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节 三军心未定【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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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之中,身为冀州讨伐军主将的持节、东中郎将董卓,正在一副对冀州一带地形、河流、城池等信息标定详细的羊皮地图上,研究决战的战术问题。在他的身边,环绕着诸多中级以上的军官。其中,光是俸禄达到“比二千石”这个级别的,就有三人。

“蛾贼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正面交战,就算得胜,也怕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虽然董卓之前,已经将近日内必须出战的决定告知众将,可是担任着“护乌桓中郎将”的宗员在讨论战术的时候,依然时不时的隐晦表示一下他的不满。

不过,宗员仗着自己资历深,官职高,敢于这样当面暗自表示不满。在帐中的其他武将,却基本上都没有这个胆子。

通过冀州境内数月的战斗,董卓已经充分的展示了他和部下,身为凉州人的凶悍狂野。这种在数十年的羌乱厮杀中,锻炼出来的凶性,根本不是太平日久的关东人所能够抵挡的。

比如说,来自大汉北军的步兵校尉和射声校尉,都是出身宗族和世家的贵胄子弟,官位只是略低于董卓。私下里,两人也常常将这些凉州铁骑,蔑视的称为“乡巴佬”。但是,两位世家子弟在明面上,倒是对董卓恭恭敬敬,绝不肯当面得罪。谁知道那些在战斗中能够用敌人的鲜血来解渴的凉州蛮子,会如何下手对付那些逆了他们心意的人。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一个长相极为英俊的健壮大汉,看都不看董卓的表情,大声的附和着宗员的话语。

“张角不但兵多,而且精擅道法,绝非易于之辈。董郎将,某麾下的骑兵,擅长骑射,却不适合冲突军阵。大军若是出战,若是要强行突入蛾贼军阵,可别把某家的‘白马义从’算进去!”

董卓脸色一变,不悦的说道:

“公孙长史可是怕了?”

英俊男子冷笑一声:

“呵,某公孙瓒即使面对数倍的鲜卑精骑,也不曾皱一下眉头。这些出身农夫,还没有习惯舞刀弄枪的蛾贼,值得某家害怕?”

他顿了一顿,用眼睛扫视了众将一圈,接着说道:

“某家不过是为卢师的一番心血,觉得惋惜罢了。”

“胡言乱语!来人,将他给我赶出大帐!”

董卓被公孙瓒这番话,气的是吹胡子瞪眼睛。他大力的一拍手,就要让帐外的亲兵,将这个满心不服的愣头青,赶出大帐。

其实,董卓虽然在表面上做出这般行为,可他在心中对公孙瓒此人,还是很有好感的。

不说别的,大家都是边地的武人出身,都是为了保卫大汉的边疆,常年累月的与周围大大小小的蛮夷血战厮杀。虽然大家分属不同的州郡,可是从这一点来说,就是同行,或者用后世的话,说得更详细一点儿,就是汉室朝中被合称为“武人”的同一利益集团。

而且,公孙瓒这人尊敬师长和上司,那是出了名的。毕竟他的老师卢植才刚被去职下狱,如果公孙瓒不是表现出这样的反应,那才叫怪事。有了这些大背景,对于公孙瓒的出言挑衅,董卓的心中,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只是为了保持自己在军中的威信,董卓赶起人来,也是没有丝毫犹豫的。

并且,董卓在军中的心腹,还隐隐的听到一种军中流言,说是他董卓嫉妒卢植将要获得的剿灭黄巾军大功,在小黄门左丰面前大力挑拨,这才让左丰盯住卢植,索要贿赂。

这个流言,恶毒就恶毒在,从明面上看,卢植下狱的最大受益人,就是身为副将的董卓。所以,如公孙瓒这般的卢植嫡系,就算不完全相信这个流言,至少也是半信半疑。

要论起来,公孙瓒的行为,还算是好的。卢植的另外一个学生刘备,在董卓刚刚接任主将职位的时候,居然就一声不吭的开溜了。这才是真正的不给一点儿面子的行为呢!

不过,无论是已经开溜的刘备,还是留下来出工不出力的公孙瓒,都属于义务前来帮忙的“义兵”。这些不领汉室俸禄的“义兵”,属于需要朝廷大力表彰的孝义典范,单是在道义上来说,董卓还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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