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这是合伙挖坑埋了顾青城?(万更)(1 / 2)
傅江之事是叶朗这半辈子的心病,前阵子景文帝提及此事,正儿八经的给叶朗来了个下马威,借此震慑叶朗不许参与到任何一方的夺位斗争,逼的叶朗整日闭门不出,装了好久的王八蛋,如今宇文淮又再次提及,看来傅江之事,离见光之日不远了。
“你想说什么?”
宇文淮坏笑:“大将军不要这么紧张嘛,逆贼傅江,胆大滔天,做出勾结高丽之事证据确凿,若不是大将军当机立断,保不齐傅江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呢。宇文淮可是心中对将军的手段佩服的很。”
叶朗咬牙:“宇文淮,你下面的话若是给不了老夫一个诱人的理由,今晚就休想活着走出将军府!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宇文淮洋洋得意:“虢国大将军傅江之事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本世子可没什么兴趣,不过最近知道了一件趣事,想来说与大将军说说,你应该会感兴趣。”
“将军可还记得顾青城从外面收养回来的那个女娃娃?”
叶朗皱眉,相府的顾二姑娘一直都是个不安生的人儿,过去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好多年都没有发育过一丝一毫,到如今听说治好了病?不过倒是众人谈资中少不了的人儿。
“顾凉嫣嘛?”
宇文淮拍手:“叶大将军果然好记性,本世子说的就是这个顾凉嫣,顾凉嫣啊顾凉嫣,顾青城真是给这个女娃娃取了个好名字,不过本世子倒是烦请叶大将军好好的想一想,这顾凉嫣的长相,大将军可觉得面熟?”
叶朗抿唇,他其实从未正眼瞧过顾凉嫣,穆汉之事时,凉嫣还是个三寸丁,便是从格尔那回来,凉嫣也一直被顾青城禁足在相府,如今宇文淮这样一问,他还真的想不大起来顾凉嫣的长相,只记得那姑娘的眼睛倒是灵动的很,少有的狡黠淘气。
“看来我们叶大将军平日里军务繁忙,自然是不会主意一个区区三寸丁,那么本世子就在提醒提醒叶将军。想来高丽的塞纳公主,叶大将军应该还有印象吧?顾凉嫣和塞纳公主可否有相像之处?”
听到宇文淮这样一说,叶朗脊背一震,当年他为了快刀斩乱麻,防止傅江翻身,傅江被收押当日就血洗虢国大将军府,明明杀光了所有的人,但是却并未瞧见傅江和塞纳唯一的小女儿的尸体,本想趁着天黑在仔细找一找,却没想到顾青城先一步率人封了虢国将军府,叶朗也就掀过了这一页,只当是孩子小,当时又很慌乱,故而没瞧见她的尸体。
如今想来,若是顾青城封府之时正好救下了傅江和塞纳公主的小女儿,然后自己带回相府,抚养长大,也绝非不可能。
叶朗闭上眼,脑海中的塞娅公主和顾凉嫣的脸慢慢重合,尤其那双眸子,惊人的相像。
顾青城居然救下了傅江的孽障,而且一养就是这么多年,改名换姓,留在身边,他终究是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有朝一日利用这个女娃娃揭露自己陷害傅江一家的恶行?
想到这里,叶朗只觉得毛骨悚然,他竟然如此大意,让傅江的孽障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活了这么多年!怪不得顾青城从来不让顾凉嫣走出相府一步,怪不得顾凉嫣这么多年还是一副三寸丁的模样,让人瞧不真切,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顾青城的计划。
宇文淮看着叶朗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十分得意的笑了笑:“不管我们的铁血相爷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偷偷救下了傅江和塞纳公主的孩子,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终究这个事情对于将军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结果吧?”
叶朗的脸色已经铁青,眼中是难以掩饰的狠辣和愤怒。
宇文淮冷笑,继续填火:“别的不说,顾凉嫣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或者说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她定然会寻了机会替她傅家满门报仇。顾青城养活顾凉嫣究竟为了什么?是为了给顾凉嫣创造为父报仇的机会?还是根本存了替顾凉嫣报仇的心思?”
“我的叶大将军,不知道本世子说的这些,算不算合了大将军的意?本世子可是带着一百二十分的诚意来投靠将军的,将军如今又可有兴趣继续同本世子聊下去?”
叶朗的手在袖子中攥成拳,不管顾青城因何原因收养顾凉嫣,终究是深深的刺激到了叶朗心中最为敏感的地方,他无法忍受有一个时刻等待,伺机而动向自己报仇的顾凉嫣,更无比忌惮手握人证,制衡于他的顾青城。
假如顾青城在军中立威,他叶朗大半辈子的苦心经营将会付之一炬,彻底被顾青城踩在脚下。
假如顾青城惊呆众人,继承大统,那么他更时刻忧心顾青城会不会为了顾凉嫣直接灭了他叶家满门。
不管是那种可能,顾青城,留不得!
“说说你的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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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淮一直压在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能顺利把叶朗拖下水,这事儿就成了大半。
“能和叶大将军合作,本世子荣幸之至。”
叶朗冷哼:“宇文淮,你我在军中公事多年,彼此之间的斤两清清楚楚,还是实在些吧。”
宇文淮低头,眼中有愤恨划过,随即消失不见。
“大将军素来直爽,那本世子也就不客气了。本世子如今能力有限,还请大将军在凤阳城外设卡,截住前来报喜的信兵,只要凤阳城中并不知居庸关的具体情况,我等的算盘才好打得响。”
叶朗点头:“这不难,此番你昼夜赶路,信兵自然没有你的速度快,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守在凤阳城外,自然不会让信兵顺利进城。然后呢?”
宇文淮继续说道:“光是截住信兵自然不够,将军还需另派了信兵,只说蛇儿岭一场大火烧光了我军的粮草,如今大军困顿蛇儿岭,粮食短缺,请求增援。”
叶朗凝视着面前的宇文淮,这个武夫如今倒是张脑子了,果然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如今的宇文淮可不是兔子,而是穷凶极恶的饿狼。
“行军打仗,最怕断粮,陛下必然会立马派人带着粮草前去支援,将军觉得,陛下会派谁去?”
叶朗张口:“宇文澈和宇文淳正在要紧关头,定然不会贸然出城,只要老夫请命,自然是由老夫带着剩余的十万士兵前去送梁。”
宇文淮满脸得意,嘴角讥笑:“顾青城就算用兵如神,经过蛇儿岭的激烈厮杀,如今居庸关内的战士也都是伤痕累累了,损伤大半了,就算关内的粮草可以暂时支撑,但是和叶大将军相比却是天地的差距、将军可是带着满满的粮草和十万精兵前去,这样悬殊的对比,害怕不能要了顾青城的小命。”
叶朗思忖:“若是老夫带兵,想要杀人灭口绝非难事,只是陛下心中偏爱顾青城,若是没个名头,想来也很难名正言顺的要了他的命。”
宇文淮自顾自的给自己续了杯茶,淡淡说道:“名正言顺?怎样算是名正言顺?通敌叛国将军觉得可算名正言顺?”
叶朗正色,窗外的夜色渐渐浓重:“看来世子淮是想来个颠倒黑白,贼喊捉贼啊!”
宇文淮轻笑:“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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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从居庸关赶来的信兵一身狼藉的赶回了凤阳城,随即带来一个十足的坏消息。
景文帝一把摔了手里的茶杯,吓得朝中群臣个个不敢言语。
“什么?粮草被烧?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行军作战,粮草不见,这仗还有的打?”
那信兵吓得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利索:“是··是,回禀陛下,粮草车全数被烧,将士拼死抢救下的余粮仅仅能硬撑几日。”
景文帝叹气:“可查清粮草被烧是谁下手?忽灼嘛?”
信兵吞吐:“回··回禀陛下,小的奉命赶回来报信的时候,还未查清起火原因,故而不知这火是天灾还是人为。”
景文帝咳得距离,刚要说出口的话被剧烈的咳嗽声所压制。本来觉得派顾青城前去,便可放心,却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连起火原因,何人作祟都不知道,简直糊涂!顾青城呢,他在做什么?”
信兵嘚嘚瑟瑟:“顾将军他、、、他在组织兵士灭火救粮。”
朝中人一片唏嘘,顾青城自从带着大军到了居庸关,就一直囤聚蛇儿岭,并未发生一次进攻,也没传来什么战报,好事之人虽然明里忌惮顾青城不敢多言,但是私下已经迫不及待的给顾青城扣上一顶不作为的帽子。如今仗还没打,粮草倒是一把火烧没了,这下众人更有了谈资了。
初时还算委婉
有人说:“顾相多年来处理朝中事务都胸有成竹,无数建树,想来换成军中,应该也不至于捉襟见肘,只是这粮草之事?或许是相爷大意了吧。”
有人附和:“对对对,便是圣人也会有打盹的时候,相爷平日里运筹帷幄,居庸关粮草一事,当属失误。”
有人悄悄的压低声音:“众位大人说的轻巧,那可是行军粮草啊,说烧就烧了!若是换成白花花的银锭子,亮瞎你的眼。”
众人摇头,皱眉:“这位大人,听你这样说便知道你是个门外汉,顾青城是谁啊,那可是皇帝亲手养大的人,识文断字,琴棋书画皆是出自陛下之手,这样的情分,别说是区区几车粮草,便是咱们相爷把整个居庸关都烧了,陛下也不会治他的罪的,你呀你,真是糊涂,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那被众人嫌弃的大人赶紧往后缩了缩身子:“是在下愚昧,是在下胡言乱语,搞不清楚形势,众位大人莫要与在下计较,在下在地方干了十年,前些日子才好不容易调回凤阳城,愚昧的很!”
众人唏嘘:“怪不得这样不识时务,小地方来的就是没见识。”
最初张口的这些自然倒也尽力委婉,什么相爷顾青城本就聪明睿智,这次便是有些纰漏,也一定能顺利度过。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便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所以烧了粮草车完全可以理解。
还有言辞激烈的,直接放狠话:“你们这些个老不要脸的,居然敢说咱们相爷出错?你们质疑相爷不就是在质疑当今陛下?!”
话越说越杂,却把顾青城捧得越来越高,但是结论是定下来的,那就是顾青城此次确实犯了错误,最起码是失察之罪,而之所以众人敢怒不敢言我,完全是因为忌惮着景文帝对顾青城的宠爱,故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宇文澈面色带笑的看着顾青城就这样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眼神审视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叶朗,刚刚发表意见的这些大臣平日里和叶朗多多少少都有些私交,便是景文帝不清楚,他宇文澈这么多年朝下功夫可没白练,谁是是的靠山,谁是谁的走狗,他心里清清楚楚,这叶朗摆明了是有层次,有深浅,逐层深入的再给顾青城挖坑。
只是叶朗不是摆明了不参与党争的嘛,这么多日不管是他和宇文淳亲自上门,还是庆国公和楚国公私下联系,都吃了闭门羹,如今竟然主动算计起顾青城来。宇文澈不解,宇文淳也一样摸不到头脑,不过顾青城这样危险的人物,不管对于这两位谁,都是心腹大患,如今有叶朗愿意做功夫,他们自然乐得看好戏。
景文帝已经被这些明着,暗着,阴着,阳着的话气到咳血,但是朝上依旧一片乌烟瘴气。
说着说着,从刚才的乱起哄,各抒己见,竟然不知不觉演化成了两家之言,对垒之势。
杜启明为首一方坚持认为,宰相顾青城这么多年为大禄做出巨大贡献,且为人聪慧,手段高超,此次纵然出现纰漏,但是依旧使我们风管无限,自带光芒的相爷,不容置喙!
以段珪为首的另一方一方就坚决反对,认为应当赏罚分明,一视同仁,便是大禄相爷,顾氏青城,既然犯了错误,出现纰漏,就必须要受到处罚,不然难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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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淳苍白着脸,一边咳一边失笑,瞧着杜启明这一方是对顾青城忠心耿耿,话里话外的满是赞扬,但是实际表达的思想却很有趣,他们不为顾青城开脱粮草之事,而是满口的替顾青城认下疏漏,所表达支持的理由就是咱们相爷既然这样文韬武略,那么出了错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总要给陛下个面子嘛。反倒不如段珪一方的反对来的坦荡。
瞧着两方僵持不下,但是就这么吵着吵着,还没等顾青城本人发来信函战报,直接就把顾青城领兵不利,监察有失定了下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不容置喙。
自然,朝中也有相当一部分大臣曾经是顾青城的死忠,但是且不说皇帝有意让宇文澈或宇文淳继承大统,顾青城瞧着没戏,就算这些人依旧对顾青城抱有希望,可是前线的大火总不是假的吧,便是不了解具体情况,但看事情的严重性,这些人还真就做起了缩头乌龟,竟无一人敢上前争辩几句。
朝上吵得腥风血雨,顾青城躺枪躺的轰轰烈烈。
景文帝坐在堂上被堂下的这些老狐狸搅合的脑仁儿生疼,他虽然百分之百的相信顾青城的忠诚,肯定顾青城的能力,可是毕竟几十车的粮食付之一炬,这样的疏漏可不是小问题,就算事情查清,是忽灼派人偷袭的粮草,可是失察之罪是抹不掉的,而且,最关键的是,粮草被烧,军中士气必然大减,就算派了援军过去,也难保不会赶不及,或者居庸关再起祸事。
如今朝中正是二虎相争,居庸关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老皇帝百感交集,可是庭下却吵得不可开交。
卓阳公皱眉,此番顾青城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他有心周旋,又看着楚国公和庆国公这两个老家伙正贼兮兮的看着自己,刚要说出口的话还是吞了下去,眼下若是强出头,万一惹火烧身,倒是得不偿失了。这些人摆明了是要趁着顾青城不在凤阳城狠狠的给他下个绊子,仅凭他一人之力,都是徒劳噫。
景文帝冷言看着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朝城们,心中是无穷无尽的怒火,边关告急,这些人没有一个主动为他分忧,解决粮草的事情,反倒是兴致勃勃的借机讨伐顾青城,巴不得顾青城死在边关永远不再回来才好。他这个皇帝啊,从来知道他的臣子们鲜少有什么忠诚烈士,多年来朝中的平衡也不过是他的帝王之术权衡之下的效果,可是如今,曾经英明神武的景文帝已经垂垂老矣,心中面对这样满口仁义道德,尽是自私自利的臣子们,心中怎能不悲痛,怎能不气愤?
“陛下!臣以为,应当立刻传书居庸关,撤销顾青城的大将军统帅之位!顾青城出现如此大的失责,已经不陪成为一军统帅!”
景文帝面色潮红,辛苦的喘着粗气:“哦,段爱卿心中是这样想的啊!其余爱卿呢,可有什么异义?”
杜启明上前,俯身:“段大人之话老臣不敢苟同,纵然顾相此番有不周之处,但是却远没有段大人说的这样严重,不过是粮草嘛,再去运几车又能如何?”
段珪冷笑:“不就是粮草?再去运几车?杜大人说得轻巧,粮草问题是行军打仗的大事,且不说前方战事如何,单说烧掉的这些粮草,就够凤阳城的百姓吃上十年的了!这是多大一笔开销,多少金银?我大禄纵然国富力强,但是毕竟边境不太平,又有各部落虎视眈眈,一个格尔那就搭上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日后若是高丽,克扎不等等都起兵造反,按照我们顾相的打法,大禄危噫!”
杜启明不服:“段大人不要耸人听闻,眼前战事紧张,便是要处罚顾相也请大人以战事为重,等到我大军凯旋归来之日,想来顾相也不是耍赖撒泼之人,若有错,必会自请处罚,何须大人如此催促?”
景文帝张口:“听了这么久,朕听明白了,段爱卿要求立刻严惩顾青城,而杜爱卿倒是个和缓的,建议等战事结束让顾青城自请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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