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歌舞酒兴(1 / 2)
老侯爷摆出低姿态,学兵如何敢给坏脸色,仇教练一声令下,骑兵队齐刷刷致以军礼。
燕侯爷双脚叭地一声双脚并拢站直身子,回礼标准利落。
“好,标营新一巡,有股新气象,哈哈哈,走,寻常家宴没那么多礼节,大块肉大碗酒,管够。”
老侯爷当先带路,一路说笑不停,绝口不提方才的误会,爽朗的性格感染了尚且拘束的学兵,待宾主在点将台炭火架旁坐好,早有燕家子弟恭敬斟酒,盛情难却每人饮过几杯,让烈酒刺激得兴奋起来,火堆旁已有人和燕家儿郎称兄道弟。
一方刻意结交,一方受宠若惊,双方年纪相仿,又都是习武之人,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加上酒助英雄胆,点将台旁哪有以前的压抑,年轻人的哄闹声一浪高过一浪。
“大雪连天,又值长假,有酒有肉,一醉方休。哈哈哈,燕侯府有的是精舍,谁要敢客气,老头我亲自找他拼酒。”
仇教练尚来不及接话,燕子飞提俩酒坛过来,脱手就将一坛酒扔给他,举起酒坛低笑道:“趁老头高兴,我偷来的藏酒,六十年女儿红。”再看其他军官,让燕子清几人缠住,丢下大碗抱着坛子正争酒场胜负。
“那就叨扰了,哈哈,拼个输赢。”仇教练也非拘礼之人,情知燕候有意化解危机,乐得成人之美,一掌拍开酒坛泥封,提起坛子仰头灌了一气,燕子飞大声叫好,照样举坛牛饮,喝罢酒悄声道谢:“仇兄,这次可帮了我大忙,哈哈哈,日后必有所报。”
仇教练不知何时帮过他,一时有些茫然,燕子飞一语道破天机:“侯门恩怨,呵呵,学兵一闹,老头大发雷霆,结果让我地位更加牢靠,此情燕子飞铭记。”
“无心之举,仇某不敢居功,倒是燕兄这朋友,我交定了。”仇教练有意避开侯门恩怨纷争,举起酒坛邀请:“我可有言在先,那些小子不大会喝酒,喝多了耍酒疯我可不管。”
“哈哈哈,我燕侯府可是美女如云,耍酒疯好啊,说不定能成就几桩美满姻缘。闲话少说,喝酒!”
似乎在佐证燕子飞所言非虚,话过不久就听点将台上琴音缭绕笛声清越,将沉迷在酒乡的众人惊醒,纷纷罢酒仰头听曲观舞。
锦衣随娇躯旋转,彩带迎风飘荡,几十名少女边歌边舞,曼妙的身姿在纷飞的雪花中穿梭,如一朵朵盛开的冰莲花,吸引着年轻的学兵,一个个脸色通红目光左右扫视犹疑不定,乱花迷人眼,美女如云雪幕朦胧,近在眼前却犹如远在天涯,更增添无穷遐想。
点将台石桌横置瑶琴,妙龄女子红发带淡青裙,玉指纷飞琴弦颤动,琴音如风拂过清河舒缓柔和,一缕缕春意迎面袭来,清新中带着调皮。让烈酒刺激得过度兴奋的学兵们,炽热的目光随着琴音回归平静。继而笛声激越,吹笛的少女白衣白裙似乎是白雪幻化,樱唇噏动笛音如百鸟鸣叫,打破瑶琴营造出的清晨宁静,苏醒的鸟雀们放开歌喉,迎着曙光朝拜神鸟凤凰。
美女如画中仙子,清音如天上神曲,一张瑶琴一枝玉笛,四周数十名少女轻歌曼舞各展风姿,犹自遮不住琴音笛声,掩不去抚琴姑娘的绝世荣华,吹笛少女的脱尘气质,反将她们衬托得犹如百花丛中的红牡丹白玉莲,说不尽的风流,道不明的曼妙。
点将台前再无吵闹声,众人心神随笛音琴曲变换,暖春的风,炎夏的雨,秋季的落叶,冬日的飞雪,清音流进心田,四季景色在脑海浮现,这一刻那弹琴吹笛的女子成了主宰。
当琴音淡去,笛声消逝,众人良久方才轰然叫好,谁料喝彩声正自四起,吹笛少女怀中多了把竖琴,玉指划过琴弦,金戈铁马,流血厮杀,无尽的杀意向四方蔓延,学兵不知不觉中握紧拳头,再看那弹琴少女,就像是面对千军万马,有人神志不由模糊,就在即将沉沦时石桌上瑶琴突兀弹起,短促的琴音扰乱了竖琴的杀伐之声,少女扬眉放缓手指节奏,众人就觉得如同从十面埋伏中冲出重围。
姑娘抱琴离去,少女手握长笛走下点将台,醒过来的众人来不及为精彩的演奏再次喝彩,就见少女已站在一堆篝火旁,玉笛横放在胸前,略微躬身行礼,她面前的青年满脸局促,倒是一个精致的女子含笑俏立显得波澜不惊。
高垣有苦自己知,随意在篝火旁坐下,一杯酒来不及品尝,先是梅英紧挨他坐下,说什么酒能乱性不喝为好,变着法子阻止他举杯。不久燕老侯爷踱了过来,也在这堆炭火前落座,奇怪地没有劝他喝酒,反而不住割肉请客,说是军中儿郎,能吃才能干,美酒虽好,远不如烤肉实惠。
当众人沉侵在琴音笛声中,为清曲绝色倾倒时,高垣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趁梅英不注意才偷喝了几碗酒,不亏是燕侯府的佳酿,这滋味远较当年喝的女儿红好,谁料酒尚未尽兴,台上歌舞停歇,少女端直走到身前,忙礼貌地起身相迎,却不知该如何称呼,一时无比尴尬。
“笛声清越,一曲百鸟朝凤,令人重归森林怀抱,神鸟凤凰,王者风范恰似小姐,奈何弃笛换琴,十面埋伏,杀人于无形。”
梅英炼气多年,发觉激越的琴音夺人心神,忙凝神聚气抱元归一,守住心中那一份清明不失,饶是如此也有大半心神沉入琴曲,听完一曲十面埋伏,感觉全身力气流失大半,那些未曾炼气的同伴更是不堪,仅能勉强保持最后一丝神志,没有在琴音中陷入昏迷,这还要多感谢那姑娘适时打扰,要不是她有意扰乱,恐怕骑兵队大多数人不等琴曲演奏完,就要躺在火堆旁昏昏入睡,那可就真的威风扫地。
“呵呵,姐姐说得好可怕,什么杀人于无形,琴音不过是外力,若非心中存有杀念,岂会让琴音勾动心神。”
玉笛少女更不狡辩,坦率承认琴曲能无形中夺人心神,却将原因归结到众人心志不坚,理由虽牵强,梅英也是聪明人,炼气士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在寻常人前不道破对方底细,当下再不多言,静观她找高垣有何说词。
九岁就独自一人在山林中砍柴打猎,见惯了毒虫猛兽,多少次重伤昏迷,醒来却躺在残兵院床上,暗中尾随的爷爷,在最后的反抗力量不丧失前都不会现身,高垣虽觉得琴音有些古怪,可也没往心里去,听过少女狡辩,反觉得她说词不无道理。
“人家抚琴弹曲,我们喝酒吃肉,彼此两不相干,说不上有何杀机。”
梅英差点气坏肺,彼此两不相干,你看看那些伙伴,如今还神色萎靡,索性坐回锦墩,看两人能折腾起什么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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