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瞎翁烧坊愧自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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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尘和云畔回来将歌舞坊的情况告知了夜疏。

凤凰歌舞坊是榣山镇规模最大的歌舞坊。虽说是歌舞坊,但是坊内最闻名的却是琴曲,尤以坊主凤凰的琴最为出神入化。据说他的琴音喜可让人遗忘丧子之哀,悲则让人体味蚀心之痛。他每每弹琴总是隐身于重重帘帐之后,时人只隔着帘帐听那蚀骨销魂的琴音,却没人见过他的真容,甚至连他的性别都不知晓。他坊内的舞女也未见过他的面貌,只听从他旁边一直跟着的婢女吩咐。

歌舞坊自开坊以来从未闭过坊,却在七日前突然闭坊,对外只称凤凰回老家探亲去了。但是当年凤凰来到榣山镇时身边只跟着个婢女,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

雪尘说:“神君,凤凰的琴音如此妙绝,真正做到了感化人心。让人在绝望时看到希望的曙光,在虚幻的痛苦中得到净化,从此更加感激真实世界中的美好。真想听一听那神奇的琴音。”

夜疏沉思了一瞬,却说:“凡人都谓人心是最脆弱同时也是最坚韧的东西,人心变化难猜测。凤凰的琴音却能控制人心,有效地利用人心的脆弱和坚韧。脆弱时让人万念俱灰,坚韧时让人沉溺于虚假的欢愉遗忘世事,最难得的是可以将这二者结合,达到由内至外彻底毁灭人身。”

“啊,如果人心被轻易控制了,那人的所思所想皆不是自己的本心,岂不是很可怕。”

“所以一切都看抚琴者如何利用了。”

当夜四人潜入歌舞坊,坊内一片漆黑,似若无人。

整个院子种满了紫荆树,紫荆花团簇层叠开满了树枝树干,一阵风吹来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如此繁花似锦的一个院子竟然见不到一个人,颇有点诡异。

雪尘和云畔已经去搜索别的厢房了,九栗望着阴森森的院落跟在夜疏身后一步也不肯离。

过了一会儿雪尘和云畔回来说厢房里女子用的东西一应俱全,就是一个人也没有,好像歌女们都凭空消失了一样。

夜疏环顾四周,紫荆花妖娆美丽。

他缓缓走到一棵树旁,雪尘和云畔看着开得异常艳丽的花朵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跟在夜疏的后面走过去。九栗本想退的离他们远远的,无奈和夜疏有三米距离的制约,也被拉扯着向前走去。

夜疏看了一眼满园的紫荆花,轻笑道:“紫荆花妖是善妖,最喜抚乐跳舞。平日里通过歌舞取悦于人,再从听者散发出的不同的情感中提炼不同阶层的灵力,情感越愉悦灵力阶层越高。但也只是利用人类的情感提升灵力,并未加害于人。”

说罢只见满园的紫荆树摇摆着树身,紧接着一棵又一棵的树接连散发出一团团的紫气,紫气过后每棵树旁皆站着一位紫衣女子,每位女子手抚柳琴身姿曼妙。

九栗只觉得那些女子个个都像是天女下凡一般,怪不得凤凰歌舞坊是榣山镇最出名的歌舞坊,原来坊里的歌女们全部是美丽年轻的紫荆花妖,任哪个凡人都不会拒绝来这里。

领头的紫衣女子望了一眼夜疏腰间的九黎壶,说:“素闻夜疏上神丰神俊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不知上神莅临我小坊有何贵干,我们姐妹可未曾做害人性命之事。”

雪尘先上前一步道:“各位姑娘不必惊慌,我们只是听闻这坊里的凤凰坊主琴音妙绝无双,特地前来拜闻。”

紫衣女子说:“叨扰不敢,只是坊主回家处理事务,恐怕一时回不来。若坊主回来,我等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的。不过我等虽然修炼成了人身,但在夜间却无法维持长时间的幻化,还请上神见谅。”

雪尘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夜疏,说:“如此麻烦姑娘们了。”

紫衣女子点点头,渐渐隐没在紫荆树丛里了。九栗揉揉眼睛,美丽的紫荆花依然开得旺盛,方才的一众女子却像幻觉一般早已消失不见。

回到客栈,九栗只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太过诡异,谁会想到歌舞坊的歌女竟然是满园的紫荆花妖所变,短短两天就相继遇到了狐妖和紫荆花妖,看来这榣山镇并非表面所见一般平静。

因为怕灵力最低的九栗再惹乱子,夜疏并未将她的三米距离仙咒抹掉。夜疏本就是活了万年的上神,一向不在意礼数,对九栗这种幼年小兽更是没有存其他心思,所以今晚还是将她留在屋子里。

九栗依然和夜疏各分床榻一角。

正熟睡间,突然窗外火光大盛,只听雪尘在外面大叫,“不好了,神君,凤凰歌舞坊起火了。”

雪尘在外面急匆匆地敲门,九栗早就被惊醒了,外面人声嘈杂,喊叫声、泼水声迭起,九栗起身走到窗边,只见凤凰歌舞坊的大火烧亮了半边天。

在接下来的好多天里,榣山镇的百姓讨论最多的就是那场来势汹汹的大火,让最闻名最繁荣的凤凰歌舞坊毁于一旦,也抹去了这个镇上最亮的特色。福临客栈的店小二望着颓垣败壁的歌舞坊长吁短叹。幸好坊主在回家之前给坊内的姑娘放假,所以并没有人因此而丧生。

但对于刚发现坊内满园紫荆花便是姑娘实体的九栗等人就不这么觉得了。

一场大火来的迅猛而怪异,之前并没有特别去注意的歌舞坊如今却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但当他们进入坊内的时候,又被里面的景象惊住了。院子里黑乎乎的一片,前一晚还春风迷醉花草馨香的歌舞坊变成了郊外的荒草园,大片的紫荆树早已化为灰烬。这一夜间惊变的荒凉萧索,只有园中的一面池子突兀地摆在那里证明着他们前晚来的确实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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