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南下(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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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皓轩,这次书记南下你跟我一起去吧。”赵家老爷子赵继祖端坐在红木矮凳上,一手执白棋,沉思片刻,将白子放在棋盘上。

“爷爷,您已经多年没出京城了,是发生什么事了?”身着一套笔直□的绿军装,面色冷峻刚毅的英俊年轻男子闻言放下手指尖的黑子,抬头询问对面的白发苍苍但是精神饱满的老人。

“呵,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在这一亩三分地里窝了这么多年,也倦了,正好趁着书记南下视察也去看看。看看咱们的大好山河,名胜古迹,也瞧瞧改革开放后的新气象。要不再过个几年,就老胳膊老腿的挪不动了!”他这个孙子呦,冷得像冰块似的,跟爷爷说个话,那语气都好像往外砸冰块、吐冷,存心是看他老头子身体好故意找茬让他冻出个毛病来。

“爷爷……”赵皓轩显然无法相信自己爷爷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还记得他爷爷每年的干部待遇里是有到南方环境景色优美的地方旅游的,也不见得他爷爷有去出去过一回。

“唉,好好,我说实话还不成?皓轩,你也该休息休息了,别仗着年轻毁了自己的身子。爷爷同意你参加那次活动,不是为了你去拼命送命的。”赵老爷子无奈叹息,孙子太聪明,太成熟也不是好事。从他14岁以后就没见过一次笑脸的,思想成熟得像个大人,竟小小年纪就执意的到部队训练,参军。成年后更是常驻部队里面,轻易地不回家了。

“好,我知道了。”赵皓轩点头答应。

两个月前他顺利完成危险且困难的剿杀50个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的任务回来时的样子看来真的让家人担心了。

“额!?”赵老爷子睁开习惯眯着的眼睛,瞠目结舌,准备滔滔不绝的劝说加教训的话瞬间噎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他孙子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细想想,自从出院回家后,似乎……好像……皓轩还真没有提过早日回部队的事!

不过……唉,肋骨断了4根,腹部、肩部中了枪,左大腿动脉被砍了一刀造成大出血,最严重的算是子弹碎片击中颅骨,嵌入颅内,还有身上大大小小不下20处的伤……

当他和大儿子接到皓轩部队长官的电话赶去医院时见到的场景,连当年参加红军枪林弹雨中见惯生死奋勇杀敌,手上沾满了敌人鲜血的他,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浸透了绿军装的满身鲜血已经凝固,使整件衣服摸上去硬邦邦的。剥开衣服,大腿处深可见骨的刀伤还在滚滚的冒血。头上的伤更是导致孙子整整昏迷了两个多星期才醒来。那两个多星期里,他是彻底的吓怕了,没敢告诉儿媳妇,就害怕孙子再也醒不过来。毕竟那是自己最疼爱最予以期望的大孙子。年纪大了,心也就软多了。也许,这就是年轻时父母妻子儿女每次送别自己上战场打小鬼子时的心情吧,既支持又担心地想阻止。

“咳咳,你答应就好。其实吧,我也只是想去南边看望看望老朋友而已,顺便你也认认人。”赵老爷子想到回到家乡安度晚年的老战友,不由回想起年轻时候两人并肩作战、互相将后背交给对方的信任,不需言语就明其意的默契,以及同生共死沐血奋战的友情。因为种种的原因,他们都快40多年没见了,也不知怎么样了。

“嗯。”轻轻答了声,没再说话,静静地下起了棋。

这次他的伤势严重,至今还没好全,根本没法回部队训练。老爷子给他批了大半年的假用来养伤,和老爷子南下看老战友也好。

三月,草长莺飞,燕子回巢,春雨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屋檐上、田野里、树林子里,润泽着那一片大地。一夜之间,独立天地的洁白梨花竞相开放,应和着满山的粉色海潮,显得鹤立鸡群。一阵春风轻轻拂过,卷起粉中带白的彩带,迷乱了双眼。山脚的一丛黄色迎春花柔弱而坚韧,轻摇慢展娇嫩的身姿。间或的“布谷、布谷”直啼的布谷鸟从紫红艳丽的杜鹃花丛中飞了出来。

“春雨贵如油”,春雨一下,就预示着万物的破土生长,生命的重新轮回。农民们也走进了柴房里,检查整治起自己的看家物什——各色的农具。钝了的磨磨光,松了的敲打几下塞块小木板加加紧。再过半个月,可是得播种育苗了。

田里的事,这会儿还没那么忙,妇女们也不需要做什么。在自家的菜田里,播种好后一些爱吃又产量多的蔬菜,似乎就又闲了下来。

不,农村里的妇人哪里是闲得住的。这不,一个个提着竹篮子拿了把小锄头走上了竹山的小道。原来,一棵棵的雨后春笋都争相恐后的钻出了地面,向外娇羞地探着尖尖的小脑袋。

“囡囡,走,阿奶带你去挖春笋。现在的春笋最是鲜嫩。”方奶奶整了整刚换上的旧衣服,拿上竹篮子小锄头,向着前院喊道,“阿奶在门口等你,快点儿!”

“哎!马上来!”只见一个7、8岁的蓝衣小女孩应声从厨房里小跑出来,柔顺黑亮的羊角辫一甩一甩的上下跌动。弯弯的柳叶眉间带着一股子少有的英气,双眸明亮清澈闪烁着点点智慧,鼻梁挺直,唇不点而朱红,鼓鼓的双颊还遗留着些婴儿肥,使得绝美的容颜刹那间变得可爱萝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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