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金步摇（1 / 2）

三年一选的选秀提早到五月中旬，设在御花园中盛大举行，由于太后的身子抱恙，菀临时被委派到御花园中与皇帝一并挑选秀女，帝后一身明黄色的朝服坐在北端主席之上，五人一排的秀女规规矩矩地上前请安回话。

虽说是太后委派前来协助，但一切皆由着皇帝的喜好而选拨的，菀坐在金漆龙椅之上，不时与同坐在金漆龙椅之上的皇帝交互眼色。关于选秀之事，太后的意思是平分春色总比一枝独秀要好，而她也是这么一个意思，不然哪来的雨露均沾之说。

她也是第一次主持这秀女选拨，眼前的秀女个个皆是秀外慧中、贤良淑德的打扮，说是选秀实际不过是比拼着娘家的实力。她看着手中的名册，个个皆是娘家出众，官职虽不是很高，可个个都是有才能之人。

『承禄公之女蒲察氏福雅上前觐见！』

一道高声，菀与皇帝皆是望着这位恭熹皇后娘家的庶妹，这位福雅姑娘与恭熹皇后倒是有七分相似，菀幽幽叹了一口气，国丈爷何以如此不长眼色？她侧目看了看皇帝，只见皇帝依旧是面不改容，那双不怒自威的眉毛不过是轻轻扬起随后又放松了。

人若要活得长久就不能只长年岁而不长脑子，皇帝若是日日看着这张相似的脸面也不知是否会夜夜噩梦。猛地，菀像是想通了太后何以托病让她过来，左不过是让她做做说客好让蒲察一族光复门楣。

皇帝看着这位福雅姑娘，一双琥珀般的星眸黑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浊水。承禄公是要光复门楣亦或是有心要来刺激着自己？

『福雅这名字倒也不错，不过有福有雅的似乎有些自相矛盾。』皇帝缓缓道。

『福，从示从畐，顺天垂象，腹满之义；雅者，古正也。名字倒是吉利的。』菀含笑着先于福雅回了皇帝的话。

『难得皇后宽宏大量，那便是留牌子，赐玉牌。』皇帝和煦一笑让人察觉不出其内心的意思。

牌子是给留下了，可将来是福是祸那便不是她能左右的。此次挑选了几位娘家有实力之人入宫，位分也不过是答应与官女子。

菀动身准备回宫却被皇上唤住，『皇后如今也是三个多月的身孕，可动作还是利索着。皇后久不到养和殿，朕也快忘记了您了。』皇帝便说便站起来与菀并肩而走。

『臣妾身怀六甲不宜伺候皇上。』菀含笑道。

『是不宜伺候抑或是欺瞒着朕暗自与太后勾结。』皇帝说得云淡风生，可话语间似乎早已对菀有着疑惑。

『太后是臣妾的婆婆，何况太后势力广阔，臣妾若不是先做顺从，岂不给皇上的大事添堵了。』菀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何错误，太后这老狐狸若无周长之计岂能轻易扳倒？

『可这又招惹蒲察氏进宫，皇后就不怕这后宫又不平稳吗？』皇帝驻足不前，他从来都怕前朝旧臣与后宫勾结。

『人虽是进来了，可各宫皆由主位妃子管事，这一宫之内大大小小的小主，皇上哪能个个都照拂到。』菀驻足道。

『皇后的心思与朕果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皇后的话让他彷徨的心思清静了不少，各宫妃子自是会打理好各自宫里的事儿，自是不会惊扰到了帝后。『早前朕闻说文答应越级到你宫中去，皇后定是受了不少惊扰吧。』

『惊扰倒不至于，只是臣妾本就不喜欢做事过分出挑之人，意思也传了下去给各宫妃子，好让她们不要在其位不司其职。』菀由衷地说，后宫之事自是瞒不过皇帝的眼。

『是啊，总不能让她们当撒手的掌柜。皇后这胎怀得不错，身子还是利索着，只是神色有些苍白，是吃不好还是睡不香？』皇帝以手背轻抚菀的脸，菀的年岁长了，可皮肤还是保养得宜依旧是冰肌玉肤。

『臣妾这胎吃不得虾皮儿，这腿也老是抽搐。』菀说着实话，她每次进食皆是满身出疹子，后来干脆不吃了。

『这江源竟会如此掉以轻心？！朕也让万盛元到你那儿伺候着。』皇帝拉着菀的手，双双漫步走着。『若是菀菀能生下嫡子，朕便更为开心。』

说起嫡子，他便会想起夭折的大哥，当年恭熹皇后也是捧在手里怕着凉，含在嘴里怕化掉般，可最后也是夭折而死。这几年他也不再对嫡子有所期盼，可心底多少还是希望着能再有嫡子。

『臣妾想着千秋日当天只设晚宴在御花园中，其余皆是一切从简，寻常家宴就不必劳司动众地穿戴正式。』菀道，『此外后宫久无喜事，贵嫔之位悬空多时，臣妾想着若不把妃位以下的宫娥晋封一下。』

『也该是时候了。』皇帝点头，『那有劳皇后与朕回养和殿内拟定名册。』

皇帝与菀在养和殿内坐了一宿，才算是把后宫妃嫔的位分全数调整一番：如今中宫健在则不立皇贵妃、东西两宫贵妃，现只设贵妃两人，惠贵妃仍旧称贵妃，不需迁出华清宫，享有权利册封升降所有正六品以下妃嫔。正三品妃子为四人，一宫之主位，享有管理一宫大小事务；从三品庶妃为四人，不设封号，若一宫之中无正三品妃则庶妃为主位，享有管理一宫大小事务。

九嫔之位如今是全数健在，正四品贵嫔为一宫之主位，享有管理一宫大小事务；从四品庶贵嫔不设封号，若一宫之中无正四品贵嫔则庶贵嫔为主位，则享有管理一宫大小事务。

以上新制只有中宫尚在执行，若中宫不在则一切皆则恢复旧制以平衡后宫，各品级的吉服待遇则是一切按照旧制，暂且不需从新定制。

如今从二品贵妃为：惠贵妃居华清宫。

正三品妃为：密妃（居清宁宫）、宁妃（居未央宫）、兰妃（居掖庭宫）。

从三品庶妃为：贞庶妃（居长春宫）、容庶妃（居翠微宫）、良庶妃（居大明宫）。

正四品贵嫔为：络贵嫔（居玉华宫）、秀贵嫔（居晋阳宫）、舒贵嫔（居望春宫）。

从四品庶贵嫔为：玫庶贵嫔（居太初宫）、伊庶贵嫔（居上阳宫）。

正五品嫔为：海嫔、纤嫔。

从五品庶嫔为：常庶嫔、春庶嫔。

正六品贵人为：那贵人、韵贵人、安贵人和温贵人。

正七品常在为：劳常在、苏常在、珠常在和原常在。

正八品答应为：文答应、福答应、汪答应和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