只能说这是一种心理现象。只要是高等的智慧生物，都会下意识的进行心理的自我保护……用您能够理解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在努力的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不肯承认自己不想到的。这种现象，在人类的语言里，叫做‘希望’。”

“啊……”

“他们现在需要一个王子，所以他们就努力的去相信你是一个王子，哪怕你否认过也一样。就本质而言，他们在努力的试图用谎言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