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梨花劫6:体温冰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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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然眼睛里流露出恨意,“而下达了这个命令的人,就是莫邪!”

“爸……”

心里还想替莫邪辩解,想要替他说,这也是迫不得已的情势。狼族有狼族的规矩,身为狼王,他必须要执行规矩,只有这样规矩分明,才能统御族人——可是再想到爸所受的苦,她又如何还能说得出来?

夏子然眼中泪光一闪,“……只因为,我爱上了你妈妈。只因为,我不接受族中的规定迎娶狼女,而爱上了普通的人类。只因为——我生下了你,同样不是狼的普通人类女孩儿。”

夏子然难过地摇头,“如果是我自己,怎么受罚都没关系,可是他们这样做,却也是害了你妈妈……”

听到妈妈,沫蝉的心狠狠地沉下去。

作为成年人,她明白爸的意思了。那一场手术,意味着妈在爸的身边守了20年的活寡;而爸每次外派任务都不拒绝,甚至像是主动在逃离妈——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场手术,那次刑罚!

不管莫邪当时的初衷有多么可以理解,可是毕竟遭受这些痛苦的,是她的生身父母啊!

沫蝉哭倒在地,向父亲双膝跪倒,“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夏子然摇头,“傻孩子,不是你的错,爸又怎么会让你代人受过?真正对不起我的人,是莫邪!”

夏子然凄然地笑,“明知道已经触怒了他们父子,可是我还是坚持带着你妈妈回到青岩去结婚。我就是想让他们看看,你妈妈是个多美好的女子。就算她是凡人,可是她给了我最美好的爱情。我想用这样美好的力量去打动他们……却不成想,到头来,他们还是间接伤害到了你的妈妈。”

夏子然深吸口气,“所以,孩子,对不起。我实在不能将你托付给那样的人……”

“爸!”

夏子然不再看向沫蝉,只抬眸望莫言,“如果你肯向我立誓,我便将沫蝉许配给你。”

“爸!——”沫蝉惨呼。

莫言则在幽深夜色里勾起血红唇角,在夏子然面前单膝跪地,“六叔,我发誓。”

“爸!!”沫蝉大哭,挣脱不开莫言的手腕,便拼了命向他手腕咬下去!

就在此时,窗外忽然风声大作,有莫名的白色羽毛宛如雪花漫天飞舞。

又或者说,那些原本就是巨大的雪花。形如飞羽罢了。

却有一大团白雪不顾一切地撞向窗玻璃,呼啦啦、呼啦啦,还夹杂着人声的咒骂,“该死的,我非撞碎你不可!让老子进去,老子要进去!”

沫蝉霍地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漫天飞雪里,那白羽红嘴的家伙,“……二货?”

“你闭嘴,闭嘴!”二货一边拼命撞着玻璃,一边还没忘了耍横。

只是好可惜,现在的窗子都是双层真空玻璃,以它那小体格,撞碎玻璃谈何容易?

沫蝉不顾一切,伸手过去扯开窗子。

外头的冷气和雪花,随着冷风一下子都冲进来。二货拍着翅膀喘着粗气也飞进来。

莫言咬牙,伸手要去捉。

二货拍着翅膀灵活避开,生气活现地冲莫言喊,“你抓不着,抓不着。气死你,气死你!”

莫言恨得嘶吼。

可惜,狼速度再快,也只能在地上跑;吸血鬼再快,也同样不会飞上天。莫言再生气,却拿二货没有办法。

二货拍着翅膀朝沫蝉眨眼,“主人来啦,主人来啦!”

房门无声打开。仿佛从天心降下一片宁静月色。

白衣的男子静静立在那里。房间中的人,却没人知道他是何时来的。

以沫蝉和莫言的听力,竟然全都没能听见!看见莫言,莫子然和莫言全都悚然一惊。

沫蝉则终于放心地缓缓笑开,朝着他梦呓般呼唤,“小邪。”

“嗯。”他朝她含笑点头,“我来了。”

“这是我的家……”夏子然还想以主人的身份逐客。

莫邪原本含笑凝着他,忽地骤然转头过去,双眼一片冷酷冰蓝!

连沫蝉都没看清,他是怎么猛地飞身扑了过去,然后就将夏子然控制在床.上!而他单手扼住莫子然的喉,狼牙森森。

“小邪,他是我爸!”沫蝉惊得心魂俱裂。

莫邪小心调整呼吸,缓缓收回狼牙,却没放开手。他的声音也放柔了下来,紧紧凝着夏子然,“六叔,下雪了,你看这漫天飞扬的雪花,一片,又一片。你觉得很累,眼皮沉沉。然后你放松了下来,你困了,你,睡了……”

他的嗓音仿佛有魔力,夏子然果然循着他的声音,一点点放松了手臂。

等莫邪声音停下,夏子然竟然真的睡着了。

莫言更紧张起来,用力箍紧沫蝉。

莫邪帮夏子然盖好被子,甚至还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才缓缓转过身来。

白衣如玉,容颜如玉。

“你也想催眠我么?”莫言嘶吼。

沫蝉也惊问,“你会催眠?”

心下霍地了然。莫言会改变人的梦境,那么莫邪自然也会与此相关的异术才对。此时终于弄清楚,原来是催眠。

“你想试试看么?”莫邪竟然清风明月地笑了,“莫言,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试试看的,你想知道,我究竟有没有能力催眠了你。”

莫言咬牙,“不,不是现在。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睡。”

莫言嘶吼,“族人有传说,说你的催眠不只是让人入睡,你还会将人困在他自己的梦境里,让他永远也再醒不过来!所以青岩没有监狱,所有犯了重罪的人,都被你给囚禁在他们自己的梦里,让他们再也走不出来!”

“哦,原来你都知道。”莫邪笑了,淡淡地拂过衣角,掸掉尘埃。

“这是惩罚罪人的法子,莫言,如果你不曾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那我便不会使出这个法子。”莫邪好脾气地望着莫言,目光温柔,笑意如花,“犯罪还是不犯罪,都在你自己的选择。莫言,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再静静凝望沫蝉,“折腾了大半夜,她累了。她现在身上很疼,也很困。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喝杯热牛奶,睡个好觉。”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嗓音柔软缓慢得就像是母亲对着婴儿。

沫蝉的泪不可自制地涌出来。

莫邪静静凝望莫言,“莫言,如果你真的爱她,你知道该怎么做。放开她,不要让她为难,不要让她疼痛。让她好好地休息。”

“而你对我的仇,我们两个人出去,单独来谈。”

“莫邪你给我闭嘴!”沫蝉却忽地吼出来,“你们两个出去拼命,却让我自己睡觉,嗯?”

“我不要,告诉你我不要!你们要是想掐,就在这儿掐!我身上这点疼,我特么根本就不在乎。别当我是软弱不中用的女生,我可不是!所以听好了我的话:我不要睡,我不要休息,我要眼睁睁地看好你们两个狼崽子!”

沫蝉伸脚踹开莫言的手,“要对掐,嗯?好,来,你们掐,就在我眼前掐!掐死一个少一个,你们俩同归于尽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掉一滴眼泪!”

沫蝉的指甲都抠进自己掌心的皮肉里去,“我只会为青岩的狼族一哭。哭青岩狼族怎么进化到如今这个时代,却诞生了你们两个!还身为年轻一辈里的一号和二号公狼?哈——你们还真不配!”

沫蝉的反应,让莫言一怔。莫邪却只是笑着倾听。仿佛她不是在骂他们,反倒是在说着这个世界上最为悦耳动听的情话。

他一个字都不想错过,他全都听进心里去。

莫言挣扎着喘息,指着沫蝉朝向莫邪,“总之,我要她!”

“哦。”莫邪轻轻耸肩,“那先,拿走我的命吧。”

“不过我还要提醒你,这样厉害的女人,就算你有能耐先杀死我,也未必有能力征服她——更何况,你要杀死我,你自己也要耗费几乎全部的命力。而到时奄奄一息的你,又那什么来征服这个坏脾气的女人?”

莫言仿佛有点晕。

莫邪笑得更灿烂,“我从前也是错了——他不是我的,他更不是你的;她是她自己的。”

“至于她站在谁的身边,那只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谁强迫她的。所以,你能不能要的起她,决定权不在六叔,甚至不在我——只在她自己。”

莫邪温柔转眸,凝望沫蝉,“告诉我,你爱的是谁?你想要,跟谁走?”

沫蝉觑准莫言眼珠微微停滞的空当,出其不意出拳,猛击向莫言颈侧动脉!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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