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重彩(2 / 2)
二叔公听见这话,不禁瞧了一眼言齐,但他仍旧没说话,只是嘴角露出了一丝揶揄,四叔公啐道:“老三前线杀敌流血都一声不吭,回到家还得踩着香蕉皮摔跟头!要是真爷们儿,你们也上前线去呀!自己个儿安生日子过多了,不愿去前线,就眼红别人前线大块喝酒大块吃肉!这也叫爷们儿?我们言家净出这种爷们儿!”
三叔公抬抬眉,言齐笑了笑,“四叔,您可别动气,我们知道,您喜欢老三得紧。”
堂兄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现确实过着“跟着言战有肉吃”生活,还真没觉得这日子不好,前朝有人好做官。
“我们继续斗马吧?我看三妹骑得挺顺,一会儿也就驯好了!”言齐招呼上几位堂兄,又去一旁斗马去了。
马场工作人员已经把比箭用到箭靶一一摆好,凌风而立箭靶像一个个没有止漩涡之洞。
“吁!吁!”言战拽住缰绳,马鞍子差点给蹬飞了,她皱皱眉,忽如一道沉黑飓风,压着猎阳,从山岗上急速驰骋下来!
“她要摔下来了!”一个驯马师心急如焚冲过去,其余驯马师全都一涌而上,言战抿着唇,颠簸中沉声对第一个冲过来驯马师说:“把刀拿来!”
“这马……”猎阳一年人工照料费就远远超过十万,虽不是纯种名马,但也是一匹不可多得良驹啊,驯马师们看到言战眸中狠戾皆是觉得不可思议,再不济,这匹马也是言忱生前爱马啊!
“给我!”言战喝道。
驯马师只得将一把砍草用得长刀扔过去,离得近驯马师眼睛还没来得及眨动,就听见了刀刃扎入血肉细微声响。
言战被驯马师们围了两层,外围人根本没看到言战当中央干什么。
言赋坐马上,他仔细嗅了嗅,似是闻到了血腥味,陈非一直提心吊胆坐马背上,见那头终于消停了,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转过头去,却发现三位叔公脸色各异坐马上,原先个个兴高采烈男孩们好像都跟蜂窝似议论什么。
驯马场这一块,是真莫名安静下来,唯有言齐和几个堂兄斗马那一块笑声吁声不断,此时,此地,风,草止,人顿,马休。
“让开!”言战挥退了围她周遭驯马师,乌泱泱一群驯马师立即散开。
“啊!”木云歌吓得捂住了脸,言式微嘴唇泛白连忙扶住了木云歌,几个会骑马表姐和堂妹纷纷小声尖叫起来。
言赋倒吸一口凉气,抓缰绳双手也跟着狠狠颤了一下。
马蹄儿软塌塌向前迈着,言战一脸鲜血坐马背上,面色冷凝看向三位叔公,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刚好十步,被砍断头颅猎阳只走了十步,就鲜血淋漓中,马头一侧,异常倨傲倒三位叔公面前。
它前蹄着地,后蹄缓慢弯曲,整个膘肥体健马躯都缓慢下沉,它就像一个刚从荒漠赶回来骆驼一般恭顺,坐马背上言战挺直腰背,似是享受这后一刻屈膝臣服。
三叔公目瞪口呆盯着从马头中涌出来血液,怒道:“言战,你好大胆子!这是你大哥爱一匹马!”
驯马师们默不吭声,驯服不了良驹,终下场也不过如是。
言赋从马上下来,走过去,盯着这匹眼睛还缓慢眨动烈马。
猎阳跪倒地上,马体抽搐了几下,言战从马背上下来,握着马鞭,指着它尸体,对三叔说:“不能为我言家所用者,留它又有何益?”
一句话噎得三叔哽了几下,他想了想,“你这是对你大哥不敬!”
“敬心,不表面。我敬是大哥,不是一匹畜生!”言战背着手,猎阳身边转了一圈,又看向那些纷纷下马而观男孩,“我言氏家族百年来行行英豪辈出,偏是到了你们这一辈,单知道坐吃山空!”
男孩们围着死去猎阳,和满脸、满手、半个身子都溅着鲜血言战,一时间,无人敢多说半个字。
“沉迷网络不学无术、打游戏打到破产、追小明星一准出人命、闹小绯闻搞到要自己家媒体公司给你擦屁股、搞|同|性恋搞到政府高官嫡子头上去了!和别家族结仇结仇、埋怨埋怨、交恶交恶,自己家生意不好好照看,跑去别人家地头上闯祸挨枪子儿!天生愚笨不可怕,没有天赋不可怕,怕得是你们心里生了荣华富贵蛆,今天不钻得你满身虫洞,大后天也叫你变成一摊子拾掇不起来屎!”
“啪”得一声,言战血淋淋左手一巴掌打一个高个儿男孩脸上,“吸|毒吸到我跟前来了!”
那男孩吓得倒地上,惨白脸上全是虚汗。
言赋听着言战字字句句都大为惊讶,言战从未他眼前说过这些,他不知道原来底下任何风吹草动,言战都知道这么清楚。
驯马师们正准备清理现场,言战压低语气道:“谁都不准动猎阳!我要让你们这些小子看看,一个养尊处优畜生,是怎么流血流到死!”
“你……言战……你……”三叔公大为恼火,言战骂得是小辈,却也是指桑骂槐,“你真是目无尊……”他刚说出口,又没敢再说下去,言战盯着他沧桑显眸子,笑道:“言家兴旺,人人有责。”
二叔公点点头,“老三,上马吧。”
“呵!”言战上了马,她马儿从猎阳尸体上奔跨过去,“熙和!”
言赋没回过神,听见言战叫自己名字,就抬起头来,言战坐马上冲他笑道:“上马!”
言赋上了马,绕着猎阳尸体走过去,言战摇摇头,盯着言赋道:“你路,走错了。”
“……”言赋又回到起点,他咬咬牙,从猎阳血染了半边草地尸体上飞跨过去!
“言忱是言忱,言熙和是言熙和,你父亲若世,也只会希望,你做言熙和,而不做第二个言忱,或第二个言战!”
“好!”真正跨过来,言赋觉得自己似是懂得了许多,无端生出了一股沸腾热血来。
“箭拿来!”言战冲驯马师说。
驯马师立刻拿来弓与箭,言战试了试,就瞄准了远处已经摆好箭靶,“噌!”一声,飞箭险险擦过言齐马头,直直窜到靶子上!
“吁!”言齐拉住缰绳,受惊马头开始打转,他看向从言战头发上滴到骑马装上鲜血,眼色不禁暗了暗,这时,言齐助理跑进马场,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驾!”言战用手背擦了擦脸上血,嘴角微微翘起来,喊道:“比箭开始!全都给我上马!”
——“言氏五矿跌了,你看,大为金控,真开始跌了,你看……”从珠宝鉴定机构回来路上,顾双城一言不发,两人坐车里,陆子曰倒是兴奋说不停,他指着盘面,“跌了,你看,你看呀!我是第一次收到内幕消息呢。”
“……”顾双城瞅了一眼,打趣道:“你看,我和言战一起多好,随便留心一下,你一天就能赚个几十万给你家果果买甜品。说不定我哪天吹个枕头风,言战就帮你一把,你眼睛一眨,就能夺回陆氏!报了你哥哥栽赃嫁祸之仇了呢。”
“别这么娘说话行不行?”陆子曰手指划了划,“哎哟,今天股市太热闹了。你瞧瞧,就我们这说话这几分钟,简直就是血流成河!”
——“今天真是见红了。”坐办公室内云中天看了两眼盘面,陈勉笑着说:“云总是了解言总脾气,锱铢必较。”
“她是见不得手底下受半点儿委屈,言齐这次恐怕得黑着一张脸过年了。”云中天笑着开口道。
陈勉手机响了,他立刻看了一眼收件箱,“云总,陈非刚发来短信,言总老家杀了一匹言忱爱马,当着三位叔公面儿,一刀下去。血流了……半个草地。”
“啪”云中天手中杯盏落地,他双眸一冷,“去通知我们言氏耳目!近日内,不可……有差池。”
“是!”
——“嘀嘀——”顾双城手机也响了,她收到了来自陈非一条彩信,一分钟小视频,镜头里言战血染大半张脸吓得顾双城浑身冷气蹭上来!
“双城!双城!”陆子曰连忙握住顾双城手臂,“双城!你怎么了!哭什么?……”
顾双城眨了眨眼睛,她张张嘴巴,看了一眼陆子曰,又连忙扫过彩信里后面一段文字,她觉得嗓子里哽成一片,陆子曰连忙给她灌了一口热水,又打开车窗,“你别急!”
“咳咳!”顾双城喝完水,咳嗽了几声,摇头道:“我没哭……混账!混账!回来我要收拾她!她以为自己现是一个人……胡闹!胡闹!……胡闹!”
“到底怎么了……言战出事了?”
“去你乌鸦嘴!我言战怎么可能出事!”顾双城吼道,她双手紧紧握住手机,“真是胡闹!”
陆子曰不敢多说了,顾双城脸上担心如滚热泉眼般涌动,陆子曰真怕烫伤自己一层皮。
过了一会儿,顾双城眉头皱紧从锦盒里拽出那条名叫项链,扔座椅上,撒气问道:“……言忱把这条项链放花瓶里干什么?养花吗!真晦气!”
“……你去你们家库房找记录,要不然,就直接问你太太。说不定,是言忱情人?”陆子曰轻声回答。
“你说什么?”
“反正,总不可能他自己戴,是他太太吗?”
“不可能。林喻生前讨厌红钻,言战喜欢绿钻,她首饰里,只有一对红钻耳坠,她都没拆过,现让我戴着。”
“那就是言忱情人吧?”
“老陈说,自从林喻过世之后,他没有一个正式情人是带回家,何况是书房内室。”
“这个项链应该是无意中被放进花瓶里?情人,只能带回家了,才有可能留下点蛛丝马迹。”陆子曰猜了半天,又说:“我和我父亲聊过言忱,连我父亲都说,言忱私生活很严谨。除了……”
“除了和言战?”
陆子曰没答话,车子缓慢行驶着,过了一个十字路口,他开口道:“反正鉴定完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和你说。”
“说吧。”
“果果进白山,是我哥哥陆万全安排。”
“什么?!”顾双城无法相信看向陆子曰,他又说:“她起初并不喜欢我,但是进白山之后,她不得不勾|引我。后来,就真喜欢上我了。前些日子她想要孩子,是想捆住我,她怕我终会查出来,陆万全手上有她母亲把柄。”
“你们……”
“我并没有告诉她,我知道这些。近,我们准备要孩子。”
顾双城拍了拍陆子曰肩膀,陆子曰摇摇头,“你知不知道,果果进白山,真正目是什么?”
“……什么。”
“毒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入秋后还没吃过甘蔗,那日傍晚,一车甘蔗停我们小区楼下,本想去买,可惜大姨妈来了,忌吃生冷,等大姨妈走了,甘蔗也走了。
我仍然记得,那是一卡车非常翠绿甘蔗,出奇鲜蓬勃,不像水果小摊上甘蔗,跟放了千年万年怨妇一样,卖甘蔗是一个光头大汉,圆脸,很像是偷了一卡车甘蔗游侠,那甘蔗青嫩哟,真是流口水。
多么美丽甘蔗啊。
过双节,朋友公司发了一箱苹果,我现天天帮着啃苹果,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可以无限制吃苹果,太幸福了。
我认为幸福一件事,就是忙碌生活中,一天能吃五种水果以上,啊,那才叫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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