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太后寿宴思虑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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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一向崇尚节俭,不过却多是严于待己宽以待人,比如当年三藩之乱的时候,便是将自己宫中的分例一减再减,可上至孝庄文皇后下至胤礽等阿哥的用度则是一如既往,到了眼下里也是如此,虽说因着平叛葛尔丹库银紧张,也从未亏了自家哪个儿子的大婚礼仪,更别说仁宪太后的寿诞,先是御制贺寿诗十余篇,再是成双成对的佛像、珊瑚、自鸣钟、洋镜、东珠皮裘以及各色香料和宋元名画,各宫宫妃、阿哥福晋和宗室命妇皆是不敢怠慢,再加上特意来京的外藩、贝勒、贝子、额驸、台吉大臣等内眷,可谓是将整个儿宁寿宫大殿挤了个满满嚷嚷——

“许久没瞧见你们我这心里实在是挂念得紧,来就来哪里用得着你们这样大费周折了,这宫里头还能短着我什么?家里头可还好?”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着呢!”

太后本就是在草原上长大的,虽说在紫禁城里头待了也有好几十年了,可原就不是什么擅长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的性子,到底少不得有些挂念草原上的松快,如此,即便因着今年皇家添了不少人围坐一殿也很是让人瞧着热闹又喜庆,却终究比不上见到娘家人来得亲切,便是一张脸喜得见牙不见眼,而接话的不是旁人,是第三代承恩公巴克什固尔的夫人,即她的侄媳妇,身着着蒙古贵族服饰,面上虽是不像京中女人们一样来得皮肤白皙细腻,却是透着股不一样的率性大气,听着这极为亲切的话亦是笑得开怀——

“咱们虽在关外不能侍奉在您老人家身边,陪着您每日说话解闷,可是却也知道您过得很好,主子爷因着与您亲厚也很是厚待咱们,又哪里会有什么不好的?先前听着宫里头几位阿哥大婚新进门的福晋都是一个比一个来得惹人爱,眼下里又是一桩喜事赶着一桩喜事的,今个儿我可是少不得要向您讨杯酒水,沾沾您的喜气也好让阿喇布坦添添福。”

“那敢情好,这宫里头虽比不得咱们蒙古的好肉烈酒,却也是尽喝尽够的,今个儿总得让你们都尽兴!”

阿喇布坦是巴克什固尔的长子,不过才五六岁大的年纪却是生来就带着蒙古人的勇猛,很是得承恩公夫妇的欢心,也让太后听得欢喜,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一深再深,再加上向来长袖善舞的宫妃们和其余来自他部的世祖遗妃们的插科打诨之下,气氛亦可谓是一热再热——

“说起来这到底是京里头的水土来得养人,莫说新进门的这些花骨朵一般的福晋主子,向来贵气非旁人可比的妃子娘娘们,就是您老人家也是越发的瞧着年轻了,这样一比起来,咱们这些个可是显得粗狂了。”

“这是说得什么话?咱们向来是满蒙一家,谁骨子里流的不是两家的血脉?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说的又是什么外道话?我瞧着你闺女可是长得可人,过来让我细细瞧瞧。”

这仁宪太后的寿诞从来都是大肆庆祝,一方面是包含着老爷子对嫡母的尊敬和看重,另一方面也是一个加强满蒙关系的重要渠道,特别眼下里和葛尔丹的战事如火如荼在外头还少不得蒙古各部的帮衬,深谙此理的各部命妇和宫中的各宫主位自然是话里话外的带着亲厚,而除了宴会刚开始那会儿被提溜着请了安,之后就一直在自家额娘身后充当着布景板的福晋们也因着这带着深意的话纷纷转起了心思,更别说早有先知的舒兰,看着太后身边这透着爽朗却不失规矩的年轻女子,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了然——

果然不出所料。

记忆隔得有点久远,这陡然看到一色差不多服饰差不多穿戴的命妇夫人,即便她再是一早就有了计较和猜想,也还真是有些闹不准谁是谁,直到看清了这特特被太后提溜到身边的人的熟悉面容才猛地醒过了神,这不是胤俄福晋么?

太后的话说得并不错,满蒙联姻确实是历史悠久,从努尔哈赤那会儿到世祖爷,后宫之中的女人几乎全部都是蒙古籍,可是到了老爷子这儿,因着政治原因索尼的孙女赫舍里氏成了元后,然后满族大家便开始慢慢占了上风,跟蒙古的姻亲来往也仅限于每年让适龄的公主和亲,不过因着宫中女子本就养得娇贵,陡然到了蒙古那偏远之地,稍微富庶的南蒙就罢了,北蒙却是物质匮乏得很,和亲的公主本就多多少少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这一茬儿,便是越发鲜少有长寿且能生下子嗣的,说白了便是极难真正达到和亲的目的,而若是放在寻常时候也没什么,偏偏眼下是跟葛尔丹的战事最紧张的时候,少不得要加强其中的来往,特别是除了因着孝庄文皇后仁宪太后关系不用太过操心的博尔济吉特部之外,势力最大的阿巴亥博尔济吉特部,这位已经内定了的十福晋,便是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嫡女,毫无疑问的可谓是最适合又让两边面上都最好看的联姻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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