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不凝之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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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被发现的!我已经把门堵死,没人进得来。若有人要进来,我就给你把这些东西重新——‘放’回去,再去开门,神不知鬼不觉的,谁发现得了?”千蔻说着,不等薛让答应,已拔掉薛让左腰上的一根金木通魂针,这针扎在这个部位,一看就痛得要死,不爽它很久了。

既已拔了第一根,已是触犯谷规,再多拔几根,或者全部拔掉也都一样。千蔻三下五除二,将薛让身上十五根金木通魂针通通拔除。但那十五个窟窿眼,势必要在这副完美的身躯上留下痕迹了。

薛让长舒一声。

“有没有好一点?”千蔻问。

好太多了。薛让点点头。

“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他摇头。

千蔻知他忍受那般痛苦肯定筋疲力尽了,就想替他松绑,干脆教他更舒坦些。

“别,”薛让赶紧制止,“你若替我松绑,如何能原样绑回去?必然被发现。”

千蔻见这绳结打得极其复杂结实,便觉薛让说得有理,况且靠她的双手也解不开这绳结,只得作罢。

薛让暗松口气,千蔻若当真替他松了绑,只怕他会抵不住毒发的渴求,做出伤害千蔻的事来。

夜已深,千蔻倦了,打个哈欠,在板凳上坐下,靠着薛让的腿歇息。坐了一时,困意难挡,她滑到地上,蜷缩在薛让脚下,须臾睡了过去。

薛让在侧,即便是在这种处境,她也睡得安稳,全然没料想到近在咫尺的危机。

嘀嗒、嘀嗒、嘀嗒……

下雨了么?怎么有水声?

嘀嗒!

噢!好像滴到了她脸上!

千蔻缓缓醒转。窗户的缝隙里透进一点两点亮光来,天亮了。她环顾四周,见满眼冷冰冰的铁木绳索,才想起自己是在执法室里。

脸上痒痒的,她伸手一摸,拿到眼前看时,却见一手淋漓鲜血!

千蔻吃一惊,急抬头看薛让,不由大惊失色,只见薛让浑身披血,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裤腿,那血珠子还在嘀嘀嗒嗒地往下滴,在地上形成一滩血洼。这些血似乎全从他身上的十五个针眼中流出,眼看凝止不住。

怎么会这样?昨天晚上这些小小的创口明明都已凝结住,怎么现在又流出血来了?

“薛让?”她一边去捂那些淌血的创口,一边问,“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流这么多血?”

薛让脸色惨白,虚弱地说:“你别管,走开罢。”

千蔻怎么捂也止不住那血,便知大祸临头,跑到门前将门拍得“哐哐”直响,嘴里大叫来人,指望能叫得个人来。那门上横七竖八地被钉了好些木板,千蔻拍得几下,忽觉掌心一阵剧痛,掌心已被一截裸露的钉子扎破,血瞬间由掌心的纹路泛滥开来。

千蔻按住伤口痛得眼里直滚泪花,正在不可开交处,外头突然有人应声。

千蔻听出是阿陶,喜出望外,顾不得手疼,忙叫:“阿陶,薛让不行啦,满身满身淌血。你快去跟你阿娘说,叫她找个大夫来,你阿娘有这门的钥匙!再迟些,薛让的血就要流光啦!”

“可是……我阿娘说谷主夫人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来这里,我是偷偷跑来看你的。”

“这有什么打紧!”千蔻张口便道,“你就推到柳儿身上,就说是她偷跑来看我,你是听她说的,你阿娘就不会骂你了!”

阿陶支支吾吾的,很是为难。真是急惊风撞着慢郎中,千蔻急得连连跳脚捶门,满口呼天喊地地催促,阿陶禁不住千蔻催哄,只得去了。

千蔻哄走了阿陶,忙回来看薛让。只这一转身的工夫,地上的血洼似乎又扩大不少。

血这样流,一定会死的啊!千蔻这般想着,又是害怕,又是无助,又是难过,放声痛哭起来。痛哭着,她登上板凳,慌里慌张地替薛让松绑。她想先把薛让的手松开,但那绳索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又坚硬,又结实,怎么也松解不开。

突然,薛让那苍白冰冷的手向前一捏,捉住了千蔻的手腕。他明明已经流了那么多血,但他指间的力气还是大得吓人。千蔻只觉半边身子一麻,嘴里“哎呀哎呀”叫着,歪倒在薛让身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千蔻怎么也不会想到。薛让突然低下头,咬进她颈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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