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头认错(1 / 2)
磕头认错
高员外看原本那个文文静静,笑眯眯非常和气的小姑娘,说话这么恶毒,表情那么凶狠,顿时觉得她说得对的。
幸亏没有成功,否则自己家以后别想安宁了。
“我们同意,同意!”
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大不了以后不给儿子娶亲了,直接过继或者典个妾,生个儿子就好了。
高大娘还在那里跳,骂骂咧咧的,高员外突然就“扑通”一下子跪下来,老泪纵横的,一边求秦家放过他们,一边求老婆子别闹了。
大家看他堂堂一家之主,被婆娘弄得那么狼狈,又觉得不忍。
柳氏叹了口气,就道:“高员外,看在你如此真诚的份上,还是算了。就当咱们两家,没有认识过吧。”
说个亲闹到这个份上,也这是让人心灰意冷的。
秀瑶就说那一百两银子也算了,但是让他们签字画押,按手印,不要出去胡说八道。
当然少不了宿媒婆的。
宿媒婆灰头土脸的,生怕柳氏让人揍她,看着高大娘,她也觉得疼呢。
柳氏根本没理睬她,把他们按手印画押的让周里正念了一遍,大家都听听,免得以后又有人拿这件事来编排秦家,说秦家仗势欺人,所以才没有成了亲家的。
宿媒婆等人满口应了,只想着赶紧离开。
柳氏就让人把他们带来的东西收拾装车,让他们带回去,自己家可不缺这点东西。
高员外一家灰溜溜地上车,高大娘还在那里掐那个卞月娥,卞月娥泪汪汪的,非常委屈,一个劲地看高员外。
等他们一走,柳氏和秦大福又谢了里正,送他出门。
然后一家人回来商量后续如何办。
秦大福叹了口气,“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还亲眼去看了呢,结果还是被人骗。”
柳氏也感慨,“看来,还是知根知底的好啊。”
她又想起了徐振宜,就赶紧让秦业请他过来,一家人给他道谢,又感激又惭愧地道:“如果不是振宜来给我们送信,我们真是要被这家子给骗了。”
就算到时候发现了,可以狠了心让秀娴合离,可总归是白白的让闺女担惊受怕,还成了合离的妇人。
万一再有孩子了,那更是不敢想的事情,好多女人,都是为了孩子选择忍气吞声的,否则,那些骗子也不会总心存侥幸了。
他们认准了,只要骗过定亲那段,女方进了门就好了。
以后过日子,只要洞房之后了,你就算知道,也晚了。
再反悔,也不可能了,合离还是女方受损多呢,他们笃定女家不敢的,所以才这么大胆。
自己家如果不是徐振宜之前去打探了,只怕就给糊弄过去了,毕竟爹娘亲眼去看了,还住了一宿。
人家要是说点什么不好的,肯定觉得是有人故意造谣戳媒的。
想起来,柳氏和秦大福一身冷汗,连连给徐振宜道谢。
倒是让徐振宜非常不好意思,赶紧还礼。
他感觉秦家经历这事,肯定还要善后,所以也不多呆,赶紧就要告辞。
柳氏忙热情地挽留他,“时候不早了,反正也不远,不如吃了饭再去。”
徐振宜笑道:“婶子,就不了,外头还有事,我还得赶紧去呢。”
顿了顿,他怕人家误会,道:“我这是半路拐过来的。”
他之前和张桂芳说了,但是张桂芳没机会和柳氏提,只说是告诉了秀瑶,他一直有点忐忑不安的,觉得秀瑶心细,肯定会去查的。只是没有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又总是记挂,所以就拐过来看一眼。
没想到就看到秦家和高家要下定了,正请客呢,他就急了,才没顾得上那么多,就和柳氏说了实话。
这不是他一直的风格,但是太着急了,他也顾不上了,现在又觉得不好意思。
人家会说他是想截糊呢,早就觊觎人家闺女了,所以他想赶紧告辞,免得太尴尬。
柳氏苦留也没留住,徐振宜还是牵了马走了,秀娴和秀容昨天就被打发去织坊了,所以根本不在家里,他也没见上。
秀瑶忙道:“娘,我去送送徐家哥哥。”
路上,秀瑶问徐振宜,“徐哥哥,你要是喜欢我姐姐,怎么不让人来提亲?”
徐振宜也是个要面子的,之前张桂芳一直没机会开口,他又因为揭穿了高家的事情,就觉得如果在说,只怕就会让人非议了。
他挠了挠头,笑道:“提亲,行,行吗?”
秀瑶反问:“为什么不行?你不喜欢我二姐?”
徐振宜立刻道:“当然喜欢了。”
秀瑶笑起来,“那不就行了。”
她还真怕徐振宜因为这件事不好意思,生怕人家说闲话,然后再也没有提亲的想法了,万一二姐因为这事对他好感倍增,反而要等他,那岂不是一下子就错过了。
一个不好意思提亲,一个等着提亲,这样的话,可就热闹了。
等徐振宜一走,秀瑶就回去,家里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
夜里,秀瑶就和爹娘商量,“娘,徐家哥哥看起来挺喜欢二姐的,他要是来提亲,娘你说好不好啊。”
柳氏没有立刻回声,过了会儿,才道:“他是个当兵的。”
徐振宜不是固定的军户,而是被招募的,这种兵就好像是合同工,到期就可以不当的。
但是建功立业之后,就成了武将,那就走上另外一条路了。
秀瑶知道娘顾虑的,他是个当兵的,万一哪天打仗什么的,刀枪无眼,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二姐就有可能会守寡。
一般爹娘这样的老百姓,就喜欢找同样的老百姓结亲家,不喜欢太出格的。
她笑道:“娘,当兵的也好得很呢,赚钱也不少,而且徐哥哥还是个能干的,说不定就可以升官呢。以后二姐姐,还不用在家种地了呢。”
秦大福也道:“不如我们问问秀娴。”
要是闺女喜欢,他觉得也无所谓,人家那么多当兵的,也不能都说不上媳妇吧。
再说了,真要是大战起来了,就算是他和大业都可能要被征兵入伍呢。
柳氏点点头,“也行。”
第二天秦业就去把秀娴和秀容换回来,他在织坊和许二妮守着。
同回来的,还有张桂芳。
张桂芳从秦业那里知道了秦家的事儿,心里很为他们高兴,又急着要为徐振宜说亲,所以回了家收拾一下,就匆忙地去了秀瑶家。
柳氏正在家里晒扁豆呢,看到她来,赶紧请她屋里坐,然后一本正经地斟了茶,要给她赔礼道歉。
唬得张桂芳一下子站起来,“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呢?”
柳氏一脸惭愧,“先前,你几次要跟我说高家的事儿吧,我自以为去亲眼看了,觉得万无一失的,结果……哎,幸亏徐振宜那个孩子实诚,赶过来不怕得罪人地劝阻我们。”
张桂芳也是非常欢喜,“嫂子,不是我说这样的话,反正只要没事就好,我看徐振宜那是个好孩子,虽然也是他托了我的,不过我还是要说,是个实在人。”
柳氏也连连点头,承认徐振宜好。
张桂芳笑了笑,“嫂子,那你可别嫌我得寸进尺,反正一家女百家求,你们秀娴好,人家徐振宜也看上了,有心要求的,早就托我提亲的,我一直没得上机会呢。”
虽然徐振宜没有另外再找她,可她觉得之前说的还有效的,而且徐振宜能撇下正事赶过来,足见他对秀娴的重视。
所以,张桂芳就又开了口,看柳氏略有犹豫她道:“反正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徐家就算不是大户,也不算穷人家,正常的娶亲负担得起,家里有两个哥哥,都成亲了,没有再拖后腿的了。”
柳氏笑道:“不是这个,我是觉得他是个当兵的。”
张桂芳就哈哈地笑起来,“嫂子,不是咱们替他说话,你自己说,不管做什么的,是不是有好的有孬的?就说这个种地,你看当初比你们家穷的没有了吧,可现在呢,咱们村比你们好的也没有太多了。这种地有能干的不能干的,当兵的自然也有能干和不能干的。别看徐振宜小小年纪,如今已经不是普通小兵了呢。”
柳氏忙道:“我们也觉得他不是那种怂人,就是,当兵总归是有危险不是。听说北边时不时地打仗,南边还有什么东洋倭寇的,哎呀,怪吓人的。”
张桂芳按着柳氏的手,低声道:“别说我这个人心狠,我倒是觉得,有这样的机会,才有当兵的出路呢。要一直都是太平盛世,除非是读书,那没有第二条出路。哈哈,这也是我听他们说的。”
柳氏点点头,她第一次见徐振宜,也觉得是个好青年,就是当兵这上面,还是觉得以后要是常年不在家,就闺女一个人,有点不忍心。
张桂芳看她面色有点松动,笑道:“嫂子,不如问问秀娴,看看她的意思。要是孩子喜欢,咱们也就别想其他的了。”
这些年,柳氏也被秀瑶洗脑得差不多了,就算是婚姻大事,不自觉地也总想问问孩子的意思,尤其秀瑶和秀容整天说以后不管找什么样的,得自己愿意,否则不好了就要怪别人。
“那也行。”
柳氏又让人把秀娴叫回来,也不隐瞒,就把家里的事儿都给她说了说,然后问她的意思。
秀娴也听秦业简单说了一下,不过她没往心里去,虽然高家不错,可她也没说非要嫁给高家,高家不成李家王家也可以。
现在听娘问徐振宜,她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她就嘿嘿地笑起来,“娘,婚姻大事,不都是你们做主吗?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柳氏嗔了她一眼,“你这个没心眼的丫头,那你愿不愿意嫁给他,自己还不知道。”
秀娴经过这些天的纠结和心理斗争,如今已经不那么害羞了,她大大方方的承认,“嗯,你们那么一说,我觉得他人不错,就是他也行,不过我得问他几句话。”
柳氏道:“什么话?”
秀娴就道:“娘,他常年不在家,那我是不是可以还住在咱们家里?”
“你这个傻丫头,出嫁了怎么能常住在娘家,人家多少人会说闲话。再说,他不在家,他爹娘兄嫂还在呢。”
秀娴就沉吟不语,柳氏又跟她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
秀娴低头不语,半晌,她声音有点闷,“娘,我就是舍不得离开咱们家。”
心里还有点别扭,那个徐振宜说要提亲的,结果她等了那么久也不见他的动静。
到最后她都差点嫁到高家去了,心里有点气,不过过后也就好了。
柳氏眼圈也红了,不过又笑起来,“这也不算离开,这是开枝散叶了,以后你们都回来,咱们家多热闹。你们带着女婿孩子,哥哥弟弟也有媳妇孩子的。”
秀娴嗯了一声,“那行。”
然后就没后话了,柳氏知道她的意思,徐振宜可以,家里看着办就好。
秀瑶从窗口探头出来,笑道:“二姐,你怕什么,到时候你们在咱们家附近做点营生,不就又能住在这里了。姐夫回来你就家去,不回来你就住在这里。”
秀娴自然乐意。
柳氏就嗔她,“别挑唆你姐姐。”
秀容却不怎么乐意,不过她已经和秀瑶争执了一会儿了,秀瑶说了高家的事儿,秀容就说不是高家,那也找个别家好了。
母女几人正说笑着,一人喊道:“大业娘,在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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