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青州——玄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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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时,忽然有人高声喊道:“两位且慢动手!”
洪七里一看来人,正是自己要救的人。他不禁愣了一下,克里斯却道:“洪七!你来的正好!”
滕楚凉此时上前一步,拱手笑道:“洪帮主驾临,蓬荜生辉!”
见克里斯精神饱满,显然没有什么意外,洪七里心中松了口气,又听滕楚凉说的客气,他连忙拱手回礼,问道:“敢问阁下便是仙月谷谷主吗?”
“在下滕楚凉,正是这仙月谷的主人。”滕楚凉憨厚地笑笑道,“刚刚正与欧阳贤弟欢饮,既然洪帮主上门,何不入内一叙,请!”
虽说仙月谷在江湖上并不出名,但仙月谷的实力,没有人比他这个丐帮帮主更清楚的了。丐帮尽管在胶州半岛经营,但始终盖不过仙月谷的实力,这是在北方其他几路都没可能出现的情形。以前,他曾揣测过仙月谷谷主的身份,虽然不相信外界盛传的女谷主一说,但他确实没想到谷主竟是个比自己还魁梧的人。
主人用笑待客,仙月谷的童子也客客气气地把人请上了宴席。
桌上酒菜摆了一桌,酒是上好的陈年花雕。
滕楚凉主动敬酒,道:“今日之事,全是一场误会,滕某在这里向二位赔礼了,先干为敬。”
见状,洪七里与克里斯也一饮而尽。
洪七里没想到看见这样的光景,要救的人正和带走她的人有说有笑,把酒言欢。
克里斯略带兴奋的神情,问:“滕大哥,没想到你竟然能接下洪七一掌啊!”
滕楚凉道:“洪帮主铁掌的威力,愚兄算是领教了,下次也不敢与他对掌了。”
“滕大哥?”洪七里自然想不到,这么快,欧阳峰便与仙月谷的谷主称兄道弟!
“在下已与欧阳贤弟八拜结交,自然兄弟相称。”
洪七里一皱眉,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熊戴影。
熊戴影耸了耸肩,一副“我又能如何”的表情。
洪七里知道这位“义兄”做事常常不管不顾,他暗道:江湖中人虽然没甚大的讲究,却也不是见到有缘就要结拜。
滕楚凉知道洪七里与欧阳峰的关系,于是他言明道,“在下与欧阳贤弟甚是投缘,自然结拜金兰,并无他意,帮主放心!”
克里斯还在琢磨刚才那一掌,忽然道:“刚才那一下,要是我估计会被打飞出去。”
洪七里挑眉看她,心道:我怎么会出手打你?
“滕大哥你所用的是什么掌法?”
手掌上仍然留存着滚烫的感觉,洪七里心中也是好奇。
滕楚凉笑了笑,解释道:“诸位可曾听过‘凤夙炽日掌’?”
克里斯当然是一无所知了,熊戴影和洪七里竟然也都摇摇头。
“少林武功是达摩一苇渡江带入中原的,可我中原武功何止几千年?说起来,我所习武功,也是源远流长。”他徐徐道来,“不瞒二位,吾乃滕王之后,祖上有两件传世的上古陶器,一件称‘浴日’,一件叫‘炽火’,相传是太昊、少昊两人亲手制作。浴日上刻有伏羲八卦图和“昊阳功”的内功心法,炽火上刻着无数精妙招数,凤夙炽日掌便是其中的一种掌法。”
克里斯听得心驰神往,悟道:“怪不得滕大哥这么喜欢收集陶器,原来上面有传世武功啊!”
洪七里听他道出自己的武功渊源,便想起了仙月谷所布的八卦阵,心道:怪不得他如此通晓,原来手握华族神器。在洛阳时,自己常去拜访安乐先生,从他那里才知道,八卦有“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之分。伏羲所绘的“先天八卦”实为十六卦,传到殷商,十六卦不但少了一半,余下的八卦也少有人能解得清楚。周文王被囚于羑里城时,便将半残的伏羲先天八卦,与神农氏的连山八卦、轩辕氏的归藏八卦结合,演绎出六十四卦的“后天八卦”。
想那陶器上的伏羲八卦有可能是世间最为正宗的先天八卦图!洪七里心中不禁悠然神往。
这时,滕楚凉对洪七里一拱手,道:“洪帮主是少林弟子,武功高深令在下折服。”
听他夸奖自己,洪七里摆摆手,一副水深不语,人稳不言的态度。
“达摩老祖来自西域,却能将这些武功传于少林的僧人。其后,少林英才辈出,武功经各代高僧研习发展,愈加精深;少林广收弟子,广传武功,善结缘法,这才有了后世少林武功的威名。”
“天下武功出少林”的话,克里斯也听过。
滕楚凉叹了口气,接着道,“我滕家的家训,却是严令武功不得外传。只可惜滕某资质愚钝,习练这祖传神器上的功夫这么多年,只不过学得二三成而已,许多精妙的功法都不能领悟。滕某家丁又不兴旺,平时想找个人切磋研讨,都找不到。似这般闭门造车,坐井观天,不知要到何时?总感觉那密不外传的祖训真的好吗?若是滕某不能留下传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武功全部失传,难道就是孝道?然而滕某却又不敢做那打破规矩的人。”
洪七里没想到他说出这一番话来。他知道自古便有河图洛书、伏羲八卦,早有先辈从中推演而得奥妙精微的武功、心法,只可惜很多都没有流传下来。那些武功若能流传至今,得到研究和推广,必定让我中华武功更上层楼。只可惜这些只能是想想而已,别说滕谷主这些世家大族,便是少林,现在也并不是门户大开。听恩师智信长老说,少林择徒,现在是越来越严格,基本只收本派世家子弟。这当然也是少林怕收徒不当,贻害江湖;但也跟江湖之上门派之见日深有关。自己当年若不是有老帮主江是提亲自上门引荐,想拜入少林门下,并非易事。听滕楚凉所言,可见他深受这门户之见所累。今日大家初次见面,他便这般直率,这位滕谷主倒是位坦荡直爽之人。
克里斯心想:他说的这些功夫现代听都没听过,如果真是这样,那密而不传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没人练了,自然就会失传。可是不光是武功,遗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东西还少吗?又有谁来决定什么能流传下去,什么不能流传下去呢?
她看到那张憨态可掬的阿拉斯加棕熊脸愁眉苦脸,觉得不忍,她凑过去拍拍熊男的大手,劝道:“滕大哥年纪尚轻,有大把时间习练,真若苦恼传承问题,不如索性到时看自己的心情,随心所定,哪需如此这般发愁?”
滕楚凉心想:自己说出的这番话,若是旁人,许是会借机说想要学习神器上的武功,贤弟这个人不但不贪图神功,反倒劝自己随心情处置,好一个“随心所定”,滕楚凉心中一暖,于是拉了她的手道:“我倒没贤弟看得通透,如今听你一言,愚兄似乎也想通了。”
克里斯接着笑道:“滕大哥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不如赶紧找上几位嫂嫂,生上几十个小侄子,到时大哥只管在家教他们武功,岂不快哉?”
知他是为了宽慰自己,滕楚凉哈哈大笑,道:“贤弟这般打趣大哥,该罚!”
克里斯笑着拿起酒杯,口里说道:“该罚,该罚!”说罢一饮而尽。
洪七里看他二人有说有笑,不禁皱眉,心里很不舒服,暗道:她虽然装做男子,可也不该与男子亲近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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