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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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见姜成瑾端着托盘走到门边,也未进去,只是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她先听到孟惠的声音,便听孟惠说:“真不是弟弟不借给大哥,只是我真的没有这么多银子。如今我跟瑾儿只盼着府里每个月的份例过日子,大哥看看我这屋里,但凡像样点的东西都是瑾儿的嫁妆,大哥总不能让我把瑾儿的嫁妆当了吧?”

又听孟容道:“三弟就别谦虚了,我知道你有钱。你跟柳士才二人在外头做的买卖我还不知道么?不过三千两,我知道你一定有。若不是老爷吝啬,我也不必专门跑来跟你借啊!这如今人人都想往高处爬,我今年正遇到一个贵人,只需一些银子打点,今年升迁势在必得。待我升了官,难道不是咱们孟家的荣耀?且不说会连本带利地还你,待我在官场中立足了跟,还怕没有你的好处?”

二人的谈话,皆落入姜成瑾耳中。

孟容那番说辞,若是真为了仕途而借钱,老爷又怎会不给呢?这会子跑来跟孟惠借,说好听了是等他高迁时,可谁又知道他何时高迁,准保一定高迁?

此时,姜成瑾又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来。梦中看的那本书记载了孟惠在府中自幼如何受吴氏和孟容的欺凌。虽是梦,可按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她猜想这梦未必全是假的,说不定真是孟家祖宗托梦呢?

胡思乱想间,又听得孟容开口借钱,孟惠已经无语再推拒。

便在这时候,姜成瑾连忙跨步进了屋子,笑着将手里的茶放到孟容面前,道:“聊了这么久,都不叫人换茶,我就自己进来换了,大哥喝杯茶吧。”

孟容一见是姜成瑾送茶了,忙笑道:“弟妹客气了。”拿起茶喝了一口,便也不再说话,似乎在等姜成瑾出去。

孟惠却不知她为何忽然送茶进来,便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可姜成瑾却没有出去的意思,静坐了一会儿,也不说话。

孟惠见此,便问:“你有事儿?”

姜成瑾忙道:“昨儿有一事儿忘记跟你说了,等你跟大哥说完话我再说,外头起风了,我屋里等着。”

孟惠见此,心下一阵猜疑。他抬眼看了看门口,见钟灵的身影在门外晃悠,心下恍然,便笑了笑:“什么事儿只管说,大哥又不是外人。”

姜成瑾这才道:“原是听见大哥要借银子我才进来的,咱们手头确实没有现钱。可是大哥为了打点前途用的,就是没有也得想办法凑来才是,若是大哥当了大官,咱们也能跟着争光不是?我便想着那日你不是交给我一笔银子吗?”

孟容一听,当下两眼发光,激动地道:“还是弟妹有远见!”

孟惠听了,却皱着眉头不说话,故作为难之色。

那孟容见孟惠不语,便猜此事应是姜成瑾做主,少不得一连说了好些好话。

姜成瑾只管听着,面上笑着,头点着。待孟容说完,这才回道:“大哥说的是,自家人何来借不借的?我这就取银子去……咳咳……”说罢,忽然咳了两声。

“三奶奶。”恰逢这时候,钟灵敲了敲门,站在门口禀道,“老太太来人唤您过去陪用饭。”

“知道了。”姜成瑾应了声,继而笑着转向孟容,说道:“巧了!正好趁陪祖母用饭这会儿,我跟祖母说说,不知大哥要借多少银子?”

却见孟容脸色一变,有些疑惑地问:“弟妹为何要问老太太?”

孟惠一旁见此,心里头乐地不行,不禁对自己这个媳妇佩服起来。

姜成瑾莞尔一笑,说:“不瞒大哥,先前这笔银子放在屋里我总觉得不安全,所以才托给祖母保管了。这会子大哥要借钱,我自然得去跟祖母拿回来了。”

孟容一听,急道:“既如此,弟妹去要来时,也不必说是我要借钱。”

姜成瑾纳闷,一脸不解地问:“可先前祖母说怕三爷乱使银子,但凡取回来,必须说清楚缘由。我若不说是大哥要的,祖母肯定不会给啊。”

孟容原就发福,这会子一急,脸上便出了一层汗,远远一看竟跟涂了层油似的,便听他道:“弟妹便说是你们要钱使,别提我就是了。”

“那可不成!”姜成瑾摇头,“原是大哥要借去官中打点我才借的,这会子又怕老太太知道是大哥借,难不成大哥是糊弄我们的?”

“我没糊弄你们!真是需要银子才借的。”孟容道。

姜成瑾理所当然地道:“那成啊!我写个借条,大哥按个手印,待我去老太太那儿禀明了一切,自然把银子领回来给大哥送去。”

“是啊大哥!”这会儿,孟惠忙插嘴,“瑾儿说得对,还是得跟祖母说明白,省得祖母以为是我在外面乱使钱呢。”

一语未了,姜成瑾又插了句:“对了!顺带先前大哥尚未还清的银子,一道写在借条里,您看如何?”

“你们!”却见孟容狗急了跳墙,登时变色,倏忽站起身来,哼道:“不借就不借!”

说罢,一甩袍子,疾步离去。

便说那孟容气吁吁地走了,走在廊上拐弯时,不妨橘清端着果子回来,可巧撞了个满怀,几碟果子散碎一地。

“你这贱婢没长眼睛啊!”便听孟容骂了一声,橘清吓得后退。待那孟容掸惮衣裳,抬头一见是个姿色不俗的丫鬟,登时语气轻了许多,“走路也不看着点。”

橘清并不认得孟容是谁,只好一味地道歉。那孟容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倒也不计较了,上下将橘清一番打量,随后便离去了。

***

这厢屋内,孟惠对姜成瑾不禁另眼相看,只是心有不解,便问:“你真把我交给你保管的那笔银子放到祖母那儿去了?”

姜成瑾冷笑:“我可不敢动你的钱,只不过看不惯赖账之人,又见你十分为难。这才故意编出来的,那笔银子还放在床底下呢,不信你去找。”

“我怎么会不信呢!”孟惠忙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袖子,“可你又是怎么知道大哥忌惮老祖母的?”

姜成瑾收回自己的袖子,指了指门口。孟惠望去,原来是钟灵候着那儿。孟惠不禁笑道:“你小子又多嘴了,今后就改名叫多嘴成了!”

“别啊爷,这这多难听啊。”

“若不是他多嘴,你恐怕又得损失三千两。”姜成瑾随手拿过架上的诗集翻开,边道,“你应该感谢他才是。”

“好啊!”孟惠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地捧住她的肩,“不仅要感谢钟灵,还得重重地谢你!”

“我并没有帮你什么。”姜成瑾转过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谁知道他日后不会再来借呢?那时候我可管不着了。”

孟惠见她躲开,复又拉住她的手,笑道:“你怎么管不着了?我的银子就是你的银子,谁来借,你想不想借,自然你说了算。我便说,这家里我不管账,银子都在你这儿。”

“你可别给我找事儿做!”姜成瑾白了他一眼,又缩回手,嘀咕了句,“别再动手动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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