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跟踪第二个基因人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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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其实,在新世纪,出名是好事,因为旧世纪那种傍名人、吃大户的“食客”(人们讽称寄生虫)不多了。只是不要出了那种虚名、“软”名,更不要出了恶名。虚名,会被众人瞧不起;“软”名,会撑不住重量;恶名,自不必说了,会像独磨俄及那样,为全人类所不齿,成为过街老鼠。这一点,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鲜明。

王彼得现在就出了虚名,借阿超阿娜的光辉,成为众所周知的人物。人们,尤其是麻星汀的人们,少不了对他指指戳戳。说他是个蠢才,没阿超勤奋、执着,吃不了大苦,半途而废,到处晃荡。最后,活像一滴水,要靠太阳才能闪点光。

不过,王彼得因为借着阿超的光辉,也还不是那么凄凉,小王彼得千真万确是基因人啦。人们瞅着小王彼得,自然少了许多对王彼得的指责。[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王彼得并不是笨蛋,智慧基因还比较好,清楚自己的半斤八两,也大体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从大冰谷出来,喜怒无常的独磨俄及不让他回到那个鬼不生蛋的地方,他觉得这是幸运,鬼才愿意回到那个活坟墓里呢。可是,大魔头有言在先,他们有办法控制他,通过他窃取华氏基因人配方资料。他不知道会用什么办法。但他想到了,他们一定会对他跟踪监视,决不会对他放任自流。

王彼得毕竟涉世未深,阅历不广,思考问题老犯“想得美”的错误。自打进入月球村,他就一直往好处想,待到小王彼得再造成功,他就想得有些离谱了,把独磨俄及抛到了脑后,以为再也不用受这个大魔头的欺侮。登上了飞船,他的心里便有些甜味了——也要像华宇美智超一样,登上科学发明的顶峰……

王彼得不是政治家,也不是军事家,仅仅乎是个喜欢科学研究的男人。他的阅历又非常浅薄,加之窝在大冰谷太久,眼界太窄,思维迟钝。他哪里得出,怎么也想不到,小王彼得是第二个基因人,同基因汉一样,从再造之初就被全世界所瞩目。两个基因人,就像两条大鱼,是无价之宝,三大星球上各种各样的人拿着千奇百怪的,处心积虑而又阴险狡诈地向他们撒过来,捕获他们,据为己有。

王彼得压根不会想到,独磨俄及采用了地罕的诡计,撒抓捕基因汉这条大鱼,也想在小王彼得身上捞到稻草;史海仁也死不甘心,悄悄地纠集地痞流氓,帮他撒,窃取基因配方,或者把基因人和基因配方都打入冷宫,扼杀在摇篮中;蓝星人霸宇宙和狂八千他们,心怀叵测,虎视眈眈,对基因人和基因配方垂涎三尺,撒得更快更宽更狠。

当然,王彼得不是鱼木疙瘩,他也知道穆玛德琳和司马常新的厉害。但是,他不曾想过,基因汉和小王彼得走出三九号科研宫之后,联合国已经布置好了反撒斗争,坚忍不拔地帮助基因人破开重重铁。

当飞船进入平稳飞行状态时,王彼得又想入非非了——独磨俄及,你个狗东西,让老子出来了,就由不得你了,这叫放虎归山。你想跟踪我,把我一直攥在你的手心里,没门!他瞅瞅身旁的乘客,摸摸小王彼得头上的瓜皮帽,觉得乌斯佐科夫和安黛茹斯太过小心,干嘛要替我们化装啊,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暴露了才好嘛。像华宇美智超一样,置身大庭广众,面对一大群记者,一大片摄像机,口若悬河,众目睽睽,万人景仰,那多神气呀。

小王彼得睡着了,为防他乱跑吵闹,他给他喂了安眠药。基因人,这就是第二个基因人,七七四十九天就成功了,真简单!他的心里又翻腾开了。胜利者是华宇美智超,为什么不是我?我,我是个什么东西——倒霉蛋。华宇美智超有啥了不起?只不过有个基因为媒的好老婆而已。可我没有哇。我的老婆勤劳,心地善良,为人诚恳,优点不少。可是,这些能换来名利么?华宇美智超还有个坐在金山银山上的老爸。我的老爸呢,早已作古。唉,命该如此。基因中没有,谁也不能强求,我又奈何?

他摸摸小王彼得,脸上又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心里想:姓华的,你是比我幸运,比我厉害。可你得为我服务。你有一个基因儿子,我也有一个。哼!你会跟我摆谱,防患于未燃。基因汉会加“五道锁”,两个讨厌的法官会吹胡子瞪眼睛,我还不是到了配方的全部过程,全部数据资料!

他兀自兴奋起来,整整衣服,挪挪身子,四处张望之后,闭目养神,又在心里说:你们不知道吧,嘿嘿,谁也不知道。独磨俄及那个该千刀万剐的都被我糊弄过去了。你姓华的要落在那个狗日的魔掌中,不一定比我会忍耐和周旋。独尊谷?狗屁二十四,毒蒸骨,都蒸骨……地球王,狗球王,球毛王!地罕,智多毛?猪多毛还差不多。地球之母?母猪,母狗,母老虎,母夜叉,母鸡。嗳,嗨!就是母鸡。想杀死我,拿我喂狗?没门!哼!我王彼得是那么好整治的?我会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我会博闻强记,超常的强记能力。华氏基因人配方的程序我在眼里,就记到了心里呀!讨厌的就是那五道锁,这又有何难?慢慢解就是了,房子都盖起来了,还怕开不了门么?哼,阿超阿娜,你们神气啥?说不定我会先建成基因再造技术中心,说不定我会取代华继业,成为全世界首富。他的眼前出现了奇景——

金子,成堆的金子向他飞过来;美女,千姿百态的美女向他微笑,朝他搔首弄姿;哦,诺贝尔奖金,基因再造技术大楼,美人鱼,皇袍等等概念和影像在他眼前飘荡……他神思恍惚起来。

叫我地球之王!执行本王的命令!你就是化成灰,本王也能找到你!独磨俄及的凶险吼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他禁不住一个寒颤,还过神来,着意地船舱,又小王彼得,摸摸胸口,张着嘴,不出声,自言自语说:哈哈,大魔头,“老鹅”成天鹅啦,由不得你喽。在大冰谷,“老鹅”天天如汤煮,以后我是天鹅,芝麻开花,芝麻开花,要啥有啥。你独磨俄及,就是个癞蛤蟆,癞蛤蟆!

吃一堑不能长一智,同样的错误犯了一次又一次,这是地球人的莫大悲哀。王彼得得了点虚名就忘乎所以,想入非非,实在显得愚蠢。他想不到,或者说他不愿去想,他会继续扮演倒霉蛋的角色。后来,他丝毫也没有改变倒霉的处境,说是瓮中鳖笼中鸟也差不离;说像一只小小蚂蚁也不错。因为哪怕是一口痰或是一泡鸡屎,都可以随时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人人都知道,贼船不能上。遗憾的是,人家非要叫你上,不得不上,除非一死了之。可好死不如赖活着嘛,人就是这么被狗骑到脖子上的。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下来了就成了两个自我,一个是人,一个是贼,天天都在别人眼里交替出现。这是地球人的一种残酷,也是又一种悲哀。

经过五天的太空旅行,王彼得带着小王彼得来到了麻星汀贝杰飞船港。由于服用安眠药和兜“尿不湿”垫子,上卫生间又比较勤,小王彼得也还干净。这使王彼得非常快慰,觉得抚养基因人不过如此。高兴地牵着小王彼得,轻轻对他说:“咱们到家啦!到家嘞!”快捷地走进密封长廊,向地铁走去。阔别故乡,一晃五六年,现在又闻到了故土的芬芳,他不由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再深深地吸一口气,昂首挺胸往前走。

两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身穿天蓝色工作服,迎面挡住了他们。其中一个非常客气地说:“你是王彼得先生,我们奉b国科委之命前来迎接你们。请跟我们走。”

王彼得心中一咯噔,脱口而出:“科委?没联系呀。你们认错人了。”说完,拽着小王彼得就往前跑,想冲进地铁。他想:这两个家伙肯定是来抓他的,不是独磨俄及派来的杀手,就是联合国警察厅派来的特务。进了地铁,人多了,他们就不敢张牙舞爪了。

那两个小伙子随即追赶,没跑几步,就追上了他,不由分说,扭住他的胳膊,令他跟他们走。他要证件,他们说上了车再不迟。他急眼了,心生一计,大声喊道:“旁波宁,快来救我!”两个小伙子吃惊不小,急忙四顾,松开了他。他趁机用提包狠狠砸到两人头上,拽着小王彼得拼命向前跑去。两个小伙子方知上当,急忙追赶。

眼就要追上,冷不丁斜刺里杀出两个年轻女子来,模样俊秀,也穿着天蓝色工作服。“站住!”长着瓜子脸的女子厉声喝道。另一个圆脸女子摆开了打斗的架势。两个小伙子哪能听命,喝令两人让开,遭到两人拒绝,双方便打了起来。来,双方都训练有素,招招式式,都很专业。直拳,摆拳,下勾拳,侧踢,下踩,双拳灌耳,抱腿顶摔……一会儿,有了差距。两个女子略胜一筹,渐渐地占了上风。两个小伙子被打翻在地,动弹不得。两个女子踢他们几脚,又啐了他们一口,向前追去。

两女子来到了地铁出港候车厅,发现王彼得躲在几个乘客当中,毫不迟疑地上前把他拽出来,叫他别害怕,想劫持他的人被她们干掉了,尽管放心跟她们走。王彼得当然不肯。“瓜子脸”假装和气地说:“我们是磊磊的好朋友,你怕啥呢?”

“我妻子?”王彼得满脸狐疑,“没打电话呀。”

“月球村管理部通知她了。”圆脸女子信口开合。

“那她自己怎么不来呢?”

“瓜子脸”回答说:“她要给王强补习功课,还要做饭摆酒,给你接风洗尘嘛,怎么来得了呢?走吧,快走!到家了,两口子好亲热呀。”

王彼得憋了一会,突然说:“你们不是秀磊的朋友。快滚!不然,我就叫警察。”

圆脸女子“嘻嘻”一笑,说:“大冰谷的人,没想到火气还蛮大。”从手兜中掏出一把极像口红的微型手枪,一用力,顶在他的腰间,贴到他耳根下说:“没一点声,也没丁点儿烟,这下你该听话了吧。”

王彼得感到腰间的东西是枪,惊恐万状,说:“好商量,好商量。别胡来!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刚要转身走,两个女子就像突然冻僵一样,站着不动弹了。王彼得转身来,两个身材高大面色阴暗的男子一手端枪,另一手已下了两女子的枪。

怎么又来了一拨,他们怎么都知道了我的行踪?独磨俄及不可能连续派出三拨人来,一拨和一拨不碰面,这些人面生的很,大冰谷就那么几百号人,从来没见过他们这样的面也啊。再说了,那个鬼地方,就胡里奥德娃一个母的嘛。嗯,不像是大魔头派来的杀手。那旁波宁会连发三道令牌,派出三拨特务,而且一拨和一拨不认识吗?也不可能。就是可能,也不可能前脚跟后脚,没一点空间。乍回事?怎么了?王彼得想不通了,急得直抓耳朵。

王彼得在月球村,始终处于全方位监视之中,等于闭目塞听,哪里知道多少信息。他陷身大冰谷,等于与外界隔绝,加之他也潜心于基因人研究,根本不懂政治,从来都不是谋篇布局的人,哪里能想得到只有旁波宁才能思考、预料和布局的事情——

王彼得参加现场实验,再造出小王彼得的事情必定不胫而走,各国各地必定跟踪盯梢,以能达到率先达到预期的目的。联合国必须当机立断,因势利导。

拉波尔宣布真假配方审验会落幕的时候,穆玛德琳“啪”地一声关闭了屏,对着传唤器,吩咐亚当斯请旁波宁来见她。

旁波宁很快就到了,喘着气,像是跑来的,没有坐,就站在沙发前,冷静地问:“主席紧急召唤,为真假配方的事吧?”

“你的法如何?”她也单刀直入,“我们又取得了一个伟大胜利,是这样吗?”

“是一个伟大胜利,但不是最后的伟大胜利。况且这个胜利是在输掉了一个老将军的前提下夺得的。”

“你所说的最后的胜利是什么呢?”

“消灭狂犬军。”

她摇摇头:“谁笑在最后,才笑的最好。我们最后的笑是啥时候,消灭外星侵略者的时候。”

“主席深谋远虑。”旁波宁敬佩地说。“我可没想那么远,外星人还只是毛毛雨。”

“你错了。”她尖刻地说。“霸宇宙多嚣张啊,竟然给地球人的科委主席下起了命令,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明白了。主席是说,本·山诺的配方数据来自王彼得——独磨俄及和蓝星人穿上了一条裤子,他们在王彼得身上做了手脚,有意叫他自投罗。”

“我相信我的判断。”她自信地说。“如果不是藏民穿袍子——留了一手,把王彼得白白送给我们,白白送回家,赔了夫人又折兵,岂非太傻?独磨俄及因为狂妄总是利令智昏,地罕的智商可没那么低。他们的暗道机关是什么,在哪儿呢?”

“惭愧!”旁波宁难为情地说。“司马常新和乌斯佐科夫检查很细,没发现王彼得身上有暗器。这是我的职责,还由我来解决好了。”

“你又错了。”她冷冷地说。“领导不能事无巨细,西瓜芝麻一起抓不好,金子和沙子都不管了也非智者。我要大方向,最好别偏颇,也别粗糙。”

旁波宁这才明白了主席叫他前来的真实用意,精神抖擞起来:“我懂了。大方向就是盯紧王彼得,尽快找到暗道机关。”

她启齿一笑,示意他坐下,说:“不是尽快,而是马上。”按一下传唤器开关,吩咐道:“亚当斯,通知普利马上来见我。一个小时后,请常委们到我小会议室开会。”接着,再问旁波宁:“暗道机关是什么呢?”

“无非是遥感技术,遥感器,窃听器,传感器之类。”旁波宁肯定地说。

“嗯,唔,就算你说的不错。那些劳什子置于何处呢?”

“身上啊,王彼得的身上。”

“哦?噢!那为什么司马检查不出来?”

“我们技术落后哇!”旁波宁语带懊丧。

她警觉起来:“你是说不如蓝星人?独磨俄及还有第五件宝,遥感技术。就像上宴会一样,他们可以杀进阿超的,而阿超只能靠基因汉吓唬他们。”

“真知灼见。”旁波宁高兴地说。“事实上,我们已经输了几步棋了。上宴会是一步,现场实验是一步,两个王彼得回b国麻星汀又是一步。”

“哎——”她连连摇头,“别这么说,太悲观了。依我,他们也没赢,配方还牢牢掌握在人民手中嘛。谁笑在最后,谁才笑的最好。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人民。”

旁波宁不由地挺起了胸膛:“这一点我也深信不疑。”

普利来了。穆玛德琳开门见山,问他王彼得身上有没有暗道机关。他不假思索地说,有哇,没有才怪呢。在哪儿呢?他说在外星球。她和旁波宁都纳闷地着他。他率直地说,这有何难懂?受外星球遥控嘛。一种先进的信息技术,能够穿透地球人的信息关卡,进入各种程序,地球人的全频封杀不了他们的频道,也干扰不了他们的频率,根本发现不了嘛。发现不了频道,又怎么能发现暗道呢?

“那如何对付啊?”穆玛德琳和旁波宁不约而同地问。

他摇摇已经秃顶的脑袋,表示无能为力。想了想,又说:“放长线钓大鱼吧,盯着,希望能望穿秋水。”

“有道理。”穆玛德琳思忖着说,“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走吧,二位请跟我一起去开会。”

临时紧急会议,专门讨论如何发现暗道机关。意见不一致,文森特说动用舆论工具,加强宣传;安东尼西娃提出通过王秀磊来慢慢发现王彼得的秘密;东方雄认为要运用法制的力量,明查暗访,抓住狐狸尾巴;福利达姆说他没有好主意;拉波尔的意见是走着瞧,等于没说;约克逊冒冒失失的,竟然要花钱雇用私家侦探,引发一阵大笑。瓦西里没有表态,穆玛德琳也不问他,想活跃一下思维,又问大家如何待当前形势。这回大家话多了,有的说一片大好,有的说还很严峻,有的说不好也不坏,还有说不清楚的,若明若暗的。穆玛德琳干脆问大家,对独磨俄及怎么,对霸宇宙又怎么。结果,谁也不透,争辩起来。张东方竟然谴责文森特的“三字经”写坏了,把外星人惹毛了,所以才赤膊上阵。瓦西里反驳说,霸宇宙赤膊上阵说明不了什么,无非是逗地球人玩。穆玛德琳也不客气,批评他敌情观念淡薄,外星人已经插手地球人的事务,不可小视,应当引起高度警惕。她再次把话题拽回来,要普利和旁波宁说说想法。普利说,大冰谷就是外星人的基地,不要再怀疑。外星人没啥可怕,也不要杯弓蛇影。落后不可怕,可怕的是固步自封,夜郎自大,麻木不仁。旁波宁的法大致相同,但他强调突破暗道,全方位跟踪王彼得。

这一说,常委们来了兴致,七嘴八舌,主意多多。最后,穆玛德琳归纳,做出了全方位跟踪王彼得的决策。“抓不住金子,就抓沙子,因为沙子里头有金子呀。”她用这句风趣而幽默的话结束了会议。

穆玛德琳赞成普利的见解,提醒大家吸取威斯全胜将军的教训,改变思维定势,学会把狂犬军与外星人联系起来处理世界公务。她特意表扬文森特的两篇三字经富有创意,希望每个领导每个部门都能把握形势,创造性地开展工作。会议最后形成统一意见,对王彼得严加监视,以不变应万变。会议快结束时,旁波宁前来列席会议,听取各位常委的指示,向会议做出保证,全程跟踪王彼得,确保万无一失。

立下了军令状,旁波宁觉得肩上仿佛有座山,心中也仿佛压上了磐石。沉思再三,他决意亲手指挥这次行动,向穆玛德琳请示后,悄悄出发,来到了麻星汀。

麻星汀像往常一样车水马龙,昼夜喧嚣。假新闻和蓝色大气球所造成的阴影已被华氏基因人配方所掀起的冲天热浪所淹没。大街小巷,花草树木,楼中屋内,以至于各种动物的身上,各种器具的标签上,无不被阿超阿娜基因汉的画像和标语所代替。旁波宁无心流连这些,只顾穿街走巷,察地形,专门在贝杰飞船港至麻星汀之间的道路上走了几个来回,就像一个精明的老猎人,胆大心细,布下机关,指挥部属们紧锣密鼓而又悄然无声地行动,专候猎物到来,随时准备捕获猎物还有与猎物相关的财宝,容许别人同他明争暗斗,却不让任何人见他的尊容,决不允许任何人侵吞他的猎物。

抓不住金子,就抓沙子。因为沙子里面有金子。旁波宁反复咀嚼超美女大主席这句话。这句话很浅显,但富含哲理。谁都想抓住金子,谁的功夫好啰;谁能一把就抓住金子,只能一把一把地淘哇;金子在沙中,抓金子必须抓沙子嘛;如果自己抓不住金子,一定要让别人只抓上沙子;如果自己一定要抓到到金子,那就必须……跟踪王彼得多么像沙里淘金啦!

为了确保抓住金子,旁波宁别出心裁,在贝杰飞船港出港口外五百米的地方,专门挖了一个地下掩体,里面设置了全方位电子监测系统,掩体外面栽了一棵橄榄树,当作监测系统的无线电天线。

一连出现三拨拦截者,旁波宁的心就像钟表发条一样越拧越紧,强烈地意识到,这次跟踪超乎往常,恐怕不止是风雨交加,刀光剑影。于是,他叮嘱部属们格外小心,决不漏掉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两个魁梧的男人把两个女子的枪扔进垃圾桶,喝令两女子往外走了几步,突然猛击她们的颈部,将两人打倒在地,对王彼得说:“王先生,这下你安全了,跟我们走吧!”

王彼得被弄糊涂了,下意识地侧过身小王彼得,舒口气,摸着胸口,好像在心里说:我的妈也,命根子还在!扭头两个男子,来不及猜测他们是何方神圣,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也不是好来头,凭感觉不像是大冰谷的人。大冰谷的人因为酷寒,身上都有冰激凌的气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者不善!不是乌斯佐科夫派来的“脚后根”,就是旁波宁撒出来的“钉子”,才不能听他们摆布呢。心里一动,说:“两位哥们,我们想上卫生间,你们等我一会。”两男子耳语几句,带着他和小王彼得一起去上厕所。王彼得没有尿,硬是扎着架势,抖动了一会。小王彼得因为在飞船上很少喝水,也没尿,对着尿池没解裤带,哼哼叽叽地,拍着尿池子玩。王彼得害怕漏馅,连忙把他拽出来,扭头一,两个不速之客没出来,拔腿就跑。可是,小王彼得饿了,没跑几步就跑不动了,赖在地上不走。两个魁梧的男人又逮着了他们。走出大厅,将他们塞进一辆飚风牌豪华四座轿车,发动起来,就往外开。这一拨人是库尔辛斯基和茅俏夫。

刚开出大厅的栅栏门,就被一伙身穿黑衣黑裤并戴着黑色礼帽的男人们拦住了,乍乍呼呼地,喝令停车,跟他们走。两个魁梧的男子此时没了脾气,唯有俯首听命,掉转车头,把车开到他们的车队中间,跟着一伙活像**打手的人,开进了飞船港保卫处的后院里。

“怎么这样了?”马克不由自主地夹紧了黑褐色尼大衣,伸长脖子,着监视屏,“难道又被你这个猴精说准了?”

旁波宁说:“马克兄,不是说准了,事实本身就这样啊。华继业衣锦还乡,汤姆跟着纽卡顿去望他,我就抓住了他的狐狸尾巴。嗳,你说,人家有机玻璃大王,既非国家元首,又非皇亲国戚,干嘛要国家警察局头儿亲自出马,明显是踩点铺路嘛。你好了,一会他老人家肯定抛头露面。”

“我不信。我去。别他妈的从后院消失了。”忽然想起,担心地问:“不妥吧?真的撞个满怀,都难堪啦。”

“难堪肯定有哇,可不是你,也不是我。去!就要让他知道,别他妈的吃**想脆骨,尽他娘的想好事。”

“猴精,没想到你也会说粗话。来你生汤姆的气啦。该!这家伙光知道跟总统跑,有些忘乎所以。好,我走了,我怎么叫他难堪。”

一伙像**打扮的人把王彼得和小王彼得带进了保卫处后院保卫处长的宿舍,汤姆叫他们全都出去,由他一个独自询问。刚问了几句,马克破门而入,一边大喊:“我是麻星汀市警察局长,有权进入本市任何场所,谁敢拦我?”但是,几个人还是抓着他,要把他拖出门去。汤姆不无惊谔地站了起来。他得清楚,在心里骂道:这个马屁精果然在此!假装意外地大叫道:“汤姆局长,你也在这里,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让属下陪陪你嘛。”

汤姆很快恢复了镇定,挥挥手叫随从们走开了。“马克,你想做什么?”他愠怒地说。

“我能做什么?例行公务罢了。如果我呆在办公室,这么大的风浪也不出来风景,你不是又要训诫说:只占茅坑不拉屎!”

“我知道,你恨我抢了你的位置。旁波宁原本是推荐你干的。你也能干的非常出色。但是,别人要让我来当,这么好的饭碗我当然要接住。知理莫怪人,怪人就不知理了。”

“汤姆,我这样叫你可别生气。你这样想,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是梅行干之流才做的事。”

“放肆!别忘了自己姓什么。”

“你才得意而忘形呢,到我的地盘上耀武扬威,还带着一帮**上的,为何不给我通告一声?”

“不知天高地厚!我为总统尽责难道还要你再批准吗?你要识趣的话,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用不着你来吩咐,我会走开,跟你站在一起我感到羞愧。对不起,我的两个客人我必须带走。”

“哼!你疯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滚!马上滚!小心你头上的乌纱帽,我只要鼻子里出点气就叫它不翼而飞。”

马克哈哈大笑:“汤姆,亏你还是b国警察的总头目,拿这个毛毛雨就想淋湿我的大棉袄?天天风吹雨打的帽子我正不想戴了,你替我拿掉我得请你喝酒啊。倒是你,费尽心机买到的大礼帽,可得格外珍重。如若大意,有人也能叫你像个小和尚,头光光。”

汤姆心中一惊:这家伙跟旁波宁交情特深,肯定是替他效命来了,莫非联合国警察厅长亲临现场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马克,我有重大使命,没功夫跟你磨牙。自然人嘛,迟早都要头光光的。不过,在本座还没有光头之前,你马上滚开。快滚!”

“这能行得通吗?”马克故意大声说,好叫旁波宁听清楚。隐藏在耳孔内的传话器随即响起旁波宁低沉有力的声音:“按他的做,表演越充分越好嘛。”

汤姆刷地掏出手枪,咬牙切齿地说:“存心跟我过不去,不肯走?好啊,我就把你留在这里了。到时候,你的亲密小兄弟会接到b国警察总局的报告:马克在执行公务中遭歹徒杀害,建议追认为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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