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当歌,只醉月光(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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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色正好,有风嗖簌。残颚疈晓

深秋愈浓,万点星辰下一道道东字帅旗直指天阙,夜幕篝火中,寒光亮起透着铿锵冷气,浑厚,沧桑,那是专属于战争的浓重色彩。

龙姒裹横目扫去,不远处的几顶军篷,皆是烛火哄融,人影浮游历摇曳,她扯了扯唇,仰首饮酒下腹,视线也跟着渐渐朦胧。

这战前的夜,又有多少人能酣然入睡。

嘴里不明的咕噜了声,她抱着酒壶翻了身,背对着万帐灯火,皓月高悬当空,星子在夜幕中闪闪烁烁照亮这片苍茫大地,如若不是战鼓轰雷,这里定是安定平和彗。

“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四牡骙骙,载是常服。

之子于征,劬劳于野。共武之服,薄伐北敌……”

记不得什么时候起,低哑的歌声渐渐响起,孤单地轻唱,被风卷荡的轻轻的飘荡在这片广漠上摊。

髑髅皆是长徒卒,日暮沙场飞作土。

谁都不会预知未来,就像不能改变过去一样,这场江山之争早已风起云涌,古来征战几人回?也许这日之后,这些战士会被后人所遗忘,但这片大地永远都承载着每位英雄铮铮的铁骨与燃烧的热血。

这首歌,低昂、深沉、苍劲,还有一丝嗜血,伴随着夜雾袭来,传进无数未眠之人的心里,句句自耳入心。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战争是以鲜血染就篇章,从来没有输家和赢家,只待一切落幕后,青山旧,华发人难辨,海阔天空,有的只是失去。

“吾有贤君,同尝风雨,行道迟迟,知我劳心,

吾有猛将,如雷如霆,天保而定,亦孔太平……”

低哑的嗓音还在轻哼着亘古销沉的歌谣,清曲传来,军中郎子不禁闻之热泪盈眶,手中挑着青丝捂袖低泣,他们已离家数月,一路寒风冷雨,挨饥挨饿,亡魂无数,哀哉两决绝。

丈夫誓许国,愤惋复何有?这断肠声,无疑字字钻进众人的心底。

轩辕循着声走去,却在一粮草车上看见靠着辎重饮酒的龙姒裹,脚下一滞,只剩默默凝望。

“吾有猛将,如雷如霆,天保而定,亦孔太平……”

曲歌到末后,听之愈发令人心潮澎湃,铿镪顿挫间透昂扬志气,在万籁皆静的夜里,如玉石之声分外令人动容。

这一刻,这样为战争而生的人,这首歌,这一幕,多少的痴痴爱爱在其中,令他胸膛无端滚烫。

四年的点滴,死生悲欢万般滋味他自是尝了尽,不论路途何等多骞,二人终是一路风雨并肩走到至今。

这种战争中挥洒出难防的情感,粘血浸骨,最亘古难忘。

“深夜不寐,却偷杵这喝酒。”话一出,轩辕自己都愣住,他本想好好训斥一番,嘴里意外的吐出关怀备至的言语。

龙姒裹抬了抬脑袋瞥了他一眼,不太满意他的唠叨,咕哝一声,“我们还在吵架。”

“现在和好了。”

这话一出,龙姒裹顿时气结,一双大眼睁得老大,“你有没有身为皇帝的自觉啊!”

“对你,没有。”这话答得极是干净漂亮。

龙姒裹这回是没音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侧了脑袋转向一边,硬是不待见他,嘴里吐了句。

“真是迷失的一代!”

轩辕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话当初是他嫌弃她的,如今倒从她口中嫌弃的被念出,一时竟是哭笑不得。

“好了,我们和好了。”轩辕挑起浓眉,双手环胸道。

“没有。”

“和好了。”

“才没有!”

轩辕看她气鼓鼓的脸,不禁叹了口气,随即走到车驾望着在粮袋上的她。

“方老说你得禁酒,别喝了。”

龙姒裹听了这话就抱着酒坛子哈哈大笑,嚷嚷道,“方老那个老酒鬼还好意思来讲我,他每次行军不是让人抬着担架走的。”

“可人家不用上战场。”轩辕毫不客气点出她爱找借口的毛病,脚下借力一点,飞身来到她身侧坐下,动作利落,手中抢了壶酒拔盖就饮。

龙姒裹觉得这话在理,闷头点了点,自己也把了新壶的盖作势便饮,手就被握住。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龙姒裹瞪着那双手,皱起了眉头,“不回答脑经急转弯。”这是她死肋,她从没答对过。

轩辕失笑,便连出口的问题都透着隐约的笑意。

“为何如此嗜酒?”她成日里不是吃包子便罢,酒更是不离身,这对一位姑娘家来说是个不好的习惯。

龙姒裹被问得一怔,感知轩辕握着她的手用力了几分,眼中掠过一丝惊愕,下意识就避开他的目光。

他的手箍得更加紧了。

“那人都不提醒你少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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