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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站在王宫里一座高高的塔楼上,透过窗户望着王宫围墙外的人群。“让侍卫们挥剑啊,”他语气激烈地说:“还等什么?把这些暴民统统刺死、砍头、送上绞刑架!哦这群白痴饭桶,我养他们难道只是为了让他们站在围墙内摆摆样子?!”

站在他身后的大主教很想接口说养他们的不是您而是国库,但他很理智地略过了这一节。“外面的都是您,哥哥的臣民,暴风城的居民,甚至还有骑士跟贵族们,您确定要把他们统统杀光?”最重要的是根本杀不光好吗,即便从城门上借调了五百侍卫,王宫里也只有一千驻军而已,守卫王宫当然不成问题,可一旦把宫门大开令暴民们涌进来,那就难说咯。

“他们想干嘛?”约翰恨恨地说:“他们不是都自称敬爱我的哥哥,忠诚于国王的吗?现在连为国王筹点儿赎金都要暴|乱,他们的忠诚在哪里?敬爱在哪里?!”

大主教保持沉默,很努力地才忍住了话到嘴边的讥讽。眼前这个局面是谁造成的,是人就心知肚明。

两周前,布鲁克男爵跟护送他的两百骑兵队伍抵达暴风城,在莱顿公爵亚瑟的安排下,约翰不得不当着一众贵族的面在王宫大厅里接见了他。

布鲁克男爵带来的消息很劲爆,从被斯卡提堵截到国王被俘再到他海岸遇袭,荡气回肠、惊心动魄的几乎让人以为是什么传奇故事。可这不是故事,是真事儿!尽管泰格王国派来押送他索要赎金的骑兵全军覆没了,但布鲁克男爵身上贴身携带的理查德亲笔书信、泰格国王印鉴等等证据都还完好无损。这种事情造不了假也没人造假,只要双方一对接便能知真伪,谁没事儿在这上面说假话?!不过男爵关于偷袭之人的猜测,众人心里面就各有思量了。

可不管怎么说,国王那是得赎的,不赎不行。尽管约翰巴不得他哥哥被扣在泰格一辈子,或者得个什么小毛病一命呜呼的了才好,但面子上的事情却也不得不做。他招来了财政大臣,当面向众人展示账目,告知因国王热衷战事频繁东征,导致国库空虚,如今还剩多少钱、能拿出多少钱、东拼西凑又能凑出多少钱。最后一摊手,十五万金币,咱根本没辙啊!

理查德频繁征战确实消耗了大半国库,可摄政王没说的是他大肆建造摄政王宫,购进各种珍宝财物储于宫内,是国库里另一项巨额开支。他们两兄弟,几乎把奥丁每年的税收和父辈攒下来的家底儿挥霍一空。

亚瑟倒是很想当面戳穿摄政王的虚伪,只是手里并没有证据。众贵族虽对国王的挥霍略有微词,但人却还是得赎,这不但关系到国王的小命儿,还关系到国家的尊严。

可是,怎么赎?国库里没钱啊?!摄政王就堂而皇之的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提税,把现有的税率提上一提,从全国征讨,从各个领主,说白了就是大小贵族们开始,在场诸位,一个也跑不掉。

本来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的方法,税率稍稍提上一提,对于大部分贵族尤其是大贵族而言,九牛一毛,并非难以接受。所谓积少成多,大家都挤出来那么一点儿半点儿,再从王宫国库里凑凑,也就大差不离了。

但问题是摄政王的贪心并非止于此,既然找了个好由头,怎么可能不为自己抽上一成,莉亚偷偷在心里给他取得“奥丁周扒皮”的绰号,也绝非浪得虚名的。但他若只抽一成也还罢,最终摄政王的旨意颁下,把新税率公布于众的时候,叫满城的市民跟贵族都倒抽一口冷气——整整翻了二十倍,我勒个大嚓!!!

不暴动,人们都会觉得对不起自己口袋里那嘎嘣响的金币!

尤其是暴动的领导人又有些身份特别——莱顿公爵亚瑟,约翰引起了群情激奋,他不借此为自己铺路,那才叫真傻!

亚瑟做事或许没有约翰暴戾,没有约翰手段毒,但他不傻,一点儿都不傻。于是,在□发起的初期,人们打的口号还是反对摄政王横征暴敛、反对摄政王任意提高税率、反对摄政王无视贵族们的合法权益,两周以后,就变成了“反对约翰摄政、拥护王储监国”这一高涨的呐喊声,简直是一呼百应,满城赞同。

至此,大主教也只能在心里暗骂,若莉亚站在他的角度,一定会怒吼一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若不是他已经接到腓力的密信,说他保证……哼,大主教冷嗤一声,站在背后如幽灵般静静盯着约翰的背影,他实在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而这一个,却有落在他手上永远都洗不掉的把柄,就这样吧。

“难道任他们继续闹下去?”约翰皱着眉头,满脸嫌恶。

其实这群人暴|乱的形式还算温和,亚瑟既然想博好名声,就不能把这事儿搞得一发不可收拾,暴民们的情绪还在一个可控制的范围内,只是围住王宫声讨而已,并没有真的发起武装冲击。但不管怎么说,整个王城内部权力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了。

“等待时机吧,”主教回答。

“什么时机?”摄政王对他这模棱两可的答案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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