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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连连摇头,邱艳一番话非但没有帮他们,只会叫沈聪更来气,果然,随着邱艳的话落下,沈聪慢条斯理的挥了挥手里的扫帚,跃跃欲试的想要打人,“成啊,我媳妇挺着大肚子,你们好意思去屋里坐?”

几个大男人被沈聪训斥得无所适从,手都不知往哪儿搁,邱艳略微埋怨的瞪着沈聪,他们过来帮忙修葺屋顶算是情分了,来者是客,哪有像沈聪那般待客的道理。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刀疤胆子大,快速上前夺过沈聪手里的扫帚,扯着嘴角道,“扫地的事情我和杉子他们来,你去灶房帮嫂子弄饭......”话没说完,遭来沈聪一记冷眼,刀疤挑眉微笑,他们常年在外边要债,哪管过灶房的事情,生火还成,做其他多是帮倒忙,去了也是给邱艳添乱,沈聪不会做饭他是清楚的,故意挑衅沈聪呢。

其他人多少清楚些,跟着附和,甚至弯起唇角笑了出来,不过,他们不敢闲着,打水擦桌子的擦桌子,扫灰尘的扫灰尘,手脚麻利,生怕沈聪又训斥他们似的。

沈聪嘴里轻哼声,洗手进了灶房,裴征站在灶台前揉面,沈芸诺坐在凳子上生火,他眼带询问,“我做什么?”

邱艳失笑,指着箩筐里的碗筷,没个好气道,“你去外边把碗筷洗出来,待会要用,还有角落里的野菜也洗干净了。”

野菜上有虫,洗菜的时候不仔细发现不了,沈聪五大三粗,哪是做细致活的样子?瞅了眼角落里不起眼的野菜,不经意的问道,“你和阿诺也要吃?”

邱艳不解的看他一眼,沈聪顿了顿,去墙角,将野菜放在箩筐走了出去,“成,我现在就洗。”沈聪抱着箩筐出门,不时和屋里的人说话,提醒他们动作轻点,别把东西弄坏了,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邱艳笑着摇头,收回目光,继续做手里的事儿。

她没明白沈聪问话的意思,吃饭时,沈聪拦着她和沈芸诺,不肯她们夹菜,邱艳心生疑惑,待听说刀疤惊呼声说碗里有虫她才反应过来,斜倪着眼,水波潋滟的望着沈聪,菜洗得不干净,里边有虫子,沈聪洗菜前就知晓有这事儿,才故意问她和沈芸诺的。

对邱艳的目光视而不见,沈聪面不改色,自己夹了一块子野菜放进嘴里,边吃边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虫也是肉,想咱往常去远点的村子要债,吃不上饭不说,连根青草都吃不着,有个虫吃,算不错了,虫吃菜,你吃虫,也算报仇了,赶紧吃,野菜泡在面碗里,味道香着呢。”

吃野菜遇着虫子的情况多,邱艳并非不能接受,只是听沈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嘴里一阵恶心,偏饭桌上,一群人觉得沈聪说得对,都大口大口吃菜,谈笑风生,邱艳更是一阵反胃,草草吃几口没了食欲,搁筷下了桌。

邱艳顺着走廊来回走,家里事情少,平日无事可做,沈芸诺说走动有助于生产,她觉得也是,村子里怀孕干活的人多,生产时候受大罪的多是怀孕好吃懒做之人,沈芸诺婆家二嫂刘花儿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听说生孩子那会去了半条命,惊心动魄,她心里害怕,沈芸诺不会害她,听沈芸诺的话没错。

堂屋里声音突然大了,邱艳站在门口,听他们说的好像是赌场的事情,顺意赌场如今算是安生下来,不怕再起什么幺蛾子,她在家也不必担心有仇人上门,整日提心吊胆的。

裴征饭量小,沈聪劝着给他添了碗饭,锅里做了饭以及一大锅面条,人多,大家有吃有说,裴征难得没有拒绝,刀疤看裴征身量高,有心让裴征去赌场帮忙,为赌场办事名声不好,可挣的银钱多,外人不清楚,他们常年在赌场是明白的,尤其,在赌场待久了,不想回家种地和村里一群长舌妇打交道,整日叽叽歪歪没完没了。

趁裴征去灶房添饭,刀疤向沈聪说了自己的意思,“今年场子里的活儿兄弟们撑着,咬咬牙就过年了,明年却是不成,我看他挺好的,有你照着,场子里的人不敢给他脸色看,不如让他来赌场做工?”

“裴征在兴水村,那边风气如何你们该有所耳闻,赌场不适合他。”沈聪握着筷子,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刀疤想想也是,兴水村靠着上水村,不如上水村的人有钱,风气上或多或少学了上水村的人做派,注重名声,整日将孝顺仁义挂在嘴边,刀疤最是讨厌那种人,人穷有志气没错,若为了那股志气不顾田地的活儿,好吃懒做,就是不对了,走的村子多了,他觉得青禾村的风气最好,人有穷有富可大家从不坐以待毙,一天到晚都在田地忙活,不像杏山村的人,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在杏树下东家长西家短的,兴水村的人也多为好吃懒做的,裴征如果去赌场,兴水村人的唾沫约莫就能把他淹死,想想还是算了,转而问起沈聪赌场招人的事儿,“十里八村的人多,咱得擦亮眼睛好好找,别招些胳膊肘往外拐的人进来才好。”

场子里出了骆驼这种心怀不轨之人,刀疤义愤填膺,骆驼来赌场,大家掏心掏肺的对他,结果,一众人差点死在他手里,狼心狗肺的东西,想起骆驼,刀疤仍气愤难平,“最近兄弟们将镇上找遍了也没见着骆驼,村子里也没听说有他的踪影,也不知他藏去哪儿了,有朝一日他落到我手里,看我不弄死他。”

说起这个,沈聪也敛下眉目,沉思道,“他不走远总能找到他的,你别担心,让兄弟们多个心眼,多打听打听骆驼的去处。”

“我整天盯着呢,卫洪如今犹如丧家之犬,掀不起什么风浪,卫家前几日分了家,卫洪几乎是被卫家撵出来的,他连个栖息的地儿都没有,要知道,我娘死的时候还留了几间屋子,哪怕有朝一日我在赌场混不下去了,回到村里也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他卫洪可是要啥没啥,只能靠偷盗过日子了。”说起卫洪的处境,刀疤咧着嘴哈哈大笑,很早的时候,清水镇三家赌场,互不相让,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情,从他们灭了顺心赌场,卫洪带着顺风赌场一帮人耀武扬威,摩拳擦掌的滋事,有今天,皆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堂屋人多,沈芸诺在她自己屋里吃饭,刀疤说赌场的事情不用压抑自己的声音,嗓门大,声音粗噶,说到后边,忍不住爽朗大笑,脸上的疤痕随着嘴角抽动,一下一下抽搐,沈聪夹了一筷子野菜放他碗里,“别笑了,瞧把杉子他们吓的......”

李杉叫苦不迭,他见惯了刀疤笑,哪会被他脸上的疤痕吓着,可沈聪提起他,他不得不背下这口黑锅,抬起头,讨好的笑道,“刀大哥,咱先吃饭,下午还得继续要债呢,今年能过得丰盛的年了。”

刀疤顺手把手里的筷子扔过去,李杉侧头躲开,刀疤嚷嚷着站起来作势要打人,场面一下热闹起来,沈聪继续吃碗里的面条,眉眼含笑。

他们动静大,邱艳转去了沈芸诺屋里,见沈芸诺正收拾包袱,想来是下午要回了,她上前帮忙,温声道,“下午让裴征去租辆牛车过来,冰天雪地的路不好走,离得又远,别累着自己了。”

沈芸诺没留意屋里多了个人,吓得身子一颤,转头看是邱艳,紧绷的神色才舒展开来,盈盈回道,“我清楚的,嫂子不用担心,这次回家,估计要年前再过来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明年你生孩子那会,我回来照顾你坐月子。”

邱艳替她整理床上的衣衫,失笑道,“明年你的肚子大了,哪能照顾我,家里有你哥呢,别担心,你娘不是省油的灯,万事小心些,关起门过自己的生活,缺什么和我说,家里都有呢。”沈芸诺面色红润,眉梢洋溢着温暖,邱艳叹了口气,裴家人多,她说得再多都没用,关键还得靠裴征护着沈芸诺才行。

沈芸诺收拾好衣衫,和邱艳坐在凳子上说话,待堂屋的闹声小了,邱艳捧着碗出去,院子里站着好几个汉子,其余的人在灶房说话,裴征走过来,接过沈芸诺手里的碗筷,道,“灶房有人洗碗,我拿去灶房,你和嫂子回屋坐会儿。”

他看得出来,沈芸诺在沈家日子过得不错,脸颊红润,身子丰腴不少,心里由衷感谢邱艳,“阿诺这些日子多亏了嫂子照顾......”

邱艳摇头道,“阿诺是沈家的闺女,我待她好乃情理之中,回到家里,你可得好好养着她,别让她又瘦回去了。”

裴征眼神微诧,看向沈芸诺,他走的时候交代过宋氏好好待沈芸诺,他娘就差没指着点发誓了,他以为沈芸诺在家日子过得不错,听邱艳的话,中间估计发生了什么他不知晓的事儿,想到这个,他目光一暗,掷地有声道,“我会的。”

韩梅和刘花儿嫁到裴家怀孕那会过的什么日子他看在眼里,裴征想,即使他不受宠,宋氏一颗心也不会偏得太厉害,怕是他想错了宋氏的为人,她心里只有自己和大房,哪会待沈芸诺好。

灶房有人帮忙,邱艳和沈芸诺回屋里继续说话,这些日子,两人做了不少衣衫,邱艳替沈芸诺整理几身出来,担心沈芸诺拒绝,先解释道,“裴家什么情形你也明白,要你婆婆找大房二房孩子不穿的衣衫出来估计难上加难,你自己准备些,这么多衣服我留着孩子也穿不过来,你带些回去。”

算起来,沈芸诺明年五月生孩子,薄的衣衫她挑了四身,还有两身稍微大的厚衣服,又给沈芸诺拿了些布料,其实,沈芸诺在家里日子过得不错,沈聪虽然常年不在家,从未短过沈芸诺吃穿,从沈芸诺身上的衣服就看得出来。

裴征租了辆牛车,背上的背篓里,有吃的,有穿的,裴征给沈芸诺装的是糕点,刀疤他们送的年礼,还有两只鸡,特意叮嘱裴征道,“阿诺怀着身子,正是补身子的时候,你家里人多,别他们一开口,你和阿诺就傻傻的把东西交出去。”

裴征紧了紧背篓的绳子,郑重其事道,“三哥放心,我知晓怎么做。”

稀薄的光透过朦胧的云雾,洒下片温暖,邱艳往外罩了件袄子,和沈聪一起送沈芸诺和裴征出门,走在前边的刀疤转过身,瞥了眼裴征,拍着胸腹道,“之后我们要去兴水村收债,阿诺妹子,谁要是欺负你,你和我说声,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沈芸诺抬起头,闪动的星眸有一丝害怕,却又认真的点了点头,声音软软的,“谢谢了。”

“谢什么,村子里仗势欺人的人多,不收拾他们一回,他们会以为自己能干上了天。”说完这句,刀疤继续往前,抬手搂过李杉肩头,笑着打趣道,“杉子,听说你家里的媳妇也是个凶狠的,什么时候你受不了,让兄弟们给你壮胆,一个娘们,保管收拾得她服帖帖,不敢吭声。”

“刀大哥,你就放过我吧,我家那口子娘家没人了,打起人可是真拼命,没看我娘都不敢招惹他,叫你们过去,不是把你们往火坑推吗?”谈及家里的媳妇,李杉愁眉不展,他媳妇若有邱艳和沈芸诺一半的乖巧温顺,他也会多抽时间回去陪陪她,偏生,那是个不省事的。

地上结了冰,裴征小心翼翼的扶着沈芸诺,待上了牛车,和大家挥手别过,刀疤转身朝沈聪道,“小嫂子肚子大了,最近没什么大事,你在家陪着小嫂子,过两日封山,咱也不去赌场了,收完手里的债务安安心心准备过年。”

“用不着,我和你们一块,今年债务多,别过年那天兄弟们都没忙完。”邱艳一个人在家该是没有问题的,“你们等我会,我把艳儿送回家就出来。”

邱艳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由沈聪扶着她往回走,路上,问起骆驼的事儿,“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见了,不会躲在哪儿等着报复咱吧,你在外边警醒些。”

“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别担心,会找到他的,我还有账要和他算。”屋顶换下来的茅草堆在屋后,被雨雪浸湿,只有等明年天暖和抱出来晒晒才能做柴烧,“你在家里记得关门,我盯着刀疤他们,早点完成手头的事情,回家和你过年。”

今年家里只有两人过年,沈聪要早日把处理好事情,陪邱艳扫屋子,晒棉被,做豆腐,为了这个原因,才拒绝了刀疤,他在旁边提点着,办事速度快,否则,总不能过年一帮人手里头还有债务没收回来吧。

家里又剩下邱艳一个人,邱艳回屋转了圈,堂屋还烧着炕,她将里边的柴取出来,去灶房整理刀疤他们中午洗出来的碗筷,家里人少,碗柜的碗筷多了看着累人,她一一装进箩筐堆好。收债的事情她知之甚少,见沈聪当日去二房凶狠至极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孩子的衣衫准备齐全,她给邱老爹和沈聪做两双鞋子,邱老爹不缺衣服,脚上的鞋子磨损得厉害,沈聪整日风里来雪里去,脚上的鞋子还是沈芸诺出嫁前替他做的,抬了根椅子放在院子,晒着太阳,慢慢穿针引线。

下午,沈聪回来得早,明晃晃的太阳挂在西边山头,沈聪眉梢带着些许暖意,邱艳仰头,看向西边的太阳,“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下午那些人配合,得了银子不回家做什么?”视线落在凳子边的针线篮子上,立即蹙起了眉头,“做了一下午的针线?”

“没,也就一会儿的时间。”她知晓沈聪不喜欢她做针线,说做针线伤眼睛,话刚说完,手便裹紧一双粗糙的大手里,沈聪身上带着外边冷气,一双手却十分暖和,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眼神含怒的倪着她,邱艳心虚,目光微闪,顿道,“搬出来没多久,阿诺说晒太阳对肚子里的孩子好,快进屋吧。”

沈聪本想呵斥两句,但看她低眉顺耳,眉眼温和,又忍住了。

两天后,封了山,村子里的人去外边做工的都回来,杏树下愈发热闹了,雪一日比一日大,听路过的人说有几户人家的屋顶被雪弄压塌了,邱艳担心起沈芸诺来,裴家人多,和沈聪说起这事儿,问道,“用不用去裴家瞅瞅,阿诺怀着身子,出了事可怎么办?”

“裴征在家,不会让阿诺受欺负的,你放心就是了。”

“我不是不放心,阿诺的性子你也明白,出了事儿也不会和我说,走的时候我给她银子也不要,她性子倔得很。”沈芸诺在裴家过得不尽如意,从那日宋氏待儿媳的态度就看得出来,刘花儿为裴家生了个儿子,宋氏丝毫不给面子骂骂咧咧的,沈芸诺性子唯唯诺诺,估计更难讨宋氏欢心。

沈聪从外边捎回来两只鸡,收债的时候那家人送的,邱艳怀着身孕,什么好东西,大家都先想着邱艳,想了想,沈聪道,“过两日我去兴水村看看,你别胡思乱想,夜里睡不着,对孩子不好。”

邱艳辗转难眠,他问,她什么都不肯说,沈聪暗道,如果是挂念沈芸诺,他去一趟兴水村就是了,正好明后那天去那边的村子要债,去兴水村也是顺路的事情。

邱艳点头,夜里,她仍翻来覆去睡不着,沈聪点燃灯,看她缩着身子,心思不宁,像有什么烦心事,沈聪问道,“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邱艳摇头,手挡着自己眼睛,“没什么,明日你还要出门做事,熄灯睡觉吧。”

沈聪拿开她眼睛上的手,顺势扶着她坐起身,手沿着她眉梢,细细抚平她眉间的褶皱,怕吓着她,压低了声音道,“怎么了,和我说说。”

邱艳心思恍惚,怔怔的抬起眉,目光空洞的落在沈聪深邃的五官上,怔忡道,“聪子......”

“怎么了?”

邱艳动了动唇,舌头打结,沈芸诺想生个闺女,她想要个儿子,她记得沈聪说过,他也是想要个儿子的,沈芸诺回家后,她心里总不上不下,甚至梦见床前多了个婴孩,白皙的皮肤,咧着嘴喊她娘,发髻上插着花,是女儿不是儿子,她心里害怕。

沈聪以为她不舒服,拉过她身子,额头对额头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没发烧,“怎么了?”

邱艳摇头,“没什么,睡吧。”十月怀胎,是儿是女她都该欣然接受,可若是个女儿,沈聪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如何是好,拽着被子,脸微微发白,不敢和沈聪对视,“聪子,明日我想回青禾村看看我爹。”

“好。”沈聪扶着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跟着躺下,并未熄灯,侧过身,她肚子大了,沈聪不能像往常搂着她睡,担心伤到她的肚子,手轻轻在她肚子上揉了下,“闭上眼,我陪着你,别害怕。”

邱艳听话的阖上眼,修长的睫毛在脸上投注下一圈黑影,沈聪侧过身,手滑至她脸颊,一眨不眨。

翌日一早,天又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沈聪劝邱艳,“下着雪,不如等过两日雪停了我陪你回去。”今年的雪比往年要凶猛,村子里又几户人家的屋顶被压垮还伤着了人,沈聪穿上衣衫,瞅着外边的天色道,“我先去兴水村看看阿诺,随后去青禾村看看爹。”

裴家人多,屋顶上的雪不费事,邱老爹一个人,即使爬上屋顶没人帮忙扶着梯子,他想,邱艳该是担心邱老爹,夜里才睡不着的,念及此,缓缓道,“待债收得差不多了,我和你一起回青禾村住几天,顺便将年礼给爹捎去。”

他的领子往里翻着,邱艳走上前,让他蹲下身,细细替他整理衣领,“不着急,你忙完赌场的事情再说。”

送沈聪出门,刚转回来,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邱艳以为是沈聪去而复返,道,“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

门外静悄悄的,邱艳的手放在门闩上,顿了顿,多了个心眼,“聪子,是你吗?”

外边没人答复,邱艳心生恐惧,只听一声大过一声的敲门声响起,“老三媳妇,给我开门,我找你有话说。”罗氏瑟缩着脖子,双手环在胸前,外边风大,吹得她身子止不住的战栗,声音哆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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