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人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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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雨时的父亲是“独步王”亡故多年的远房堂弟和曾经的得力助手,她是双胞胎的堂姐和最亲密的朋友,但这些都不能挽救她的性命,在王主的命令中,她和一名奴才并列,面临着“割头献祭”的下场。

她早料到了,虽然只有十五岁,上官雨时却比身边绝大多数人更懂得石堡的规则:失势的主人不如得意的奴才。她所依靠的上官如还没有长成参天大树,“独步王”的女儿拥有令人艳羡的宠爱,手里却不掌握真正的权力,这是九公子与少主的本质区别。

从这一刻起,上官雨时和欢奴的性命能否保存,全要上官如的意志是否足够坚定。

上官如从堂姐手中夺过狭刀,站在两人面前,面对自己的大哥,吐出一个字,“不。”

上官垂——这是“独步王”长子的名字——缓缓地摇头,他向来不主张过份溺爱双胞胎,如果父亲早听他的劝告,就不会有今天这种荒唐事发生,“十七妹,闹得已经够了,别耍小孩子脾气。”

“独步王”一共有九子八女,上官如最小,排行十七,可是她一直坚持自己是男孩子,而且比上官飞要大一点,所以“十七妹”这个称呼令她极为不满。

她紧握着刀,昂首站立,“我说了,不。”

门口的两个男人着倔强的小姑娘,脸上是不以为然的表情,他们可不是毫无经验的影卫,那把刀在他们眼里和婴儿手中的草棍一样可笑。

郭先生迈出一步。

上官如将狭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站住,再动一下,我先杀了自己。”

两人之间隔着十步左右距离,郭先生觉得自己能够夺下小姐的狭刀,但他还是停住脚步,回头着少主上官垂,他可不想冒险。

“让你穿男装、学武功,就是个错误,上官家的女人什么时候开始违反父命,不听从兄长的教诲了?”

上官垂的话表明了他的态度,郭先生又迈出一步,心里衡量着与小姐的距离,只需要再迈出两步,他就有十足的把握夺下狭刀,而且不伤她分毫。

上官如忽然放下了刀,但她并没有屈服,而是转身冲到床前,一把抓住上官飞的右手腕,扭到身后,然后将刀尖抵在哥哥的脖子上。

她豁出一切了,她还记得师父教过的内容,目光牢牢盯着刀尖,只用余光观察“敌人”,“上官家的女人不值钱,那我就杀男人好了。”

这变故突如其来,出乎所有人意料,连上官雨时也没想到,但是在上官垂面前,她不敢说话,只能和欢奴一样,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任由一场家庭闹剧决定自己的生死。

最吃惊的人自然是上官飞,自从大哥进屋,他就站在床边,连头都不敢抬,心里巴不得快些认错,好结束这件事,他最怕的就是成为关注焦点,怎么也料不到自己会成为刀下的人质。

“喂……”

上官飞声音发颤,脖子上的刀刚刚杀过人,还沾着污血,似乎正流到皮肤上,两人是一奶同胞,而且天天玩在一起,正因为此,他相信这威胁是真实的。

上官如握着腕部的手加劲,小声说“闭嘴”。

郭先生又停住了脚步,他早就知道了小团体的阴谋,一直等到人赃俱获才现身,一切皆如所料,唯一想不到的是小姐的性格执拗到这种地步。

“胡闹!”上官垂怒斥一声,迈步想要亲自夺刀。

上官如一狠心,刀尖微微刺入,上官飞感觉到脖子一痛,立刻哭了起来,“妹妹饶了我吧,大哥,快救我啊!”

上官垂也停住了,他只想借这件事打压孟夫人的气焰,那个女人比他还年轻,在王主那里越来越受宠幸,地位比历任夫人都要高得多,令他极为不愤,金鹏堡是男人的天下,从来没有女人说话的份,更没有分权的机会,这一切都因为孟夫人的嫁入而发生了改变。

他同样不喜欢上官飞这个弟弟,但却承担不起流血的后果。

亲哥哥的鲜血激起了上官如骨子里的杀手本能,她终于不用再被暗中哄着玩游戏,而是进入到一场真实的战斗中,“什么‘十子龙升’,我先杀一个,只剩八个,你怎么向父亲交待。”

上官飞只是哭,他的武功本来就比不过妹妹,这时更没有反抗之力了。

顾慎为没明白什么是“十子龙升”,石堡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奴才们可以互相传闲话,但绝不能涉及到王主和他的后代,所以,要到许久之后,他才会听人解释其中的含义,现在只猜测这是一句谶语,跟“独步王”有十个儿子有关。

上官家的人显然非常相信也非常重视这四个字,因为上官垂的脸色骤变,眉毛竖起,怒容满面,脚后跟却落了地。

上官如抓住了王主的命脉,也就抓信了少主的命脉。

“你到底想怎么样?”上官垂怒气冲冲地问道。

“我要见父亲,你们的话我一句也不相信,我不相信父亲会惩罚我。”

上官如其实是相信的,但只有当着父亲的面,她才有机会恃宠撒娇,挽救她最喜欢的两个人的性命。

上官垂有点犹豫了,了一眼郭先生,郭先生摇摇头,他们要通过此事令孟夫人蒙羞,绝不能让这个小姑娘逮到翻盘的机会,他也不相信她真的会杀死自己的哥哥。

屋子里一片沉静,每个人的思想都像是一条无形的蛇信,在空中四处游嗅,互相猜测,互相试探,寻找猎物的方位,好决定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这段时间并不长,很难说是谁第一个动手的,总之,形势一下子由极静转为极动,每个人都想用自己的方法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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