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心中幻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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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灵并不知道这一晚自己总共哭了多久。

他就是哭着哭着,突然便哭不出来了,仿佛已经将眼泪流干了一样,然后起身歪在树干上想要休息片刻,却又被冷风吹得浑身发疼。

他觉得自己真在这里睡一晚的话可能会被直接冻死,于是站起来走动了两步,又看了看远处,干脆便向着最近的城镇走去。

那是一个不大的小城,但还是有着一堵城墙,现在自然已经城门紧闭。

这对现在的肖灵而言完全不是问题,纵身一跃便进去了。

他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上,发现城内果然是比外面暖和许多,犹豫着要不要干脆随便找个角落将这一夜给混过去,但是肚子饿得很。

肖灵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在城外顺手猎点野味。

沿路他看到几家终夜不打样的酒馆,但兜里一文钱都没有。

怎么办?要打劫吗?

肖灵犹豫极了。

正犹豫间,迎面走来了几个醉汉,其中一个带着冲天的酒气,正好撞到了肖灵身上。

“哪来的混蛋!居然敢撞老子!”那醉汉一怒之下揪起肖灵的衣襟就往墙上推。

肖灵茫然地看着这人,然后又低头望了望对方腰上那佩剑。

那醉汉在近处看了看肖灵的脸,打了个酒嗝,突然又是一笑,“小白脸长得倒是不错,要不要和哥几个玩玩?”

肖灵皱了皱眉,却是问道,“你给几个钱?”

旁边另外几个醉汉听了,顿时笑得更加放肆起来,“今晚的货有点意思啊!”

其中一个解下了腰上的钱袋,当着肖灵的面抖了抖。

“那就找个巷子吧。”肖灵道。

走两步,转个角,就是一条小巷。

几名醉汉淫.笑着便将肖灵给推了进去,然后伸出一双双粗手就想往他身上摸,但还不等碰到,便被肖灵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脸上。

那几个醉汉刚刚围成了一圈,肖灵一脚过去扫了个遍,人人脸上都是脚印,干脆利落。

肖灵顺手夺过了正前方那人的佩剑,一拔,顿时愤怒了:你说你没事挂个拔不出来的假剑是想干啥呢!这不是坑抢劫的吗!

“让你挂假剑!让你挂假剑!”肖灵举着那柄拔不出来佩剑噼噼啪啪往对方头上猛敲,“你不会用剑你挂什么剑!骚包给谁看啊!”

这人真是不够意思,肖灵还没敲爽呢,就晕过去了。

肖灵刚刚收了招,眼角看到剩下那几人正抱着脑袋准备逃,登时更愤怒了。

他握着那一柄佩剑,几招便将这几人全部给敲了回去,使劲敲使劲敲,看到谁还想动就敲得更狠,边敲边怒,“让你们想调戏我!看我揍不死你们!”

起初那几名醉汉还能高呼出几声“好汉饶命”,后面却是连这话也喊不出来了。

路过之人只闻巷子内传出了一阵又一阵惨叫,连忙路过得更加匆忙,边路过心中还边念叨着:造孽哦,不知道那几个纨绔子弟今晚又祸害了谁。

肖灵敲得正爽,突然手中佩剑发出“啵”的一声,出鞘了。

肖灵震惊了。

原来这柄剑并不是假剑,刚才之所以拔不出来,是因为它被锈住了!

竟然有人能让自己的佩剑锈住!他究竟是怎样对待一把剑的!

肖灵爱剑之心爆发,盛怒之下就拿着那柄剑朝着它原本的主人劈了过去。

刚到半路,肖灵却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不能劈下去,这剑已经出鞘,虽然绣了点,但劈下去绝对会出人命。

肖灵从那群醉汉身上取出一个钱袋,数出一点足够自己数天生活的碎银两,然后将那钱袋合着剩下的银两甩回到那群人脸上。

至于这几人之后还会不会被别人见财起意,就不关他的事了。

肖灵离开了那处小巷,继续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着。

真奇怪啊,现在手中有钱了,他却并不是那么想吃东西了。不是不饿了,只是丧失了要填补这份饥饿的**。

他开始思考起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比如说,为什么自己刚才要特地不杀人呢?

因为杀人是不对的,虽然那群人很碍眼,但是罪不至死。

但是罪不至死又如何呢,自己手上无辜的人命难道还少了吗?

只是有人和他说过,杀人是不对的。

肖灵找到了一处墙角,默默蜷缩起来,将自己的头埋在双臂之间,然后突然开始颤抖。

他这次并没有哭,他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一不小心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于是心里疼得很。

这种疼痛他并不是第一次体验了。

十年前,自己一夜之间无父无母,甚至眼睁睁看着幼弟死在怀中,他就这么痛过。

这是一种什么程度的痛呢?就是仿佛自己在突然之间便失去了一切,人生没有了意义,完全不知道该拿什么支撑自己生存下去,自己的生命已经没有了目标。

但是那个时候他活下去了,因为他还剩下一个姐姐。

直到半年前,他才知道这个支撑也是假的,姐姐早就死了。

他又一次接近崩溃,他发疯似的杀死了所有自己能杀死的人,因为要替姐姐报仇,也因为他已经再一次迷失了活着的方式。

他那时觉得,要让自己停止杀戮,只能是停止自己的生命。或者说,如果自己停止了杀戮,那么自己的生命就也该停止了。

但他最终又一次活了下去。

这一次,是许掌门拉回了他。

呵呵,许掌门。

肖灵这个人格,已经第三度失去了能够支撑其的支柱。

他再一次陷入了十年前的那种状态。

——所以呢,你这次终于要彻底奔溃了吗?

心底突然有一个声音问。

是谁?

肖灵猛地回过了头,但身后只有一堵墙。

他深吸了两口气,以为是自己过于敏感了,然后再度将头埋在了双臂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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