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悲剧(1 / 2)
见卫凌垂下眼睑,阿兹莫丹微微侧过身,从轮椅的暗格里掏出一个针管,反手握住,对准自己的静脉注射进去。请使用访问本站。双手握在扶手上,阿兹莫丹拼命支持住颤抖的身体,凸起的静脉在皮肤下不断抽搐,在雪白的胳膊上显得分外显眼。挨过了第一波药效,阿兹莫丹深呼吸几口,勉强不让声音抖得那么厉害,“想好了吗,怎么向我介绍他?”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最重要。”转过头,卫凌看着阿兹莫丹,眼睛一眨不眨。那里面,装满了深深的眷恋和疼痛。
那不是什么有意思的故事,老套得很。
小时候,跟着妈妈改嫁的小拖油瓶,第一天进到那个家里,就见到了叫安的男孩。年纪还小的时候还不明白太多,到了后来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妈妈要分一半给这个人,而这个人的父亲,却只是妈妈的丈夫。
安长得很漂亮,除了没有一头金发之外,长得就像一个外国瓷娃娃一样,大概是因为他的亲生母亲是外国人的缘故,给了这个男孩一张蛊人心神的脸。安的身体并不好,常年都是躺在床上,加上小时候生病烧得厉害了,整个人都变得木愣愣的,别人问一句他就答一句,有时候常常一天都是靠在床上,看着窗台上蚂蚁爬来爬去,不发一言。
小拖油瓶是个小姑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大人们都不在家里的时候,她就担起了照顾安的责任。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成天都被拘在家里,自然也开心不起来。于是在空暇时间里,房间里就有多了一个身影,渴望地看着门口,看着玩耍的孩子们嬉笑打闹。
五年的时间,不长不短,足够小拖油瓶长成大姑娘,也让那个病弱的安更加瘦弱,更加好看。继父在一年前的时候去世了,家里的重担就落到了母亲的身上,此时的母亲再也不是那个漂亮的少妇了,她被生活折磨得神经质起来,拿了些薪水都用来喝酒,赌博,有时候欠债欠得多了,就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丢回来。
输的厉害了,女人就会回来撒气,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变得更加凄凉。在她眼里,安根本就是透明的,她只会将自己的女儿拖出来,用高跟鞋用力地砸打着,直接向头上敲,打到女儿满脸是血都不放过。这时候,小拖油瓶就会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安,看他惊恐的眼神,越缩越小的身型,就这么嘲笑地看着他。
直到那一天,女人在赌桌上输红了眼,看着那些狠厉的头头,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像是想到什么,女人忽然开始大嚷大叫,“我还有个女儿,我把她拿来抵,别杀我,别杀我!”
在小小的夜路上,女人一路狂奔着,她有生以来都没有跑的这样快过。她至少还是个母亲,她还是不舍得她的女儿,她想着,快逃,快逃,带着女儿逃走就没事了。
谁都没有看见,那漆黑的夜晚里,一个身影踉跄了两步,坠入了冰冷的长河里,再没有浮上来。
潮湿的危房里,拖油瓶躲在窗角,看着外面用力踹门的人不知如何是好。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她从来没想过要怎么挣脱,就像每次她感觉自己快被疯女人打死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反抗。反正自己都是这样了,一生下来就是噩梦,从来都没有摆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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