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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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影戏又称灯影戏,是指将人物剪影灯光照射下隔着亮布进行表演,因其惟妙惟肖,曲调通俗,极得百姓喜欢。

朱孝宁却不甚喜欢,因为皮影戏是一种傀儡之戏,全由背后人操纵。无论是史传还是杜撰故事,都不是故事本身,而是表演人理解,实难打动人心。因此看些无厘头逗个趣也就罢了,让她如普通人般看得如痴如醉实是难事。

朱孝宁歪过头看了看朱孝旻,他听不得这些吵吵闹闹玩意,眉间已显不耐烦之色。但是方子孺看起来非常喜欢这皮影戏,甚至还和着曲子轻轻地唱了出来,黄识本对他也有些偏见,这会儿是毫不掩饰地表露出了厌恶。

“方大人,这皮影戏如何?”

方子孺听得朱孝宁声音,忙转身拱手道:“微臣觉得很不错。”

“是吗?”朱孝宁微微扬了声音。

方子孺一听便觉不对劲,仔细一想,便知道问题出了哪里,霎时满面皆是赧然之色,解释道:“公主,微臣不是沉湎于声色,只是这皮影戏来自浙江,浙江是微臣故乡。虽然许多地方都有皮影戏,京城也常有。但微臣很久没听过浙江皮影戏了,今次一听,便忘了分寸。”

“原来如此。”朱孝宁点点头。

“老师既喜欢,便再听会儿,我有些头疼,就先回了。”朱孝旻听了他解释,按了按额头道。

“微臣同皇长孙一道回去。”黄识随之站起。

“那我与方大人再坐会儿罢。”朱孝宁对这皮影戏没兴趣,本也想走了,可是看方子孺一脸尴尬,缓缓道。

方子孺点点头,眼底是感激之色。

朱孝宁叮嘱了朱孝旻几句才安心放他走了,吩咐方子孺靠近一个位置,轻轻道:“方大人,你觉得彦王如何?”

方子孺虽然知道朱孝旻把彦王当做对手,可从未这般直白地问过他对彦王想法。而且因为一件事情,他心中一直敲着鼓,此刻,朱孝宁突然提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该怎么办?

朱孝宁见他沉默,表情淡淡,别过了脸去,冷冷地哼了一声。

“臣,有罪。”方子孺突然抱了拳,压低声音道,看了看左右虽无人注意,可还是冷汗涔涔。

朱孝宁侧过头,瞟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出了皮影戏篷子。

方子孺跟着她,默默无言,一直走到溪边无人处,朱孝宁才停下来。

“你有什么罪?”

“臣收了彦王大礼,之后想退,可是那礼太引人注目,微臣不敢送回去。”

“哦,是什么礼?”

“是一座两尺高金佛,因为拙荆贪婪,趁微臣不时收下了。微臣知晓时,已难退回。”

“这倒不是你错,也不算罪。只是孝宁方才问你话,你还没回答呢。”朱孝宁见他张嘴欲言,摆手止住他,“你若诚实回答我,我便教你一法子,将这金佛送回去。”

方子孺思忖良久,拱了拱手,神色严谨:“彦王十岁受封,后就藩北平,多次率军北征,如今军中影响极大。虽然秦王、晋王皆长于彦王,但是隐隐间,彦王已成诸王之首。藩王府邸本该亚皇上一等,而彦王所住王府,乃是前朝遗留皇宫,与皇宫等制。因此许多人认为,天意昭示,彦王当为储君。近日,彦王成就加显著,而且表现出一副体恤民情之意,皇上越发欣赏他。可是皇长孙却身子羸弱,恐难担重任,若是鞑靼之事顺利,皇上或许年后就会立他为储了。”

“嗯。”朱孝宁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臣斗胆,如今不说皇长孙年纪尚小,即使到了彦王年纪,恐怕也难企及他高度。不过彦王此人外表温和有礼,内心却是暴戾阴狠,这从他带兵之法也可看出。只是他聪明,分寸拿捏得极好。彦王绝不是好人,不过或许会是一个好王者。皇长孙除了身子差些,但是心地纯良,或许也会是个好接班人。”

朱孝宁瞧他说得实诚,观点比黄识加全面,与她所思所想相差无几,沉默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

方子孺见她感慨,面上虽然还算平静,但内心定然已千回百转,同她一道看着溪边枯黄草丛,随之叹了口气。

朱孝宁突然歪了歪脑袋,淡淡笑道:“你听,是马蹄声音,他们回来了。”

方子孺不晓得她笑什么,不过还是做了倾听状,随即摇摇头:“微臣年纪大了,听不清。”

朱孝宁听了片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拨开溪边草丛走了,不过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

“公主做什么?”

朱孝宁微微皱了眉头,继而展开:“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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