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5(1 / 2)
1.25#我一来就发现作者开始虐攻君了#
五年后,覆玉关。
军营的校场之内,年已十七锋芒毕露的陆元劭手持一杆长·枪,正同对面渊渟岳峙八风不动的男人对峙。
“铛”的一下,兵士敲响锣鼓,两人开始过招,陆元劭的出招风格狠辣,气度无畏一往无前,同他过招的人却极度沉稳一挑一抖势如千钧,转眼间两人已过了数十招,长·枪的虚影一晃一晃,最后陡然凝住,停在陆元劭的心口前。
陆元劭摇了摇头,笑着认输了。
“不错,进步很大。”那男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见下摆上一道被枪尖划破的凌厉口子,挑了挑眉道:“就是不知道你这出手不留后路的招数是和谁学的……”
“如此狠辣,当心绝后啊。”赵君迟意味深长的同他开玩笑。
“……”陆元劭最忌讳别人提这个!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以来,他就知道前路坎坷有大山压顶——这辈子能让那人松口答应都不容易,还想他孕子?
这种事情想想就好,陆元劭心头满满的都是郁卒。
被戳中怒点的男人是无法理解的,陆元劭顿时恶向胆边生,毫不留情也去揭赵君迟的伤疤,微微一笑道:“将军倒是不使这样的招数,不也照样绝了后?”
赵君迟二十五年犯下的错,让沈瀚与他决裂至今,即便后来利益所驱关系缓和,沈瀚也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这几乎众人都知道的事。
“你!”赵君迟憋气,挥手道:“滚滚滚!”
“你今天不是要回临安吗!那就赶紧滚!”眼不见心不烦,赵大将军无言辩驳,索性直接赶人。
“那属下便告假一日,明日再回。”陆元劭拱手告辞。
“滚吧。”赵君迟没好气的答,心里憋闷。
陆元劭直接离开了,赵君迟看着他的背影眯起了眼睛:陆元劭十二岁来到边关,在他手底下练了三年,十五岁上沙场历练,两年后便凭战功升到了第一先锋的位置。
那双年轻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意气飞扬和昭然的野心,简直比他年轻的时候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望他不要像自己年轻时一般自以为是,生生造成这二十五年决裂的恶果。
“倒是希望你们能修成正果了。”赵君迟叹了一口气道,自己和沈瀚少了些许缘分,如若两人的弟子能修成正果,倒也算了了一份夙愿。
***************************************************************
陆元劭策马奔在前往临安的官道上,归心似箭。
在边关的五年,他在覆玉关军营,顾景岚在临安县衙,他半旬才能告假回去一次,便极为珍惜两人能够相处的这一日时光。
特别是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后,那更是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同顾景岚待在一起,好不动声色的攻城略地。
近年来也不知顾景岚是不是发现了他的心思,对他颇有疏离,于是“不动声色”就成为了更加重要的一点,因为赵君迟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每当他看见这位老前辈,都会深深地提醒自己一遍:千万别脑子进水了。
——如沈瀚和小叔这种胸有丘壑心有堡垒的人,你可以思慕,但不可过界。
像赵君迟现在悔不当初,他现在流的泪,那都是当初年少轻狂时脑子里进的水。
策马狂奔了一个时辰,才终于赶到了临安,陆元劭在前衙下马,将缰绳扔给门童,就迫不及待得往后院走去。
在县衙后头所带的院子里,顾景岚却悠闲地很,他倚在窗边看书,一旁的书架上经史子集无所不包。
窗外扑棱进来一只信鸽,停在窗棂上,在他的面前来回踱步。
顾景岚略略挑眉,取下信鸽腿上绑着的纸条,略看一遍后就将其扔进了香炉里销毁。
隔着万重流云和山川湖海,信鸽带过来的消息是:京里的那一位自觉身体有恙,终于等不住要立太子了。
五年前京中的那一场权势的交替与动荡,只有胤元帝一人是执棋之人,剩下的不论是他还是几个皇子,亦或是陆氏和陈氏,都是胤元帝手底下的棋子。
五年前顾景岚一举出手拉下了三皇子和四皇子后,并未再朝二皇子出手,而是径直出京了……像是并不知道二皇子在背后撺撮兄弟的事一样。
朝中不能只留大皇子一家独大,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
胤元帝显然像是这般想的,他并未朝老二下手,稍事惩戒后就把他重新调回了京都——这一留,就留了五年,而现下要立太子了,这位太子的磨刀石自然该打压了。
顾景岚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京中现在应当是暗潮汹涌气氛极为紧张,但他在相隔千万里的边关临安,这无公事的白日里,悠闲地恨不得泡上一壶茶,去庭院的槐树下睡上一个下午。
真要回京,还挺舍不得。
窗外日光正烈,白炽的阳光照得人眼睛发疼,看东西眼前都晃着一团一团白色的光影。顾景岚算了算时辰,觉得差不多也到饭点了,便揉了揉眼睛打算离开书房。
陆元劭一回来就直奔府衙后面带着的院子,一路卷起的尘土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风尘仆仆,顾景岚刚走出书房的门就看见他大步流星朝自己走过来。
顾景岚几乎立刻就顿住了,然后微妙地往后退了一下步,眉头一抬道:“先去沐浴换衣,然后准备吃饭。”
又是这样!陆元劭心中警钟长鸣!
——举动疏离,眼神疏离,笑容疏离。
甚至不仅仅是疏离,他以自己万军阵中一箭正中敌方主将眉心的眼力发誓,那一瞬间顾景岚眼里滑过的是疏离、戒备、警惕、怀疑。
还有一丝冰凉的寒意。
陆元劭一颗火热的心立时就被打到了尘土里,心里陡然升起的是巨大的荒谬和愤怒。
但他还是生生抑制住了,勉强带着微笑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莫大的毅力控制住想要发怒的情绪,然后硬生生将其转到理智的思索上来——在离开京都之前,小叔对他都还是亲昵信任的,然而在边关的五年,随着他一年一年的长大,顾景岚对他的态度就开始缓慢变得疏离和戒备。
他将自己这五年来所做的事一件一件掰开了揉碎了思索,几乎找不到任何一件事触碰到了顾景岚的敏感神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