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千刀不尽引一空(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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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也不欲多问他的来历,当下只是不住点头:“好,你有这般高明的轻功,明日确实有些胜算,来,我再将这‘一刀绝空’的诸般窍门说与你听,”当下一手持刀比划,一边讲解。他这路刀法要义是以拙破巧,招式本身无甚花巧,就是简简单单直来直去,但刀意神韵自敛,每刀挥出,都有千钧之力,宛若石破天惊,万夫莫敌。老头儿一趟刀舞完,四周已是石屑如雨,二人当下是夜又讨论了一夜刀法,天之将明,方才抵足而眠。

第二日天一放亮,宁天决然而醒,精神抖擞,就要去找华纤纤比武。老头儿却不着急,拦下宁天道:“你先别急,这‘一刀绝空’不比那‘千刀不尽’,不仅要神意相合,而且讲究内力运转自如,把握的分毫不差才行。”说完看见宁天面露惘然,折了根树枝,笑道:“来,你挥刀与我先比试一回,能削断我手中树枝,才算是出师了。”宁天心想这还不容易?摆了个姿势,挺刀就上。不料二人刀枝相交,蓦然一股大力从刀尖传来,宁天握刀不住,咣当一声,刀已被远远打飞。当下拾起刀再比,第二次他却是留了神,内力流转之下,紧紧的将刀拿住,心想: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你再把刀打掉。深吸一口气,一刀挥向老头儿手中的树枝。岂知老头儿树枝划出,蓦然变相,并不与他刀锋相交,树枝在刀背上轻点一下,宁天顿时觉得一股大力涌来,急忙运力相抗,殊不料那大力来得快去的也快,眨眼间消失无踪。宁天这一次为防刀再被打掉,内力鼓了个十足,刀势欲收已是不能,只好挥将出去。就在这时,老头儿树枝儿又至,在他刀背轻轻一拨,宁天真气尽走,无法抗拒,轻轻转转的,刀子又飞了出去。连输两次,宁天脸色通红,好胜心发作,闷头拾起刀来,又向老头儿递招儿。这次他却是学聪明了,这一刀出去,尚留下三分后劲儿,以备万全。谁知刀枝碰在一起,老头儿树枝突然随着他刀势收回,宁天看的分明,自己手中之刀看似斩在树枝之上,实则刀上之力已被老头儿一收之势消了个干净,自己刚好用不上力,眼看刀势将尽,仍是追不上那树枝儿,不及思索,倾尽全力,就在此时,老头儿树枝一圈一转,又如上次一样,大刀脱手而出。宁天连着出刀三次,也被击飞了三次,一时间呆立在原地,不能相信。

老头儿看他表情,忍不住道:“小子,这几下看明白了么?这世间高手与庸人的差别就在于此,不在于谁的力气更大,而在于谁能更好的控制力量。所谓高手,不过是一些方面比常人研究的更通透罢了!这就好比用木头盖房子,你取材之时,就要计算好哪一处该用多少木头,若是为了根儿牙签也砍断一棵大树,怎么能算是好的木匠?”这话通俗易懂,宁天听了,眼中似是闪了一闪,想要再仔细的问,老头儿突然道:“小子,这道理就如同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只是须得自己领悟,若是老头儿说了,那便是老头儿的功夫,不是你自己的了。”听到这里,宁天猛然醒悟,邢风那日的话语突然涌上心头,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提着那刀出洞去练刀法了。

站在荒谷之中,宁天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刚才老头儿那一番话,如霹雳入耳,振聋发聩。那道理本浅显的很,但他习武至今,却从来没有想过。如今一听,犹如拨开云雾见天日,忽然之间,悟出了许多平日不曾想过的道理来。

如此忽忽三日已过,宁天每日除了坐在洞外静悟,就是与老头儿比试。老头儿刀法横世,当世罕见,一连三日,宁天别说削断树枝,连那树枝的皮也不曾蹭掉一块儿,表面没什么表情,心下却愈发下狠功。到了第四日,他突然想出了内力既然可分阴阳,攻守之中何不阴阳搀和互易?本是十分的阳刚之力,若是改成七分阳刚三分阴柔,岂不是多了寰转的余地?换成五分阴阳又当如何?这道理一想通,立刻悟出许多的妙处来,这次老头儿与他再比试时,甫一交手,已露出惊讶之色,道:“好小子,已悟出了内力攻伐之道。”手中的树枝已不敢与宁天硬碰,只在刀身周遭围绕,饶是如此,第二十招上,他树枝疾劈,宁天不及防备,手上穴道一麻,刀又掉了。当下又凝神细想:我所以不及提防,全因为阴阳二气分贮两脉,不能转换自如,但我有青云逐日的轻功,配合身法,可弥补不足。想到这里,又细细拟出许多不同的步法套路。到第五日比试,老头儿虽然将他击败,却用了六十招;第七日时,老头儿击败宁天后,自己身上的兽皮也被削去一块儿;到了第十日,若想树枝不折,老头儿已无法击败宁天,反而束手束脚,几次被宁天逼到绝境之中,若不是他刀法高妙,就落败了。就这样一日一日,二人各有奇招绝艺迸出,越斗下去,越是相互倾佩不已,惺惺相惜之下,情谊更深。

到第十五日,老头将宁天叫到洞外,欣慰的道:“孩子,你这十几日来你进步神速,想来今日已有*分取胜的把握了。哎,老夫守在这里三十年,可算是等到今天了。”

宁天自知身负重任,当下要老头儿宽心,心下暗想:“这次定要赢了对面山洞里的前辈才是。”

当下二人再次并肩来到华纤纤洞外,老头儿高声道:“纤纤,我这徒弟已将我的本事学了三四成,今日咱们一决高低,你有什么绝技,一并上吧、”

华纤纤身影飘动,人已到了洞外,闻言啐道:“就会吹大气,说得自己多厉害似地……”忽然看到老头儿神得意满,颇为自信,一时间心下狐疑,再看宁天,忍不住心下一震:这小子怎地内力变得如此之高?敢情宁天内力尽复后,目光流转之际神光自蕴,一看便知和前几日病怏怏的小子决然不同。一时间惊疑不定,点头道:“好,那我也不保留了,孩子,你小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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