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三章 阿牛的师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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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弩连发,无疑是穷赵珏毕生之功力倾囊而出的最高浓缩。

嗤嗤嗤嗤嗤!

五支劲箭离弦之后,竟然化作五条肉眼可见的黑线在无限的拉长,缓缓的向黑衣女土“飘游”过去。

而实际上,劲箭脱弦崩响之际,黑衣女子已是手腕拧转,把额骨塌陷半边气绝身亡的玉虚道长挡在身前。

但闻嗤嗤数声,玉虚道长胸前突然冒出五道血柱,赫然插着五支兀自颤动的箭羽。

而这个时候,肉眼之中的五条黑线才抵达玉虚道长身上,轻轻一触,淡淡的散去。

黑衣女子手一松,玉虚道长的躯体缓缓倒下,将近跌到地上之时,忽然胸部格格作响,裂变五份,五支箭,犹如五马分尸。

黑衣女子看了地下一眼,点点头,似乎笑了一笑,抬头望着赵珏,眼里掠过一丝欣赏,道:“不错,我在这道土身上灌输了“须臾磐石”之力,结果还是保不住他全尸,你功力之深厚,怕是我见过的中原青年一辈之中,除却三少之外,当以你为最。”

赵珏面无表情,扔掉弓弩,抽剑在手,淡淡道:“过誉了,赵某人与三少相较,那是判若云泥,在下不敢当。”

黑衣女子又是一笑,道:“少年人恃才而不骄,这样子就更加难得啦。哎,如果这里不是战场,我们不是敌对关系,说不定我会和你喝上两盅,可惜可惜啦。”

赵珏道:“你无需可惜,我赵珏只和我的兄弟朋友喝酒。”

言下之意,自是他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黑衣女子忽然格格一笑,道:“如果我说,我来此地杀人之前,还跟三少喝过酒,你相信吗?”

赵珏忍不住一愣。

猛听得一声厉喝“妖女,纳命来”!却是一直通过一边缓慢悄然移动一边积蓄所有力量的乎鲁图终于靠近了黑衣女子,猝然发动了最后的攻击,宝剑对着黑衣女子的后腰,拦腰便是一剑劈落!

与之同时,赵珏也是一声暴喝,连人带剑,激射而至。

一个以快箭夺命名满江湖的人,动作绝对慢不到哪里去,相隔十丈的距离,被赵珏灌注全部功力之后,速度之快,几乎不下于他手上之夺命劲弩。

反而,倒是见得黑衣女子之从容淡定,宛若闲庭信步,只是莲足往前移动半步,乎鲁图的剑尖便从她背后贴着衣衫堪堪横砍过去,那柔软的稠质布料毫发无损。而她的右臂居然呈现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角度内弯从腋下穿过,后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手一抓,便抓住了乎鲁图握剑的手腕,劲力到处,咔擦一响,乎鲁图的整只手腕被捏的粉裂性骨折,随之玉手下滑,反手抓住了乎鲁图的宝剑,手腕翻转画了一个圆弧,乎鲁图的头颅被切断了下来,顿时,把含在喉咙里刚刚要喊出的惨痛声硬是给堵住了。

上动不停,画弧而至的宝剑刚好“铮”的一声将赵珏的剑格挡开去。

夺剑,杀人,格挡,黑衣女子宛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瞧这个样子,端得似乎乎鲁图不是上前杀敌而是资敌,给黑衣女子送兵器的。

蹬!蹬!蹬!

赵珏受此格挡,在状若排山倒海之庞大内力震荡之下,饶是他被尊为青年一代最为杰出高手之一,也被震得脏腑移位气翻血涌,拿桩不稳,倒退三步,喉咙一甜,热血怒喷。

黑衣女子又是诧异的轻“咦”一声,道:“居然能抵挡我五成功力的一击,倒是真真不错!再来一招试试!”

黑衣女子长剑一抖,光芒爆闪,宛如长虹贯日,势不可挡。

赵珏暗暗苦笑一下,人家仅仅只是五成功力而已,自己出手于先,与乎鲁图合成前后夹击,占尽优势,都难以对她撼动丝毫,此际她褪去夹击顾虑,何况,此时顾忌全消,倘若她再加之一成功力,赵珏也是决计吃不消的。

但是,事到如今,赵珏也没有了任何退路。

那么多的武林同道那么多的兄弟都为了维护这片土地,抛头颅洒热血,为国捐躯,无怨无悔,他又何憾之有?或许,他心里之中的确有着那么些许的遗憾。

他的眼神看着黑衣女子的方向,但是,绝对不是看她,而是穿过她的身子,看向远处傻愣着的失魂落魄的玉琴郡主,眼神掠过一丝淡淡的黯然神伤。

黑衣女子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稍稍瞥了一下,嘴角的面纱位置微微动了动,似乎讥笑了一下,刚刚要说一些挖苦话,嘲笑他人家的心上人可是适才被她砍下头颅的那个男人,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但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因为,她看出来了,赵珏的目光虽然望着玉琴郡主,而他的眼神所显示出来的遥远,仿佛相隔千山万水,跟近在眼前的玉琴郡主决计没有丝毫关系的——如果有的话,只能说,是从玉琴郡主的身上,让他感触到了另外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女人而已。

黑衣女子心头隐隐作痛。

这个世上,谁会是无情之人?

这个青年剑客他心爱的女人远在千里之外,尚且触景眷恋,而她自己,所爱之人,可谓近在咫尺,但是,却已经注定了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恋——不对,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其中一个把另外一个抹灭在这个世界。

没有第二个结果。

爱情的最高境界,是相互进入了对方的身体占据对方的灵魂,宛若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当,某一刻,必须把其中一个消除掉,那么,便如同把身体的另一半砍劈下来——那将会有多痛?

或许被砍杀掉的那个只是刹那的疼痛,而最终的所有肉体痛楚和精神痛苦,却全部降落在活着的那一个身上,让其扛着直至生命结束的那一刻,那该是一种如何恐怖的痛苦?

我做错了么?

我不该走那一步么?

可是,我不那样做,我的爱又有谁知?

莫非,让我的爱永远埋葬,就对了么?

爱,有对和错么?

这一刻,黑衣女子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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