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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养伤。”也不正面回答祁覆的问题,罗以歌丢下这四个字就果断的走人关门。
推开危慕裳的病房门,罗以歌一进门就见危慕裳僵着腰在窗前活动着筋骨,一会儿拉手阔筋,一会儿抬腿压筋的。
“受着伤你就不能安分点?”看到危慕裳在那儿抬手拉腿动的起劲的模样,罗以歌就担心万一牵扯到伤口又裂开怎么办。
都那么大个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不让他放心。
“不拉一下筋骨浑身不舒服。”回头淡瞥了一眼罗以歌,危慕裳继续着吧她的拉筋事业。
说到底,这还不是罗以歌培养出来的,每天的训练量强度那么大,现在有时间能睡个好觉,舒坦舒坦了,结果劳累惯了的身体反倒养不起尊,处不起优来着的。
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睡了两天一夜,这已经够让她吃惊的了,简直一举超越了她十八年来的记录。
连腰上随便捅个骷髅都能睡个昏天暗地,受伤是借口,危慕裳为了安慰自己她真没这么弱,径自暗示自己说,肯定是基地里这一个月来的超强度训练导致的,否则以她的体质,怎么可能会弱到这种程度。
罗以歌走到危慕裳背后,避开她腰上的伤口双手搭在她肩膀不让她乱动,头一低就将下巴抵在了危慕裳头顶。
“慕儿,我得回基地了。”罗以歌深邃的眼眸微微暗淡下来,他已经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不可能陪着她把伤好了再回去。
把危慕裳留在医院罗以歌没有不放心,他只是想到自己得有段时间不能天天看到她就肉疼,还有,危慕裳她很放心,但罗以歌不放心祁覆。
几次三番都跟危慕裳纠缠在一起,罗以歌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安全,但现在祁覆跟危慕裳都还不能回基地,他既不能天天守着他们,也不能把他们其中一人调到别的医院去,最终他也只能无奈的留他们在军医院独处。
“嗯。”罗以歌一靠近危慕裳就警惕的看着窗外,大白天的要是被别人看到些什么不好的举动可不好,好在她的楼层高没人爬窗,对面病房也没看见有人。
她全身灵活的时候都奈何不了罗以歌,现在连腰都不敢动一下,危慕裳可不想跟罗以歌正面冲突。
“还没换药吧?”罗以歌说着就将危慕裳转过身往回拉。
“嗯?”危慕裳不解的看着罗以歌,拉她去哪儿。
将危慕裳按在床上坐好后,罗以歌侧做在她旁边,二话不说就伸手从下到上的去危慕裳的病服。
见罗以歌的手伸向自己胸口,危慕裳心中警铃大响,连忙抬手抓着他乱伸的魔爪。
“你想干嘛?”这是医院,军医院,人来人往的军医院,罗以歌还是一名军人,他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换药。”危慕裳警惕的声音取悦了罗以歌,他好笑的看着她,貌似某人的脑袋太黄了点。
“……”危慕裳赫然,不是她想要多想,而是罗以歌的前科太多,她不得不防。
“医院有护士帮我换药。”她不敢劳罗中校大人的大驾,再说了,罗以歌会帮人换药么。
“我不放心。”不理会危慕裳委婉的抗议,罗以歌径自转过她的背,掀起她的病服。
罗以歌强制性的转过危慕裳的背,危慕裳不从,但腰间传来细微的疼痛时,她就知趣的配合着罗以歌的转过身去。
虽然转过了身危慕裳却在心里瞪眼,医院有专业的护士帮她换药罗以歌都不放心,难道他这个外行人士帮她换药她能放心。
一掀开病服,危慕裳纤细的腰上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可左后腰上的血渍依然透过层层绷带露出头来。
雪白的肌肤与雪白的绷带相衬景,显得绷带上的那片红异常刺眼。
罗以歌眸光微暗,轻柔的拆着危慕裳腰上的绷带。
沉默的气氛又在两人身边围绕,危慕裳垂眸,眸光中罗以歌修长的手一遍遍的绕过她腹部解着绷带。
彻底解下缠缠绕绕的绷带后,雪白的肌肤赫然出现一个血洞般血肉外翻的伤口,伤口就像是强硬的在危慕裳腰上凿开一个洞一样,突厄的粘在上面。
罗以歌久久的看着那不大却异常狰狞的伤口,他的眸光很平静,深邃的眸平静的异常黝黑,黝黑的深不见底。
第一次,罗以歌第一次看到一个伤口会有心疼的感觉,以往即使自己身上有多严重的伤,他眼都不会眨一下。可现在看着这伤口,即使这伤并不在他身上,却比长在他身上还要让他疼。
“慕儿,是不是很疼?”不自觉的,罗以歌就这么轻轻柔柔的问出声来,仿佛大一点声就会惊着危慕裳般。
危慕裳垂下的眼捷微微颤动了一下,半响,她才嘴角淡淡一勾,淡声道:“不疼。”
也许疼,也许不疼,疼多了,麻木了,疼也变成不疼了。
不疼……
危慕裳的不疼二字听得罗以歌眸光微闪,疼,怎么会不疼呢,是他还不足以让她信任,还是她就是这么的隐忍,隐忍到他心疼。
消毒水涂抹在伤口上的刺痛感令危慕裳皱了皱眉,可也仅此而已,她俩哼都没哼一下。即使没回过头去看罗以歌,危慕裳也能感觉到罗以歌下手时的温柔。
小心翼翼,唯恐弄伤了她一样。
整个换药过程罗以歌都没有说话,细心的帮危慕裳缠好绷带后,罗以歌低下头轻轻的吻在了她的纤腰上。
危慕裳身上除了腰上的伤口比较厉害外,在崖壁的翻滚过程中,她的身体也有撞得密密麻麻的淤青,及划破的小小伤口。
感觉到两片微凉的唇吻在自己腰上,危慕裳身体颤了颤,黑瞳一闪后不自觉的瞥向门口,其实她还是介意的,最起码她无法在人前坦然的跟罗以歌做着亲密动作。
“你是军人。”纪律森严下的军人,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轻浮的动作才对。危慕裳垂着眸,不明天她跟罗以歌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般田地。
“也是你的男人。”轻拥着危慕裳在怀中,罗以歌从不隐瞒他对危慕裳的占有欲,也从不怕他跟她的地下情曝光。
“……”危慕裳不语,她从没承认过她是罗以歌的女人,或罗以歌是她的男人。
“好好养伤。”啄吻在危慕裳颈项,罗以歌便起身准备离开。
危慕裳眸光平静的目送着罗以歌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手搭在门把上临出门前,罗以歌突然回头,暧昧的朝危慕裳眨着眼:“慕儿,记得想我哦。”
“……”耳边听着罗以歌暧昧不已的嗓音,眼里看着罗以歌硬朗的脸上与之不符的调笑,危慕裳瞬间就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满意的看到危慕裳脸上无语又无奈的神情,罗以歌嘴角微勾的出了危慕裳病房。
罗以歌走后,危慕裳无聊的看了会儿电视,不是无聊的偶像剧就是广告,连连按着遥控器的她在转到某个台时突然就不按了。
某卫视正在播一则新闻,说S城的危氏集团又怎么怎么上了一个台阶,在S城商界的独霸地位怎么怎么稳固,画面里有一抹危慕裳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危元继被众星捧月的拥簇着走进危氏集团,旁边有无数的记者拿着话筒对着他,嘴里你一句我一言的大声提问着:
“危总裁,您这么年轻就取得如此辉煌的业绩,令危氏集团从此走上巅峰的舞台,请问您有什么感想?”
除了零星几道声音问着危元继的事业外,更多的,人们更感兴趣则是他的绯闻。
“危总裁,您是S城最具身价的钻石王老五,听说你并未有亲密的女性朋友?”
“危总裁,听说S城的上流社会流传着:您不爱女人的传说。请问这是真的么?”
“危总裁,据说有人目睹你前晚与一名男子单独吃饭近两个小时,请问他是谁?跟您又是什么关系?”
“危总裁,难道你真的如传言所说,不爱女人喜欢男人么?”
“……”
喋喋不休的记者们七嘴八舌的问着同一个人,就算被危元继的保镖阻拦着依旧不死心的死命往前挤。
无论那些拥堵的记者问再多的问题,危元继始终抿着嘴连眸也没抬一下瞅他们一眼,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丝毫不被所扰的自有保镖替他开路护航。
最后,记者们不甘的看着危元继越走越远的冰冷背影,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危慕裳平静的看着危元继生人勿进的背影,危氏的辉煌她不意外,危元继的冰冷她也不意外,危元继的被追捧她更不意外,让危慕裳意外挑眉的是:
她名义上的大哥,危元继,不爱女人?
喜欢男人?
看到这里危慕裳脑海中自动浮现出gay,出柜这样的词,她只讶异了一瞬也没什么了,再然后,她想到了她基本从不想起的危老爷子。
危老爷子膝下只有一子,此子有一儿一女外加她这个私生女一枚,唯一的孙子竟然喜欢男人,不知道老爷子知道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作何感想。
危慕裳也在心里嘘嘘,莫非危家的香火真要断了不成。
不过也不尽然,绯闻都不一定是真的,危元继若真喜欢男人,以他的脾性是绝不可能跟一个女人结婚生子的。
但就算如此,危家也还有一个危元溪,反正危家家世好,背景大,应该有不少青年才俊愿意倒插门的。
而她这个不受他们危家待见的私生女,别说危家不会赔本让她招婿了,就是让她招她也不可能招进危家去。
今天借着电视媒体危慕裳才终于想起危家来,否则她都快忘了在这世上,她还有一帮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又调了一下台,没看到有兴趣的节目危慕裳就关了电视,然后出门找祁覆去了,危慕裳郁闷的是,罗以歌忘记告诉她祁覆的去向就走了。
危慕裳刚走出病房张望一眼就看见一名男医生,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挺和蔼可亲的,危慕裳刚想问他知不知道祁覆在哪间病房的,结果那医生就主动跟危慕裳打招呼了。
“小慕裳,你想去哪儿?”乔诺堪还未走近就见危慕裳左右张望着不知道在找什么,遂上前问道。
小慕裳?
看着乔诺堪危慕裳错愕了一瞬,从没人这么叫过她。既然他认识她,应该也认识跟她一起进来的祁覆了。
“医生,你好。”危慕裳微微一笑向他点头致意,刚想问他祁覆在哪间病房就被他打断话语。
“不用那么客气,你直接叫我乔医生或者……诺医生,堪医生也行。”对着危慕裳,乔诺堪的笑容甚好,总之能让罗以歌另眼相看的人,他好生对待总是没错的。
诺医生……
堪医生……
危慕裳微抽了下嘴角,这医生也太自来熟了一点。
“乔医生,请问你知道跟我一起进来的那名战士,祁覆,他在哪间病房么?”自动忽略乔诺堪给出的后面两个称呼,危慕裳继续散发着她的友好态度。
“祁覆啊?诺……就在你隔壁。”乔诺堪手一伸指向危慕裳左边的哪间病房,乔诺堪纳闷,敢情罗以歌没跟她说。
危慕裳瞥一眼她隔壁房间的病房,心里汗哒哒,这么近早知道她就直接一间间找过去了。
“谢谢乔医生。”朝乔诺堪道完谢,危慕裳就转身走向祁覆的病房。
“不客气。”乔诺堪在深看了危慕裳的背影一眼后,才接着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危慕裳先在从房门上玻璃窗户向里看了一眼,看见祁覆靠坐在床上后,她才推门进去。
听见门口传来的声响,祁覆的视线从电视上的新闻中移了过去,见是危慕裳愣了一瞬,随后嗓音异常平缓的开口:“你来了。”
“嗯。”看到祁覆被包得只露出一张脸的严实脑袋,危慕裳心里有些沉闷,总觉得对不起祁覆。
要不是祁覆护着她,也许那绷带就该包在自己头上了,对祁覆几次三番的伸出援手,危慕裳说不上什么感觉,有感激,有愧疚。
危慕裳走到祁覆的床前,直着腰缓缓坐在凳子上,看了祁覆一眼后气氛异常的诡异。
同样话少的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不是有电视里传出的声音,这相对无语的气氛就更尴尬了。
同样是沉默,跟罗以歌在一起时的沉默,危慕裳觉得理所当然再正常不过了,跟祁覆之间的沉默却让危慕裳觉得尴尬。
“你感觉怎么样?”看着祁覆白花花的脑袋,危慕裳问着祁覆。
虽然他们两人可以算是相识多年了,但他们说过的话绝对没上过十句,两人又都属于沉默寡言型的人,这突如其来的面对面交流,还真有点不知如何开口。
“还好,没失忆。”除了疼跟晕祁覆没感觉到其他的不妥,说没失忆就是想让危慕裳知道,他很好,还跟以前一样,要她不用担心。
“嗯。”其实听到祁覆说自己没失忆,危慕裳感觉不太好受,如果祁覆真失忆了……
“谢谢。”认真的看着祁覆,危慕裳真诚的跟他道着谢,为他毫不犹豫的出手相救,为他在翻滚时护她周全的态度,虽然祁覆性格挺冷漠的,但危慕裳能感觉到他的善意。
“不客气。”与危慕裳真挚的黑瞳对视着,其实祁覆更想说的是,跟他她不需要客气,这些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为她做的,不管有什么后果,都不需要她来承担。
……
两人盯着电视又是一阵沉默后,祁覆看了一眼危慕裳始终直挺挺的腰,嗓音不冷不热道:“你腰上的伤没事吧?”
“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勾起一丝笑意,危慕裳无所谓道。
危慕裳觉得医生跟罗以歌都太大惊小怪了一点,她真只是一点皮外伤,只是伤口深了点而已,结果罗以歌听了医生的话死活不让她出院。
虽然危慕裳说没事还在对他微笑,但从她动都不怎么敢动一下的腰来看,祁覆怎么也不相信她会真只是一点皮外伤。
但危慕裳说没事,他也不可能强掀开人家衣服查看一番后对她说这不是皮外伤。
……
两人偶尔的交谈几句,更多的时候是在一起看电视里的新闻,气氛就这么诡异又正常的持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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